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是有话想要对阿尔古先生说吗?阿尔古先生来了,你们有什么话现在都可以说了!”
热罗姆波拿巴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是却让银行家们感觉到了恐惧。
在场的银行家根本没有料到皇帝会出现在阿尔古伯爵的宅邸里,如果说他们早知道皇帝回来的话,那么他们根本不会往枪口上撞。
现在倒好,他们这群人还没有商量出应对的策略,皇帝提前将了他们一军。
原本熙熙攘攘的大厅, 现如今鸦雀无声。
在象征着帝国强权的热罗姆波拿巴面前,这群自诩为法兰西代言人的银行家们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对于大厅内的银行家来说每一秒都是一种折磨。
过了十分钟后,眼见在场的银行家都不敢说话的热罗姆波拿巴冷嘲道:“说啊!你们怎么都不说了!你们堵在阿尔古先生的大厅里,不就是为了让阿尔古先生同你们对话吗!现在在把阿尔古先生带来了,你们怎么又不说了!”
银行家们噤若寒蝉, 没有一个人敢在这个时候触霉头。
热罗姆波拿巴环顾四周, 用手清点了大厅内的人数,不多不少正好30个, 而后他指向了银行家群体中的其中一位道:“你……出来!”
被热罗姆波拿巴用手指中的老人愣了一会儿,而后像是刚刚睡醒一样迷迷糊糊地询问道:“陛下,您刚才是不是让我过去!”
“没错!就是你!若当斯卡帕菲勒先生!”热罗姆波拿巴点了点头对他说道。
若当斯只好来到了热罗姆波拿巴的面前躬身向热罗姆波拿巴行礼道:“陛下!”
热罗姆波拿巴摸了摸下巴,露出了饶有兴趣地笑容说道:“若当斯先生!如果我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你同阿尔古伯爵之间的关系应该是多年的朋友了吧!”
“没错!”若当斯卡帕菲勒点了点头对热罗姆波拿巴低声回应了道。
“既然是好朋友,那么你为什么要跟随他们一起赖在阿尔古的家中不愿意去!”热罗姆波拿巴用冷儋地训斥若当斯卡帕菲勒道:“你好歹也全是巴黎有头有脸的人物,现在怎么也学习起巴黎底层盲流的手段了!”
“我……”若当斯卡帕菲勒心中苦笑,其实他也不想这么做,只不过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根本由不得他不愿意,他只能硬着头皮对热罗姆波拿巴回应道:“其实我们只不过是特意过来安慰阿尔古伯爵,防止他出现什么意外!”
“只是看看而已?”尽管热罗姆波拿巴根本不相信若当斯卡帕菲勒的鬼话,但是他还是要装作愿意相信他的样子。
毕竟,热罗姆波拿巴不可能真的将他们全部抓回去。
法不责众在银行家群体里面同样也试用。
不过,偶尔的敲山震虎还是可以尝试。
“没错!我们只是过来看望一下阿尔古伯爵!现在阿尔古伯爵既然没事了,那我们也可以放心离开了!”既然皇帝给了他们台阶下, 那么若当斯卡帕菲勒自然也顺势下去。
“好!我姑且相信你们是因为担心自己的上司、朋友才一时冲动做出这种不经过脑子的事情!”热罗姆波拿巴抬高声音说道:“现在你们也见到了阿尔古伯爵平安无事了!是不是可以放心离开了!”
热罗姆波拿巴的话音刚落, 大厅内的银行家纷纷表示看到阿尔古伯爵没事,他们也可以放心的离开了!
随后,大厅内的银行家纷纷离开了阿尔古伯爵的宅邸。
现场只剩下了热罗姆波拿巴、阿尔古伯爵,还有两队警察。
“陛下,我们……”警长壮着胆子对热罗姆波拿巴说道。
“差点忘了,还有你们!”热罗姆波波拿巴面露微笑地对警长说道:“回去告诉你们了局长,不要被钱财迷失了双眼!金钱的背后很可能是一个看不见底的陷阱!”
“是!是!我会将陛下的话转告给局长!”警长点头哈腰地回应道。
“你们回去吧!!”热罗姆波拿巴拜了拜亲对警长说道。
两位警长与二十多名警员如蒙大赦,赶快离开了阿尔古伯爵的宅邸。
闲杂人等离开以后,热罗姆波拿巴询问阿尔古道:“阿尔古先生,要不要聊一聊!”
“陛下,请进!”阿尔古伯爵邀请热罗姆波拿巴进入房间,然后又让仆从准备晚餐:“如果您不嫌弃的话……”
“正好我也想尝试一下,先生家的晚餐与杜伊勒里宫的晚餐有什么不同!”热罗姆波拿巴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对阿尔古伯爵道。
“恐怕远远比不上您在杜伊勒里宫的晚餐!”阿尔古伯爵轻声说道。
“那可不一定!”热罗姆波拿巴耸了耸肩。
其实热罗姆波拿巴在杜伊勒里宫一般都准备两份菜谱,一份是重臣到来的菜谱,菜谱上的菜种类繁多、样式齐全,另一份就是他自己吃的菜,种类与样式远不如宴请别人时候准备的菜谱。
不过,胜在营养均衡。
在阿尔古伯爵的带领下,热罗姆波拿巴进入宅邸内部。
“陛下,您请坐!”阿尔古伯爵伸手邀请热罗姆波拿巴坐下后, 独自走到书桌旁从抽屉中拿出两块火石与一张侵油烘干的折纸。
火石相互摩擦产生的火星点燃了折纸后,阿尔古伯爵打开了放在书桌上上的煤油灯灯罩,点燃了煤油灯的灯芯,而后重新合上了灯罩将煤油灯提到了热罗姆波拿巴面前。
“陛下,这里的光线有点暗!请见谅!”阿尔古伯爵再一次道歉道。
“没什么!”热罗姆波拿巴摆了摆手,然后看着阿尔古伯爵手上的煤油灯半开玩笑地说道:“没有想到你一个堂堂法兰西银行董事,竟然也会用寻常人家用的东西!”
