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实不相瞒,我的情况想必您也清楚,我现在名义上还是中立的,没有倒向任何一方。”
“我和定襄侯的关系,更像是合作关系,直说了吧,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
“我能有今天,全靠定襄侯帮衬,对于这一点我不否认,因为这都是事实。”
“小侄今日来找伯父您,是有一桩大好处送给您,不知您可有兴趣听一听?”梁浩道
田光听了这番话,已经有些猜出, 梁浩接下下来想说什么了,无非就是来当说客的。
但是他很好奇, 那边会拿出什么样的价码,他对自己从来都很有自知之明。
但是他也不会妄自菲薄,毕竟不管怎么说,自己这也是一营兵马啊,比上不足,比下还是很有余的。
“哦?到底是和好处,贤侄不妨说来听听?”田光道
“伯父,我要说的好处就是,定襄侯可以帮您训练你的锐勇营。”梁浩道
嘶,虽然早有预感,但是当真的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田光还是有些忍不住。
毕竟整个京城,或者说整个大魏的武将们,谁不知道定襄侯练兵的本事?谁不想让定襄侯帮忙练兵?
不过田光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这天上不会掉下来馅饼,所以便开口道:“贤侄,这好处是不小, 不过要付出的代价,恐怕也不低吧?”
“伯父,您好像误会了什么,小侄今日来次,可不是帮定襄侯当说客的。”梁浩道
“嗯?那你这是为谁啊?”田光道
“伯父,既然不是为了定襄侯,那自然是为了我自己了。”梁浩道
“什么?为你自己?贤侄啊,难道你要?”田光惊讶地问道
“没错,我就是为了我自己,伯父你猜的没错,我就是要拉山头,把咱们中立这几个营,统合一下。”梁浩道
“贤侄,你,你真是这么打算的?”田光道
“伯父,小侄确实是这么想的,我今日登门,就是为了让您一起帮我, 把这个计划变成现实。”梁浩道
“这,贤侄啊, 你这, 我知道你现在有定襄侯的支持,可是你这么做,想没想过官家会怎么想?”田光道
“伯父,官家一定非常愿意这种情况出现,因为这也是,咱们存在的意义不是吗?”
“伯父,这三足鼎立,怎么也比两虎相争要好的多吧?毕竟现在西北的实力越来越强了。”
“现在的局面,已经不是之前定下的东西,能应付的了的了,三足鼎立才是正道。”梁浩道
“贤侄啊,你别怪我说话直,你这三足鼎立不也是假的吗?实际上你这第三足,和西北那只有什么区别吗?”田光道
“伯父,要说区别嘛,那还是有的,不过只是现在没区别而已,以后的事情谁说得准呢?”梁浩道
“贤侄,以定襄侯现在的实力,哪怕是以后,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区别吧?”田光道
“伯父啊,我说的以后,可不是这二三十年啊,甚至都不是咱们在的时候,而是真正的以后。”梁浩道
“嗯?贤侄你是想?”田光道
“没错,伯父,我是定襄侯扶持起来的没错,我也一样会很忠心,只要定襄侯还活着。”
“那我就永远是他的人,甚至很有可能,我会走到他前头,但是这并不影响以后。”
“毕竟这定襄侯,可也是武将出身,他就是活到如秦国公一般,那又能如何呢?人哪能真的长生不老,永生不死呢?”梁浩道
“可是贤侄啊,您这好处都是以后的,那你现在呢?”田光道
“现在?现在自然是为了我自己,我再也不想出现之前的事情了,之前我父亲仙逝。”
“整个京城的武将们,就好像饿狼一样,要抢夺我梁家的猛士营,我梁家的今日,又何尝不是别人的从前。其他人的以后?”梁浩道
听了这话,田光愣住了,是呀,梁家之前的的遭遇,很有可能就是自家以后的遭遇。
