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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7、南诏不平,臣愿往之(求全订)
    李隆基诛灭太平公主等势力后,深感皇权不固,于是下令征兵二十万于骊山讲武。

    “玄宗讲武于骊山之下,征兵二十万,旌旗连亘五十余里!”——《资治通鉴》

    十月上旬。

    圣驾从长安前往骊山。

    众多皇亲贵族和文武大臣陪侍在皇帝身旁。

    “陛下准备加封臣为中书侍郎,臣实感惶恐,现在臣寸功未立,徒居高位,是祸非福。”

    “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白贵在御驾旁,说道。

    在朝廷中枢,升官就是这么容易。五品的中书舍人往上升,就是三品的中书侍郎,相当于副中书令。这可是一下子跃居到了大唐的中枢,若是再加个平章事,别人就可以称呼他一声白相了。

    最大的功劳,莫过于从龙之功。

    亦是十分凑巧。

    李旦禅位之后,三品以上的官职任命还在他这太上皇手上。李隆基为了抓权,自然要提拔自己的势力,不可能放过白贵,而白贵恰好就在中枢,所以连升数次,到了五品的中书舍人。

    挺合规定的。

    毕竟中枢中,中书舍人算是皇帝的秘书,不参与政事。

    大佬的司机和秘书,都不容小觑。

    但李隆基诛杀太平公主后,将大权独揽,白贵这个从龙功臣的功劳又不能忽视,从中书舍人提拔,中书省中……,下一个就是中书侍郎。

    “美和你既然有才华于胸,朕就不会吝啬提拔。”

    “不过你说的确实有理,将你提拔为中书侍郎……有拔苗助长之虞,不若将你改为太常少卿如何、集贤院学士如何?”

    李隆基笑了笑,和颜悦色道。

    他虽然比较属意白贵的才华,但接下来再任命中书侍郎就有些不应该了,此刻白贵能领会他的意思,辞请之后,他再任命别的官职,作为过度,等一定年头后,资历差不多时,再拔擢为中书侍郎,甚至加平章事,都是不违朝廷规制,亦算合理。

    唐代,太常寺少卿,是正四品上,掌管礼乐,是清贵官职。

    “太常寺少卿虽好,但臣并不属意此官职。”

    “陛下,臣虽是文职,但曾也是武科状元,按例是可以到各道折冲府任职历练,现在臣文官做够了,想要做做武官的事情,还请陛下成全……”

    “臣曾听闻吐薄国和南诏国互相勾结,扰乱我大唐边疆。”

    “这是臣写的针对吐蕃国和南诏国十议策,还请陛下一览……”

    白贵摇了摇头,从袖中掏出一份奏折,呈了上去。

    南诏国和吐薄国两国勾结,在此时不算是什么稀罕事。毕竟两国都要承受来自大唐的边境压力,两弱联合共抗一强,是哪个时候都不会变的道理。

    “你不说,朕都忘了你是武科状元。”

    “你说想要做做武官的事情……,嗯,看来你是属意剑南道,治益州了。不过朕先看看你奏折写的如何,这十议若能行的话,朕就让你去剑南道。”

    李隆基皱了皱眉,说道。

    臣子有主见不是一件好事,对于君主来说,有些犯忌讳。但他现在年轻气盛,正打算励精图治,再造盛唐。可不认为自己管不住白贵这匹千里驹,再加上白贵确实“忠心耿耿”,有功不赏不是一件可行的事情,白贵又是武科状元,想要在武事这一方面发光发热,并不突兀。

    要知道白贵可是暗中连驸马都尉都推辞的人,在唐代,驸马都尉官职不低,如果信任的话,往往也会执掌兵权……

    另外现在吐薄扰乱边疆,南诏又和吐薄勾结,大唐一直忍耐,如果能治之,再好不过。

    “吐薄地处高原,唐人不便应战,需久练兵马于其上……,此一议也。”

    “仿旧汉张骞之事,探明吐薄、南诏两国势力,合纵连横胜过十万兵马……,此二议也。”

    “……”

    李隆基一一认真看完。

    “美和果有宰辅之才!”

    “姚相上奏的十议疏可以治国理政,你上奏的这十议疏可挡吐薄、南诏两国百万雄兵,看你写的十议疏如此周密,可见你早就有出任地方的打算。”

    “朕一事不劳二主,乐于成人之美。”

    “朕就派你为剑南道按察使,领益州刺史,剑南道诸州行于你方便……”

    他想了想,斟酌用词道。

    唐代在地方上行驶州县制,但此刻的州和汉时的大洲已经不同,全国有三百六十余州,不好管辖,于是在州上设道,作为监察区。但道往往不设官职,不过皇帝往往根据需要给各道派遣按察使和巡察使,对各道官员进行控制。

    “臣谢陛下信任。”

    白贵微躬身,施礼道。

    唐代还没有到臣子动辄给皇帝下跪的程度,宰相和高一点品级的官员,在朝堂上还有座位。算是真正的天子与士大夫共治天下。

    其实一般外放为官、任职的事情,最好是有大臣与皇帝说项为好。但谁让他是中书舍人,相当于皇帝的秘书,不像是外朝的官员,有事坦然和皇帝说,这才会更得到皇上的信任。如果让别的大臣分说,这就难免让皇帝升起猜疑之心。

    “你先别前往剑南道上任,等此次骊山讲武之后,再去不迟。”

    李隆基将白贵的奏折看了又看,爱不释手。

    白贵的书法是他极为喜爱的,将白贵招为中书舍人,替他草拟诏书,也与白贵的书法有关。这份奏折言之有物,载有机密要事,更让他为之心喜。

    “臣明白。”

    白贵应诺。

    现在开元初期是宰相姚崇、宋璟的天下,他这么一个小辈不可能一下子跃居朝堂之上。即使侥幸成了宰辅,但有权的宰辅和没权的宰辅差别很大。明朝时期,徐阶是次辅,还不是唯严阁老马首是瞻,甚至为了巴结严嵩,将自己的孙女嫁给了严世蕃的儿子为妾,这对于次辅来说,是不可想象的一件事。

    而有些事,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紧紧闭上嘴巴,乱说话是要得罪人,死人的。

    等他成了宰辅之后,一些事情才可动手。

    张居正亦是如此。

    在嘉靖二十八年,上了《论时政疏》后,陈述明朝弊病。而后见没引起重视,就隐忍负重二十九年,直到扳倒了高供后,才开始改革变法。

    现在白贵觉得,自己等一等,等到时机成熟更好。

    李隆基不是嘉靖。

    不会搁置他二十九之久。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立功养望,到时候天下人自己就会捧着他走到权力巅峰。

    王莽都可做得!

    现在着急这一时半会,实在没有必要。

    “这十议疏……朕还要细观,你到金仙的凤辇上去吧。”

    “不必再烦朕了。”

    李隆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