“陛下,在还是我童年的时候,我的父亲时常拿我的爷爷作为例子,告诫我要节俭!”阿尔古伯爵坐在了热罗姆波拿巴的对面说道。
“哦?阿尔古先生,这么说你的爷爷是一位很节俭的人?”热罗姆波拿巴诧异地望着阿尔古伯爵道。
“陛下,我的爷爷只是一位普普通通的随军葡萄酒商人!”阿尔古伯爵对热罗姆波拿巴解释道:“我们家还是在我父亲那一辈才涉足银行业,可以说银行的发展离不开我的父亲!”
“原来如此!”热罗姆波拿巴点了点头道:“这么看来,你们家和罗斯柴尔德男爵家的发家史大体相同喽!”
“有一部分是相同!”阿尔古伯爵点了点头,然后话锋一转对热罗姆波拿巴询问道:“陛下,你特意到我这里来,恐怕并不是来询问我的家族史的吧!”
热罗姆波拿巴当然明白阿尔古伯爵的意思,他点了点头对阿尔古伯爵回应了一句道:“马涅已经全部告诉我!我并不想在追究对与错,但是我希望你能够在帝国困难的时候,拉帝国一把!”
“感谢您的大度!我会将一部分黄金交给法兰西银行充当准备金!”阿尔古伯爵为热罗姆波拿巴的宽宏大量表示感谢。
阿尔古伯爵私自命令手下银行将手中的英镑债券兑换为黄金,引起英镑恐慌这件事在热罗姆波拿巴这里也算是翻篇了。
随后,热罗姆波拿巴询问阿尔古伯爵对于刚才银行家聚集在大厅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他们希望我能够站出来同您对抗!”阿尔古伯爵直言不讳地对热罗姆波拿巴说道。
“那你为什么不站出来!如果我站在你这个位置的话,一定会带领他们逼迫政府让步!”热罗姆波拿巴饶有兴趣地对阿尔古伯爵道。
其实他还是蛮期待阿尔古伯爵能够带领银行家同他对抗,这样的话他就又有理由狠狠地敲诈他们一笔。
阿尔古伯爵语气平淡地回应道:“我只是一个稍微比别人幸运一些的平庸者,并不想要被他们当枪使!更不要说,只靠法兰西银行的力量根本没有办法撼动一个稳定的政府,那些家伙恐怕早就已经忘革命的可怕!”
对于经历过两次革命(1830年、1848年)的阿尔古伯爵而言,革命带给他们的破坏远远大于他们所能够获得的利益。
任何一个有远见的银行家都不敢说自己会在下一场革命中幸存下来,竭尽所能维持现有体系的稳定才是最好的结果。
哪怕阿尔古伯爵再看热罗姆波拿巴不爽,不爽过后阿尔古伯爵,还是要费尽心思地为帝国的存续而努力。
革命就像是一个盲盒,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下一个政权究竟是好还是坏。
“那阿尔古先生,你认为那些人中有哪些能够站在我这边,哪些人又是死硬分子!”热罗姆波拿巴询问阿尔古伯爵道。
“陛下,没有人是死硬分子!”阿尔古伯爵对热罗姆波拿巴回答道:“他们只不过是在维护自己的利益!一旦他们认为自己只能挨这一刀的时候,他们会咬着牙站在胜利者的那边!”
“保守的金融政策并不能够维护他们的利益!相反,它会损伤整个法兰西经济!”热罗姆波拿巴强调一句道。
“陛下,您的这个方法只不过是将经济延后!一旦战争结束之后,就会有大量的工厂濒临破产!”阿尔古伯爵对热罗姆波拿巴说道。
阿尔古伯爵说的其实一点都没错,热罗姆波拿巴的所作所为只不过是将危机往后延续,凯恩斯主义并非是解决资本主义的经济危机,而是延缓资本主义经济危机的产生。
在此期间必然会导致债台高筑的风险,大肆的提高基础建设与军工附属产业相当于将全体法兰西民众都绑在了战争机器之上,就像二战后的希特勒一样。
只不过希特勒并没有热罗姆波拿巴这么好的运气,即将到来的第二次工业革命会让陷入债务的法兰西缓一口气。
而普鲁士王国也将会成为法兰西缓解债务的祭品。
没错!克里米亚战争并非法兰西军事冒险的结束,而是一场冒险的开始。
只不过现在的绝大多数法兰西人都没有看到这一点,而像阿尔古伯爵这样的精英政治家也只是看到了冰山一角。
如果他要是知晓存在于热罗姆波拿巴脑海中的疯狂计划,他一定会不惜一切地将这个疯子拉下去。
“不可否认!大规模的信贷确实是在寅吃卯粮,但是我们必须要坚持下去!”热罗姆波拿巴摊了摊手,无奈地说道:“从我们踏入克里米亚的战场开始,我们就没有任何退路!要么帝国在失败引发的巴黎暴动中就此毁灭,要么帝国在接连不断的胜利中赢得喘息。阿尔古先生,如果是你的话你要怎么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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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9;让法兰西再次伟大≈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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