这京城的武将之中,最没有地位的,就是他们这群中立营,因为一盘散沙,就会任人拿捏。
看着他们很是风光,可无时无刻,不是如履薄冰啊,这其中的辛酸,只有他们能知道,外人那是理解不了的。
“贤侄,你既然有此大志,那伯父我这把老骨头,一定跟你凑凑热闹,有什么能帮上你的,你尽管招呼。”田光道
“伯父,您同意了?真是太好了,有了您的帮助,想来我一定会成功的。”梁浩高兴道
“贤侄,那接下来你要怎么做?”田光道
“伯父,眼下先不着急,我明日再去找一次定襄侯,让他先派人,帮你把锐勇营训练起来。”
“到时候这京城的其它人,一定会有别的动作,我们到时候见机行事。”梁浩道
“好,贤侄,那我这就等你的消息了,需要我做什么的话尽管说。”田光道
“好,伯父,既然事情都谈好了,那小侄我就先告辞了。”梁浩道
“哎,别啊,走什么啊,怎么也得吃过饭再走啊,听我的,不用急着这一时嘛。”田光道
“那,那好吧,那我就叨扰了。”梁浩道
“行了,贤侄你就甭说这些客气话了,咱们如今也算是在一条船上,那么客气做什么?”田光道
“好,伯父,那我就不客气了。”梁浩道
“哈哈哈,这就对了嘛,走,咱们去前厅吧,应该都准备的差不多了,今天高兴,咱们可得好好喝上几杯。”田光道
“伯父,那我可就不客气了,早就听父亲说您是海量,我今天就跟您比比。”梁浩道
“哈哈哈,怕你不成,尽管放马过来。”田光道
两人到了前厅后,就开始推杯换盏起来,因为合作达成了,两人今日都很是高兴,所以席间很是热闹。
不过他们倒是热闹了,这有的人可就坐不住了,就比如说英国公,此时的英国公,一脸严肃的坐在自己的书房中。
他此时刚刚收到,梁浩拜访田光的消息,本来他还没当回事,可是转念一想,就发觉出不对来。
上次梁浩的事情,自己可就吃了个大亏,那梁浩名义上还是中立,可实际上现在整个京城,谁不知道,他就是袁文殊的人。
之前的宴会上,那梁浩可是毫不掩饰这一点,现如今他又去找了田光,这袁文殊究竟想做什么?真当自己不存在嘛?
英国公很生气,但是上次的事情他还记得,知道就算自己再找上门去,也是无济于事。
那袁文殊还是会用,那套说辞对付自己,所以自己得想个办法才行,这思来想去,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此时他就想起了顾廷烨,这小子虽然不孝顺,但是主意多,要是他在的话,应该会有办法。
要不是因为老顾侯的事情,其实对于顾廷烨,他还是很满意的,但是出了之前的事情之后。
他没有办法重用顾廷烨,因为一个不孝之人,并不能让他放心的,把北方的位置交给他。
因为连亲爹能气死的人,还有什么是他干不出来的?那老顾侯对顾廷烨很好。顾廷烨现在的一身本事,都是他教的。
可是下场如何?还不是被他这个悉心教导的儿子,活活气死了?
英国公什么想法,袁文殊现在特别有兴趣知道,因为他现在在做准备,准备迎接英国公。
袁文殊早就知道,一旦梁浩开始有所行动,整个京城的人,都会以为是自己让梁浩干的。
时间就很快就到了第二天,梁浩又来了,袁文殊见到梁浩就知道,这次自己是躲不过去了。
她没想到这梁浩下手这么快啊,就谈了一次就谈妥了,这多少有些让自己始料未及啊。
“梁兄啊,你已经选好人选了?是锐勇营的田家?”袁文殊道
“是的袁兄,这田家和我梁家是世交,我昨日已经和田老将军谈妥了,他帮我一起完成计划。”梁浩道
“好,既然你已经选好了人,那你回去让他做好准备,我明日就安排人去帮他训练。”袁文殊道
“好的袁兄,那我就不多打扰了,这就先告辞了。”梁浩道
说完之后,梁浩就退出了书房,袁文殊则是继续在想着此事,他知道,这次一旦动作开始。
那就不是一个英国公的事情了,官家,桓王,大娘娘,他们都会找自己问询。
自己的麻烦日子马上就要来了,一想到这他就头疼得很,然后迈步往房间走去。
等他到房间的时候,就看见自家娘子在哄儿子,看袁文殊进来,明兰道:“官人你回来了?”
