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云脸上露出一抹窘迫, 他的主人从任我行到东方不败,再到任我行。如今再投夏祈音,这个忠心不二的誓言自然就没什么可信度了。
上官云忙道“夏——”
夏祈音笑着打断了上官云的表忠心“我不管你以前是谁的人, 跟过多少主子, 反正都不是好主子,更不如我。跟了我是弃暗投明, 走的是康庄大道, 会是你最好的选择。不管是为了你自己还是为了你的家人, 我相信上官长老从今以后绝不会有反复了。”
上官云一喜, 跪地磕了三个响头“多谢夏会长信赖, 上官云绝不敢辜负。”
“不过在我给你足够的利益确保你不会背叛之前,我也需要在你身上下一道保险。”
上官云心下一沉。
夏祈音走到童百熊面前道“童百熊所中为生死符, 只有特定的手法能解。我会为你解三尸脑神丹的毒, 然后在你身上下一道生死符。与三尸脑神丹的一样, 每年赐你一回解药, 保一年无恙。”
上官云心下一沉, 被三尸脑神丹控制惨,被生死符仿佛更惨, 当真是爬出一个坑,又掉进了一个坑。
“三年为期,只要三年内你通过我的考验,我就为你解生死符,予你自由身,如何?”
“当真?”
“神仙会行事素来一言九鼎。”夏祈音道,“你若同意, 待我给你下了生死符后, 会传一门武功给你, 你还可以选一名儿孙到白玉京读书习武。”
从《九阴真经》散遍江湖开始,神仙会在《江湖月刊》上公布了不少失传的武功秘籍。神仙会成员的武功各有不同,一人精通数技的比比皆是。白玉京密阁收藏了无数比公布上已经散布出去的更厉害的武功秘籍早已不是秘密。
夏祈音承诺授予上官云一门武功,总要在他现在的武功之上。至于送一名儿孙到白玉京学习,那就更是无上荣耀了。
天下第一剑燕南天的侄儿、太师庞籍的孙儿、狄青大将军的儿子、江南首富花家的儿孙皆以入白玉京神仙小学堂为荣,如今天下谁人不知神仙小学堂?
上官云心中清楚,任我行许诺为他解三尸脑神丹是空头支票。并非任我行不愿意履行承诺,任我行的独生女儿任盈盈也中了三尸脑神丹都未必有解药。
可神仙会不一样,夏祈音开口说能解三尸脑神丹,那就一定能解。毕竟,谁不知道当年京城痋术之祸就是神仙会所解。至于,夏祈音说用生死符控制他,上官云接受的还是比较好的。
东方不败和任我行也会用类似的手段掌控下面的人,夏祈音至少给了有期限有些盼头。且以上官云对东方不败和任我行的了解,他更愿意相信这位声名遐迩的夏会长,而不是喜怒无常的任我行和东方不败。
“属下愿为会长效力,百死不辞!”上官云激动道。
夏祈音见此,掏出一枚丹药塞进了童百熊口中。那药入口即化,童百熊片刻已经停歇了下来,却是汗流一地。在夏祈音和上官云的问答间,童百熊却已经历了一场酷刑。
“童长老且安分些,我后面这两位是西门吹雪和叶孤城。若轮到他们出手,你可就非死即伤了。”夏祈音道。
童百熊经历了方才那场,全身酸软,深知自己不是对手,倒也没有再鲁莽出手“敢问夏会长来黑木崖做什么,朝廷与江湖素来井水不犯河水——”
“井水不犯河水?”夏祈音嗤笑了两声,“尔等行事狂妄无忌,鱼肉我大宋百姓,何来井水不犯河水?且叫你知晓,自今日起,世上再无日月神教。且念事出突然,不急与你计较,你还是早些将心态调整过来。非不得已,我亦不想大开杀戒。”
童百熊怒火愈炽,然目光落在夏祈音三人背上长剑,终是闭上了嘴。
“知道闭嘴就好,且随我进去瞧瞧你们那两位教主在忙什么吧!”夏祈音顺着没关的暗门拾级而下,穿过长长的暗道进入了一处隐秘之地。
此处是个精心打理的花园,花园之中姹紫嫣红,所植花卉不是大红就是大紫,十分艳丽。
然众人不及欣赏美景,就听到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寻着惨叫声和打斗声而入,就见任我行一手捂着眼睛,血流不止,令狐冲和林平之正与一团红色战的不分你我。花圃边一人重伤倒在地上乃是任我行的亲信向问天。
一侧的亭子中,一年轻女子正提剑折磨杨莲亭,似乎要令他发出声音求救,然杨莲亭竟紧咬牙关,如何都不肯发声。女子正要施重手,就被夏祈音一剑挑开了。
“任姑娘,这人我还有用,请手下留情。”
“你是谁?”杨莲亭和任盈盈异口同声道。
杨莲亭似是断了腿,动弹不得。任盈盈却是退后两步,提剑戒备。
夏祈音没有急着回答两人的问题,而是蹲下来摸了摸杨莲亭的断腿,动作轻柔地为他接骨。
“原来是东方不败养的狗!”任盈盈见她为杨莲亭疗伤,提剑刺来,然她的剑才刚起手,已经被两根手指夹住。
“姑娘生的花容月貌,脾气却太大了些。”陆小凤对任盈盈微微一笑,侧首对夏祈音道,“她一剑刺过来,你躲都不躲一下,就是吃定了我会出手吗?”
