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正在苏醒,也唯有神的苏醒才能引发地质和气象环境的巨变,空气中弥漫着令人战栗的气息,神的阴影已经笼罩了这座城市。
郊区的工厂内部,窗外乌云密布,枝状闪电在乌云中闪灭,整个工厂几乎找不到一面完整的玻璃,风把印刷用的白纸吹了满地。
直升机在工厂外空旷的荒地上降落,几分钟后,一群睡眼朦胧的家伙提着沉重的装备箱走进计算打听,乍看起来都有些猥琐,细看则应该说是变态,他们都穿着白色的防护服,戴着防毒面具。
卡塞尔学院,装备部,瓦特阿尔海姆的专家组以豪华阵容抵达这座城市,为首的是个穿着邋遢牛仔衬衫和牛仔裤的老家伙,屁股口袋里揣着一瓶龙舌兰酒。
副校长守夜人率领装备部天团空降这座城市,装备部的众人懒洋洋地挑挑眉毛,各自占据一张工厂内部早就摆放好的办公桌,打开随身装备箱,开始组装个人电脑,很快这里便成为卡塞尔学院远在东方的临时作战基地。
成箱成箱的啤酒可乐和薯条从外面搬运下来,顷刻之间计算大厅看起来又像是要开派对,装备部的技术宅们各自取了可乐或者啤酒,吃着喝着把他们的个人电脑接入这座城市的内部系统。
装备部的人想着突破政府的封锁然后完全接管这座城市的交通系统,以此来完成这座城市的人口疏散,但是还没有开始就惊奇地发现政府已经完全控制了整个局面,完全不需要他们的帮助。
来自东方的政府表现出了远超西方资本的高效管理和完全正确的决策,在大灾大难到来时,这个国度完全不需要其他任何人的帮助,他们靠自己就能渡过所有的难关。
装备部的人有些意外,他们已经习惯了被需要的感觉,他们本该一边吃薯片一边忙碌这扮演幕后的救世主的角色,但现在他们只需要吃薯片看着来自东方的政府向他们表演何谓真正意义的国家管理。
工厂外再度传来直升机的风吼声,几分钟之后,昂热出现在临时作战基地,全体装备部人员举起可乐或者啤酒表示欢迎。
昂热向着这群猥琐的疯子挥手示意,然后简单地跟副校长拥抱了一下,顺便抽走他手里的龙舌兰酒喝了一大口。
“工作进度怎样了?”
“这座城市向我们展示何谓高效正确的决策,看起来我们完全没有接管这座城市的必要,而且我们也没法接管,这种城市的管理系统并不完全依赖于网络。”
守夜人说。
“我不是在说这个,我曾经来过这个国度,知道这个国家令人惊讶的地方。”
昂热说道,
“我是说神。”
“喔,我差点忘了。”守夜人反应过来,“情况比我们想的还要棘手,神的苏醒已经开始了,已经正在加速,天空已经完全成为它孵化的巢穴,看起来它已经有了完全的自我意识,正在主动地想要毁灭这个国度。这么危险的地方,你是怎么说服装备部的神经病们来出这个差的?”
守夜人说到最后压低了声音。
“我答应给他们报销头等舱机票和豪华酒店,告诉他们这里的茅台酒是世界上最好喝的酒之一,他们就来了,但我没告诉他们这里有神这种东西。”
昂热淡淡地说。
“楚子航和凯撒的小组呢?”昂热问。
“诺玛已经联系上他们了,凯撒和诺诺正在婚宴大厦里排演自己的订婚晚宴,楚子航似乎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状态并不太好,七宗罪还在他手里的,路明非在黑网吧里打星际,芬格尔正赤身裸体在大街上逃难。”
“赤身裸体?”昂热一愣。
“啊,对。地震的时候他正在裸睡,卷着床单就跑出来了。”守夜人耸耸肩。
“......”
昂热有些无语,他懒得吐槽,又问道,
“叶晓和夏弥。”
“没能联系上。他们似乎不再这座城市的任何一个角落,诺玛也没能找到他们。”守夜人说。
“嗯...先让所有我们能联系到的人到这里来吧。战斗马上要开始了。”昂热说。
“凯撒估计很难赶过来,他被一群镰鼬缠住了,那群镰鼬被他的言灵所吸引,完全封锁了整栋大楼。”守夜人说。
“那就派人去支援他,先让楚子航那群人过来吧。”昂热说。
守夜人点头。
几分钟后,伤痕累累的楚子航带着七宗罪来到了作战基地,他胸口的伤口已经愈合了大半了,不过伤口还是往外翻着,可以看到伤口裸露在外面新长的嫩肉,看着令人不由得起一身鸡皮疙瘩。
楚子航转身走进工厂内部的会议室,装备部已经把立体投影设备搭建好了,这间会议室已经变成了昂热的指挥中心,学院中央控制室的全部功能都被转移到了这里。
紧急情况,昂热暂时恢复了校长的权限,危急关头,卡塞尔还是需要一个真正意义上的领袖。
楚子航把黑匣子放在了桌子上,六柄为了杀死龙王而打造的武器还插在沉重的金属黑匣子中,发出令人心悸的轰鸣声,仿佛被锁在黑匣子中的是六条怒龙。
他差点把那套炼金刀剑遗弃在地铁下的尼伯龙根里,是叶晓替他收回了这套武器,然后交给他带出了尼伯龙根。
叶晓知道昂热会需要这套炼金刀剑,这是目前为止最能抹去混血种与龙王差距的武器,简而言之,是真正意义上足以杀死龙王的武器。
但问题的关键在于,现在他们要面对的事神,已经苏醒的神,神在神话中是不死不灭的,神是否存在被杀死的可能性?答案是未知的。
会议室只有昂热和楚子航两个人,呼啸的风声在耳边回荡,吃白色的闪电偶尔把室内照得雪亮,昂热回头看着楚子航,看着他浑身的伤痕,看着他那双炽烈的黄金瞳,虽然璀璨,却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
“你看上去经历了很多。”昂热轻声说,“发生了什么?在那个尼伯龙根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