“娘子,让丹橘他们先看一下显儿,我有点事情要和你说。”袁文殊道
明兰一听,这一定是有正事要和自己说,于是就把儿子交给了小桃,然后道:“怎么了官人,发生了什么事?”
“娘子,你还记不记得我之前和你说的,去西北的事情?”袁文殊道
“我记得啊,可官人你当时不是说不急吗?难道事情有了什么变化?”明兰道
“娘子,变化倒是不大,就是咱们可能要提前去了。”袁文殊道
“啊?那,那倒也挺好的,正好我还没去过西北呢,正好去见识见识。”明兰道
“娘子,本来我打算把那一劫避开,但要是眼下去的话,那可就避不开了啊。”袁文殊道
“额,官人,其实,你想没想过去西南?”明兰道
“什么?西南?娘子你为何会这么想?可是想到什么办法了?”袁文殊道
“官人,我虽然不知道,你这是发生了什么,但是你要躲的劫难,我大概能猜的出来。”
“既然西北现在不能去,那不妨就换个地方好了,所以我才说让你去西南。”明兰道
“娘子啊,这去西南到是没什么问题,可是我要怎么长期呆在那,这可是个问题啊。”袁文殊道
“官人,你莫非是忘了江南的事情了?你当时是怎么在江南,待那么长时间的?”明兰道
“哎呀,娘子,你可真是我的好娘子啊,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哈哈哈。”袁文殊笑道
然后直接就把明兰搂在了怀里,然后抱起就往床榻走去,风雨开始。
时间一晃到了第二日,袁文殊让人去大营,安排人手去锐勇营帮忙训练士卒。
本就是焦点的健卒营,这一番举动,自然瞒不过别人,很快这消息就散布开来。
一时间京城各方都动了起来,纷纷猜测袁文殊打算干什么,刘威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而要说这其中反应最大的,那就非英国公莫属了,他刚一收到消息,直接就坐不住了,直接就杀到了秦国公府。
刘威像是早就知道他要来一样,早就在等着他了,不光是他,就连袁文殊,此时也在刘威这里等他。
三人直接去了书房,还不等刘威这个主人说话,英国公直接道:“老匹夫,你到底什么意思?你要是真想好了,那我也不是怕事之人!”
“哎,老伙计,消消气,消消气,咱们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大火气呐?你先消消气,我一定给你个解释。”
“赶紧说吧,你个小兔崽子,一天就知道给我惹祸。”刘威道
“祖父,老公爷,您们听我说,其实我这么做,那也是为了以后着想啊。”
“不瞒老公爷你说,咱们现在的格局,那是先帝时期定下来的,但是这一任官家,就有些不认同了。”
“要不然,也不会出之前的事情,所以我是想着,让梁浩把中立的几个营,都统一起来,给咱们找个对手。”
“毕竟这两虎相争,怎么也比不上三足鼎立啊?”袁文殊道
“哼,小子,我吃的盐,比你吃的饭都多,想拿这些话糊弄老夫,你想的美!”
“刘老匹夫,看来你是铁了心了,那好,那老夫就告辞了!”英国公说完起身就要走。
“老伙计,你怎么还是这幅急脾气,听我说完再走也不迟啊?我这就告诉你里面的门道。”刘威劝道
英国公听了之后,马上就坡下驴,顺势就坐了下来,而刘威对此视而不见。
两人斗了大半辈子,又怎么会不知道彼此的性格?不过是一出戏罢了,两人都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