“因为你是陆小凤啊!”夏祈音道,“为了不让西门吹雪和叶孤城先出手,你一定会抢在他们前面出手。”
“若是我不抢先出手呢,你就不怕西门和叶城主也不管你?”
“这样的话倒霉的人就是令狐冲了!”夏祈音看了一眼激战中的三人,意味深长道。
若陆小凤不出手,受伤的也未必是夏祈音,然令狐冲一定会因担心任盈盈被他们误伤分心受伤。
陆小凤笑了笑,松开了任盈盈的剑道“任大小姐可听清楚了,若是不想令狐冲受伤,就别急着出手。”
任盈盈后退两步,持剑警戒。她是个聪明的女孩子,既知不敌,就不会冒进,自己徒增风险,还会让任我行和令狐冲为她分心。
夏祈音道“请任姑娘找些东西过来给杨总管固定一下骨折的腿,再给我一杯水。”
任盈盈迟疑了一下“他是陆小凤,你是夏祈音?”
“对呀!”夏祈音笑着应道。
任盈盈闻言干脆利落的收剑,从东方不败的房间找来了木板和布条,那板子应该是从什么家具上拆下来的。任盈盈不仅按要求取来了东西,还蹲下身帮夏祈音将杨莲亭的腿固定好。
杨莲亭又惊又惧,他不认识夏祈音,但任盈盈突然变了态度,便觉有些不妙。
“水呢?”
任盈盈将放在一旁的水端给夏祈音。
“倒!”任盈盈不问,就将水倒了下来。
夏祈音凑过去洗手,最后一滴水落下,双掌一拍,反手将一片薄冰打向了杨莲亭。
先前任盈盈多番折磨,杨莲亭都咬牙不肯出声,这一回只宁耐了片刻便忍不住惨叫起来。任盈盈目瞪口呆,这才惊觉夏祈音先给杨莲亭疗伤的用意。感情是怕杨莲亭剧痛之下,让断腿伤上加伤熬不了太久。
那厢东方不败听到惨叫声,惊慌失措中被林平之刺了一剑“莲弟、莲弟,你怎么了?”
东方不败的声音之中满是深情,只这男不男女不女的语调就仿佛一把钝锯子在锯钢板,让人听了十分不舒服。
“不……不要管我,将他们通通杀了,杀了!”杨莲亭嘶叫道。
夏祈音轻笑一声,弯腰点向他几处穴位,然后杨莲亭发出了更加惨烈的叫声。童百熊看着杨莲亭的惨状,竟觉得方才夏祈音对他已然手下留情,上官云冷汗不止,又暗松了一口气,庆幸自己识时务者为俊杰,不必受杨莲亭和童百熊的苦头。
“莲弟!”东方不败硬接了令狐冲一剑,不管不顾向这边冲过来。
任我行见机偷袭,东方不败一甩飞袖,手中绣花针便扎穿了他的手掌。东方不败顺手一扯,在绣线的扯动下,任我行手掌已成血掌,血肉翻飞,好不吓人。
“爹!”任盈盈忙向任我行冲去。
东方不败激战之中,只知道任盈盈在杨莲亭左右,以为任盈盈对杨莲亭下的手。眼见任盈盈冲出亭子,手下一甩,三枚绣花针就向任盈盈刺去。
夏祈音飞身上前,挡在了任盈盈身前,长剑震了三下,挑飞三枚绣花针。收剑时便觉手腕发酸,那小小绣花针倒是比接了旁人的刀剑还要重许多。
东方不败被她挡下了绣花针,“咦”了一声却没有穷追不舍,飞身扑向杨莲亭将他搂进怀里,凄声道“莲弟、莲弟,你怎么了?”
“她、她——”杨莲亭全身痛痒难忍,只勉力抬手指向了夏祈音。
东方不败猛地转头看向了夏祈音,露出了一张涂脂抹粉的脸。
叶孤城和西门吹雪站在夏祈音身后,这才对上东方不败的正面。这位东方教主不仅穿着一身艳俗的粉色衣裳,手上捏着几根绣花针的手势,更是让人不知如何形容。
你若说他女气,然哪怕是女子也少有会翘着这么夸张的兰花指捏绣花针。你若说他像太监,太监是不男不女,但也没见过这么夸张的打扮。本朝男子涂脂抹粉并非没有,每逢聚会,鬓上插花颇为时髦,唯独没有东方不败这样的。
这身装扮既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自也不像太监,倒像是发了花痴的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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