1853年3月30日,不列颠驻奥斯曼大使馆。
“罗斯阁下,现在奥斯曼帝国需要你与你身后的不列颠王国的支持!如果你们都不愿意支持我们的话,那么整个欧洲又有哪一个国家能够为奥斯曼帝国做主!”
这一天,前奥斯曼帝国外交部长福阿德埃芬迪一如前几日那般,来到不列颠驻奥斯曼大使馆同不列颠全权代办罗斯上校商议对策。商议期间福阿德埃芬迪“声泪俱下”地向全权代办罗斯传达了奥斯曼内阁的现状。
“穆罕默德阿里首相已经计划向俄罗斯帝国靠拢,内阁中所有亲近不列颠与法兰西的内阁成员都将会被阿里首相扫除出门,然后换上亲近俄罗斯帝国的部长……”
坐在沙发一侧的代办武官罗斯上校一言不发地倾听着福阿德埃芬迪的描述,心中不由得对奥斯曼帝国现状反复权衡。
自从1852年12月18日不列颠驻奥斯曼帝国大使坎宁离开奥斯曼返回不列颠述职之后,不列颠在奥斯曼帝国的一切事物全权交由代办武官罗斯上校代为负责。
一晃三个月的时间过去了,罗斯上校也担任了三个月的全权代办。
在兼职全权代办的这段时间里,罗斯上校恪尽职守通过电报为远在千里之外伦敦发送奥斯曼帝国的最新消息,旁敲侧击新任不列颠大使的人选。
然而远在千里之外的不列颠中枢始终没有针对他传递过去的消息进行合理的回应,同时也没有派遣新任不列颠大使。
这让罗斯上校陷入了一定程度上的被动,他所担任的全权代办虽然拥有协同全权特使处理外交事物,以及在全权特使离开期间代替全权特使作出决断的权利,但是他始终缺少全权特使最为重要的一项权力,那就是调派地中海舰队支援的权利。
这项权力是坎宁担任大使期间,内阁为了防止消息迟滞导致不列颠在奥斯曼帝国利益受损,特别批准的权力。
从行政角度来讲,不列颠在地中海的舰队司令必须无条件听从坎宁的命令。
在坎宁离开奥斯曼帝国返回不列颠之后,大使位置空缺,调派地中海舰队支援的权利也就自然而然地被不列颠内阁重新收了回去。
身为上校的罗斯不管是从行政体系,还是从军衔上来讲都没有权力对地中海舰队的中将司令官指手画脚。
哪怕罗斯上校的内心在怎么希望不列颠能够尽快干涉,他根本没有命令舰队拱卫达达尼尔海峡的权利。
无法强制命令地中海舰队支援的罗斯上校只能选择反复权衡之后,再决定是否亲自前往地中海舰队司令部马耳他向詹姆斯邓达斯爵士陈述利害,然后获得詹姆斯邓达斯爵士的支持之后行动。
“你们首相真的要屈从于缅什科夫?屈从于俄罗斯帝国?”罗斯上校询问眼前这位前外交部长福阿德埃芬迪,他再一次强调道:“请恕我直言!如果你们的政府向俄罗斯帝国臣服的话,那么你们很有可能会彻底失去作为一个国家最重要的东西——主权!”
“罗斯先生,奥斯曼帝国已经没有任何战胜俄罗斯帝国的可能性!与其让我们面对战败的屈辱,还不如提前答应俄罗斯帝国的条件!让帝国少遭受一些屈辱,夺保留一丝元气!”福阿德埃迪芬摊了摊手无奈地说道。
“难道你们就不担心俄罗斯帝国狮子大开口将君士坦丁堡据为己有吗?”罗斯上校微微蹙眉,语气急促地询问了一句。
对于罗斯上校而言,奥斯曼帝国的主权问题已经不单单是奥斯曼帝国自身的问题,而是整个欧洲的问题。
一旦君士坦丁堡被俄罗斯占领,那么地中海的大门就向俄罗斯帝国敞开,1841年的《伦敦海峡公约》也就成为了一纸空文,小小的地中海已经盘踞了欧洲第一与第二的海军,再也容纳不下第三个海军强国,俄罗斯帝国进驻地中海之后,势必会导致整个地中海面临均势破坏的风险。
奥斯曼帝国就是不列颠限制俄罗斯帝国舰队进入地中海的一道枷锁,这也就是为什么罗斯上校看上去要比福阿德更加急切的原因。
“奥斯曼帝国已经无力单独抵抗俄罗斯帝国的入侵!”福阿德依旧做出一副摆烂的姿态对罗斯上校说道:“现在的巴尔干到处都是反对奥斯曼帝国的声音,它就像一个火药桶。只要有一点火星引燃,就会立刻发生爆炸将坐在火药桶上的奥斯曼帝国炸的稀巴烂!”
“你们还想要撤离巴尔干!!!!不!不行!绝对不行!你们不能这么做!”这一下罗斯上校更加坐不住了,他以命令地口吻对福阿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