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允弦一脸沉重的从小屋里出来,此时正好严敏正端着切好的瓜果儿在摆盘儿:“爹娘刚刚还商量,说遇见孟萧实属不易,不如咱们一道进城,去那斋月阁吃一顿好的。”
话音刚落,严敏抬眸一瞥见着允弦脸上神色有异,她不禁有几分疑惑的往小屋那瞄了两眼。
苏娘子和苏山见着孟萧出来,热情不已的招呼着他:“来来来,孟萧尝尝这秋桃儿,个大脆甜,还有这些个糕点都是才买回来的。”
“多谢伯父伯母款待。”孟萧一如以往那般,彬彬有礼。
“好你个孟萧,你可算是让我逮住你了,这些年你到底是干啥去了,音讯全无!你倒是让兄弟们好找!”
锦玉接来的楚浩然,他从一进门瞧见孟萧的那一刹开始嘴里便骂骂咧咧个没完。
孟萧刚想反驳两句,可当他一抬眸就撞上了楚浩然那双通红的眼睛,他话都到了嘴边儿,哽咽未语……
楚浩然快步走上前去,重力一拳锤在了孟萧的胸膛上,他也没使多大的劲儿,可是眼前的孟萧却趔趄往后退了几步,险些没有摔倒在地。
“你说你这死孩子,对人家孟萧下那么重的手干啥!才被人追杀险些掉了半条命,你这,一点儿都不知道心疼人的!”苏娘子气急败坏的瞪着楚浩然,对他厉声训斥道。
被人追杀?
这楚浩然明显的不知情,他回头扫了一眼身后的锦玉,一脸疑惑的问道:“你这小子也真是的,这么大的事儿为何不告知我一声?孟萧为何被追杀,又是被何人追杀,你们报官了么?”
听到报官二字的那一刹,孟萧整个人就像是条件反射似的迅速摇头,并上前一步紧攥着楚浩然的胳膊说道:“别报官,没用的……”
严敏仔细观察着孟萧的一言一行,清楚的能够察觉到他对这事儿抵触很大,似乎是有些什么不便于启齿的难言之隐。
苏允弦刚想说什么,私下里严敏轻轻的拽了拽他的手,并贴身在他的耳后小声私语:“既然孟萧不想说,何必跟他提起那些以往的不开心的。”
“人都已经到齐了,走吧,咱们一块去斋月楼吃饭去。”苏允弦意味深长的打量了孟萧一眼,接着招呼着大家,并对一旁的楚浩然示意,不要再继续当下的话题。
楚浩然张了张嘴,几次三番都是欲言又止,话都已经到了嘴边儿,却又无能说出。
入城的路上,严敏他们和孟萧是乘坐一辆马车,却不知为何,这沿途的路上,孟萧一直都紧张兮兮,时不时的掀开卷帘看向窗外,像是在防范着什么人……
“小心点。”苏允弦在搀扶严敏下车的时候,还不忘悉心叮嘱道。
到了斋月楼,他们管小二要了一处僻静的雅间儿。
直到进了雅间儿的屋里,孟萧一脸恐惧的神色才渐渐收起。
楚浩然看了一圈儿也没见着有人要主动下楼点菜的,于是乎又看向严敏,对其说道:“敏姐儿,你现在身怀六甲,家里你最大,你下楼瞧瞧点些好菜,今儿个我做东!”
少见这小子这么大方。
严敏见着没人打算要动身,也罢,这点菜的头等活儿,自然落在了她身上。
当孟萧听闻严敏怀有身孕时,显然很是诧异,不禁开口问道:“你和敏姐儿,成婚了?什么时候?”
“才成婚没多久,孟萧啊,你瞧瞧不然和敏敏一道下楼去点几个爱吃的菜。”苏娘子亲自端着水壶给这帮小的挨个倒了杯茶。
孟萧只是默然的摇了摇头,抿唇不语。
曾有几次,苏允弦看向孟萧都想问问他,究竟这些年都发生了什么,可当他回想起今日的种种,及敏敏告诫他的话,允弦还是忍住了心头的好奇。
“你说你也真是的,我们在京城这么久,你竟然一次也不来找我们,秋考放榜,我就不信你不晓得,我和允弦来年就要参加春考了,唯独却少了你……”楚浩然说话的时候,眼神中难掩的落寞。
孟萧紧攥着手中瓷杯,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几次都难以开口。
严敏见着小二端着饭菜入门,连忙起身招呼道:“吃饭了,上学的时候先生难道没教过你,食不言,寝不语啊。”
楚浩然蔫蔫的垂下了眸子,不再说话。
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这斋月楼的饭菜是这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可大家似乎吃的都不怎么尽兴。
饭桌上,就只有浩然一人喋喋不休,几乎是将这些年孟萧离开后他们的经历托盘告知。
孟萧看向严敏和允弦时,一脸的羡慕之色:“允弦现在这样,真好。”
“那你现在是啥打算,到底那帮人是什么人?你认识么?”楚浩然这个呆子,不合时宜的开口问道。
瞬间便挨了一旁严敏的一记白眼。
苏允弦也看着楚浩然,对其干咳一声,示意不要聊一些敏感话题。
孟萧迟疑了许久,这才缓缓开口说道:“允弦,我能暂且先在你家,住上一段时日么?”
听到这儿,大家的脸上都绽开了笑颜,苏允弦几乎是想也没想的一口答应,“别说是一段时日,一直住着都不是事儿。”
家里平添一口人,更是比以往要热闹不少。
当孟萧听闻苏允弦如今在太学府念书时,又羡慕,又替他感到自豪。
“太学府可不是寻常人想去念书就能去的地儿,还是太傅大人亲授,允弦,你可真厉害。”孟萧朝着允弦竖起了大拇指,眼神中满满的都是钦佩之情。
回到了竹苑后,锦玉领着孟萧四处看了看,指着地上的肉包儿说道:“孟萧叔叔,这可是我姑姑的宝儿,招惹谁,都别招惹这肉包儿。”
严敏被锦玉的话给逗乐了,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对对对,肉包儿就是我的宝儿,也不知道谁天天一个劲儿的往肉包儿怀里塞吃的,一天到晚的搂在怀里。”
孟萧一如既往的像以前那般沉默寡言,回到了竹苑后统共也没寒暄两句,便声称身子不适,先回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