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鬼童后,他们的心智已经为天地所夺,两魂七魄已经消散无几,唯有地魂一枝独大,有日渐壮大之象,这才能维持生机不觉,只是意识丧失,神智难清。
本来人死后,三魂七魄离开身体,生机断绝,但是因为这鬼童体质特殊,受天地所钟,这才留住地魂和人魂,化为鬼物。
虽然肉身不腐,又有不可思议的道法,但是地气进身,终究不是人力能受,因此只能算是行尸走肉,不仅被拘束在一定地界不得自由,更可怕的是忘却一切,行事全凭本能,毫无人性可言,而且不受天道的庇佑,实在是生不如死。
本来,这个鬼童也难逃这悲惨的命运,只是他福缘深厚,竟然得到了堪称至宝的传承道经,记载的又是能够镇压天地二气的无上真经。
但是,现在这只小小蝼蚁毕竟习得了上古神功,虽然神功难练,难有成就,但是也使得这只蝼蚁开始思考起其他同伴从没有考虑的问题:“我叫什么?”
这样的存在已经不是鬼物了,起码不是没有神智只知道行凶作恶的邪鬼之流。
如果是普通功法,像鬼童这种鬼物是绝对无法习练的,但是这门失传很久的上古功法委实不可思议,非但没有使得这鬼童魂飞魄散,反而还保住了鬼童的一丝灵光,更让其头脑越发聪明起来,渐渐生出了一些以前不曾有的心思。
这种心境无意间契合了道家无为而有为的境界,无形中提高了耿耿修习这门功法的进度,只是他对此全然不懂,全然不知,只是苦心修习而已,完全把修行当做世间唯一的事情来做。
也是这小鬼头福缘深厚,如果李长洪给了耿耿别的东西,那么对他来说也是和没有一样,因为他是一个鬼童,再好的东西也注定和他无缘,但是这本经书除外。
因为那本经书不是普通的经书,乃是一本真正的传承道经。
对修行人来说,道法难求更难学,即使把一本藏有高明道法的经书摆在你眼前,若没有高明之人的指点,你连经书的意思都看不懂,自然学不会那神奇的道法,更不用提那渺渺茫茫的道了。
然而,真正的道经不一样,即使你看不懂其中的文字也不要紧,甚至经书残缺不全都不要紧,因为上面附有大能人士对道的体悟,只要机缘巧合,福至心灵,你一样可以领悟上面的功法神通,一样可以习得那飞天遁地的仙家神通,一样可以习得别人苦求不得的道之真意。
一本看似普通的传承道经竟有如此逆天改命之属,让原本永无出路的耿耿都能修仙得道,也难怪修士们对之渴求无比。
这就是道经的神奇,这就是所谓的一朝悟道,胜过十年苦修。
只是气运两字,可言不可求,谁也说不住。
修行界人人皆知,道法难求,更难学。
但是,道经不一样,福缘一至,就算你是大字不识也能顿悟仙法,因此道经的珍贵可想而知,那些藏有神异功法的道经更是可遇而不可求。
不过,就算是得到真经又怎么样,就像李长洪至宝在手苦修几十年而不得半分真意,最终也不知道宝经真面目,随手送人,还自以为得计,岂不可笑。
秦轩正是看出这只鬼童有大气运,这才熄了收服做极品小弟之事,一个是这样的话可能是毁人气运和前程,对自己又没有太大好处;二则是他怀疑这个小东西有主角模板,害怕害人不成反被害那就太傻了。
现代人思维的秦轩有个好处就是利益至上,这也是天道的一种体现,也算是本心通达,好处也很明显,若是普通人见了这鬼童如此特殊,说不得打杀了事,看看能有什么收获没有。
但是,秦轩却是冷静地判断,最终得出了正确的也是最有利的结论,看看这古怪的鬼童是好是坏再说,若是邪祟之流,那留着也是大祸害,他替天行道,心理过得去,天道哪方面也不会沾惹因果。
因此,他微微一笑,向着那鬼童走去,对着那醒来的小家伙一笑道:“道友可好,贫道秦轩见过道友。”
耿耿正在努力修行。
他看到过那些至死都麻木冰冷的同伴,深深地为自己不必听从大王的命令感到庆幸,心中也不免生出一股深深地忧惧,害怕有一天会变得和这些同伴一样,麻木不仁,冰冷无情,那和树下的岩石又有什么区别呢。
醒来的他突然见到一个笑得很怪的人类,也是吓了一跳,眼神中全是恐惧,他不是害怕这个人,而是害怕他的衣服。
因为以前他们家大王也不是每次害人都能安然无事,有一次大王谋害了一个年轻道士,结果一个很厉害的人杀上门来,打得他家大王好几个月没敢出门,手下的鬼童之流更是死了好几批。
这人的道袍和眼前这个笑得非常古怪的年轻人是一样的。
而且这两天他也见到人类的村落,耿耿没有敢进去,因为他也经过几个村子,里面的人对于他这种突兀出现的小孩很戒备,他们叫他妖孽。
耿耿虽然会化天歌,可是不想和人争斗,也不会争斗,他的力气很小,而且成了人也没有本领了,只能仓皇而逃。
他不懂这是为什么,他只是想聊天,为什么不受欢迎。
因此,这次耿耿打算小心地躲了起来,因为他很想在这个地方多呆一段时间,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人类他感到突兀而又害怕。
看着这小鬼很有戒心的样子,秦轩一下子无语了,心想道:“原来是个雏啊。哇咔咔,这下好骗了。”
因此,他继续洒脱地一笑道:“道友不用害怕,我秦轩生性乐于助人,维护世界和平才是我一生的梦想和目标,你可以相信我的。我从来都是以德服人的。”
说完,他还很和蔼地露齿一笑,当然他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得意,耿耿是绝对看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