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阳今天来得很早，办公室里只有一个消瘦的身影坐在靠窗的办公桌上在电脑键盘上敲着字。
见付阳进来了，消瘦的男子将目光从电脑屏幕上移到付阳的脸上：“哟！你……就是付阳吧？”
消瘦男子就是老卫，其实老卫一点也不老，只比付阳大三岁，大号叫卫建刚，是南方人，说普通话不会卷舌音。
十七年没有见过这个热心肠的同事，付阳对他和善憨厚的笑容依然记忆犹新。
“是咧，老卫大哥好！”付阳咧嘴一笑，点头问好。
“咦？你知道我？哦，一定是苏嫚跟你说了吧？”老卫先是一愣，然后又恍然问道。
“是咧，以后还望老卫大哥多多关照。”
“你是苏嫚的朋友，也就是我的兄弟，不要说这么见外的话。其实客户部大多数活儿都在跑腿上和材料上，相信你要不了几天就都熟悉了。”老卫朝付阳摆摆手，笑着说道。
付阳坐在这个曾经呆过半年的办公室里，尽管里面的电脑、饮水机、甚至头顶的日光灯等设施，和十几年后比起来都显得很过时，但是他却有种久违的温馨感。
付阳总觉得像旷美世纪这样的公司才是他的梦想摇篮和工作归宿。
没过一会儿，陆续就有其他的同事来上班了，老卫很是周到热情地给付阳逐一介绍。
其实付阳都认识他们，只是有些人印象深一点，有些人印象浅一些。
这个办公大厅里一共有二十多个人办公，不过职能都不太一样。
其中业务员十好几个，老卫算是比较资深的业务员了。
而苏嫚的身份是业务协调员，也在这个办公厅里办公，这里有四个业务协调员。
其中还有四个人都是领导，两个业务主任，两个业务经理，他们虽然没有独立的办公室，但是办公桌却用隔断和普通员工隔开了，他们的办工作和电脑配置也更高端。
老卫告诉付阳，客户部本来业务员比现在还多，上个月接连辞职了好几个，所以这个岗位很缺人。
付阳也知道，广告公司里的业务员，无论是哪个部门的，都是最底层也是最辛苦的岗位。
都是绝大多数刚来的新人接受锤炼的地方，很多新人吃不了这份儿苦，或者也看不到什么前途和希望，便辞职不干了。
因此，这个岗位上的员工流动性很大比较正常。
付阳刚来第一天，也没有人给他安排什么具体的工作，老卫让他先熟悉熟悉环境。
没过一会儿，人事部的人过来让付阳去走一个正式面试的程序，需要填一些相关的表格资料什么的。
付阳知道，这只不过走个形式，为了在公司人事档案里留下备案资料。
等他走完了面试程序，回到办公大厅时，大部分业务员都外出干活儿去了，包括老卫也出去了。
客户部的业务员就是这样，一年360天，可能有200多天都是在外面跑，见客户，给客户准备各种资料，收集客户的各类信息和反馈等等，当然也包括拉一些小业务。
公司给付阳定的实习期工资是一个月700元，什么五险一金之类统统都没有。
实习生就是临时工，工资低，没保障，还干得比谁都辛苦。
很多业务员都熬不过三个月的实习期，而又有很多熬过去的最后公司也不一定正式录用。
除非你干得非常出色，有亮眼的业绩，否则被淘汰的可能性很大。
像旷美世纪这样的大公司店大欺客，从来都不会担心业务员这个岗位上招不到人，很多时候用的就是实习生，不仅廉价还听话。
这些业内的潜规则，付阳都懂。
所以，他想要最终被公司正式聘用，必须要在这三个月里做出点让同事羡慕，让领导夸赞的业绩出来。
付阳坐在办公室里显得有些无所事事，干脆拿出笔记本将以后的一些构想和计划都写下来，用一个上午的时间整理一下未来的大概打算。
他觉得好好利用王屋坟竞标这个契机，是他打好被正式聘用一仗的关键。
等他被正式聘用，带着对未来十七年的洞悉，他就可以在广告业里大展拳脚。
付阳不会在客户部长呆，客户部只能是个跳板，他的终极目标是策划部。
客户部其实还是公司的一个服务性部门，是伺候那些客户的。
而策划部才是一家广告公司的核心部门，是广告公司拿出真实力真本事的部门。
所以，客户部不过是策划部的辅助部门，或者说其他所有的部门都是策划部的辅助部门。
由此可见，樊青龙在旷美世纪的地位。
身为策划部的经理，即便是其他部门的主任都要对他点头哈腰，当然这也跟他背后的势力有莫大的关系。
因为旷美世纪的副总裁，也是第二大股东樊富海是他亲爹。
差不多到了快十二点钟的时候，付阳的小灵通接连响起。
不用问，一定是曹亮、田金海和陈刚他们三个打来的。
因为大姚的NBA首秀比赛结束，而付阳重金投注的零分彩中彩！
曹亮仨人在电话那头一个个都激动地嗷嗷叫，简直将付阳当成活神仙。
而付阳虽然也激动兴奋不已，但还算淡定，毕竟他早就知道结果。
曹亮三人跟付阳定好，晚上八点半到霸王黑彩点碰头，他们似乎已经撸起了袖子，一定要狠狠宰付阳这个大发横财的大肥羊。
中午下班后只有一个小时的吃饭和休息时间，付阳回不去了，他便在食堂随便吃了点。
而在他吃饭的时候，桂红和小宝却坐上了去火车站的公交车，他们是去接桂红的妈妈。
“哎，真不知道咋跟我妈说啊，我妈这人就是钻进钱眼里了！明知道王二毛不是个啥好人，这不是把她闺女往火坑里推吗？”桂红坐在公交车上一脸愁容。
“哼！王二毛不是个好玩意，付阳也不是什么好鸟！”想起昨夜，小宝心里还在生气。
“啥？小宝，你咋这么说阳哥？”桂红瞪着眼睛看着小宝惊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