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么?朝鲜战区向朝廷要20亿斤粮食。”
“哦?4000万元!这帮人胃口这么大?”
“这些人可是捞大了!”
……
在大周上层,消息快速传播开来。甚至传到了陈馨婷耳朵里。
听到消息的当天,陈馨婷除了叹息之外,也没说什么。直到第二天,陈馨婷被公司的财务副总监请去,副总监神色微妙,“侯爵,皇上这次是自己出钱赈灾。”
陈馨婷终于忍不住长出一口气。又觉得这反应未免太直接,只能叹道:“只希望陈韶能够不辱君命。”
副总监看陈馨婷反应如此切中肯綮,想夹枪带棒嘲讽陈馨婷的心思登时熄了。只能跟着说道:“侯爵,陈少将真的是勇于任事。”
陈馨婷登时不高兴了。不快的答道:“陈韶虽然很不成熟,却不是坏人。若是能救人,他还是会努力去做……”
副总监赶紧摆手,“侯爵误会了。我也见过陈少将许多次,眼神举止,陈少将当人不是坏人。只是我有些担心,若是陈少将的差事有些疏漏,难免给人口实。毕竟这次圣上是让我们这些人操办。”
这下陈馨婷才明白过来,皇上李长远是真的自掏腰包。副总监这帮人是负责皇上的内库,钱自然是这帮人负责采买粮食等救灾物资。
“我乃是陈韶的娘,此事我决不能参与。若是皇上问起我怎么看,还请代为禀告。我儿陈韶生性善良,家教严谨。绝无损公肥私,或者接机聚敛的心思。他身为少将的俸禄足够生活,定然不会为他自己敛财。至于用手中权力收罗党羽之事,更不可能。陈韶择善固执,绝不会做此等败坏朝廷纲纪之事。”
副总监听着陈馨婷的话,心中觉得想信又不敢信。说陈韶自己不会贪,这个很容易相信。陈馨婷家里人口就这么六个,普遍认为陈馨婷的长子会继承陈馨婷与赵淼夫妻的财产。即便如此,陈韶落个几千万元也不是问题。
富贵人家的孩子,眼界自然高。让他们自己贪污几个小钱,他们当然不肯。
但是说陈韶会不会用钱或者地位功劳收买调动部下,这个就不好说。此次赈灾是个机会,圣上李长远之所以自己出钱,很大原因就是想快速建立起自己在朝鲜的名声。就如李长远圣上这三十年来一直在大周建设小学和各级学校奖学金一样。
上层的人都知道,李长远陛下制定政策的时候有个底线,就是不能把穷人往死里逼。但上层知道,却不等于下层也知道。
30多年来,那些曾经受益于1870新政中土地政策的百姓们已经老去,还记得当年恩情的人也都50岁上下。眼看没几年好活。
想维持圣上的形象,必须持续让百姓知道,圣上一直把百姓放在心里。那就得不断给百姓们好处才行。
虽然用这想法去猜测圣上的心思,的确功利。不过朝鲜救灾真能搞成的话,上千万人口想起活命之恩,的确能增加圣上的人望。
副总监最后只能公开试探,“请问侯爵,此事乃是陈少将自己想做的事情么?”
陈馨婷苦笑道:“我的傻儿子陈韶是看书看傻了。见到书里描述那些英雄,就心生羡慕。若是我能做他的主,我怎么可能让他做这等事!”
副总监听着陈馨婷那无奈中甚至掺杂了一点绝望的语气,不由得就有些信了。
倒不是相信陈馨婷真有这么好心,而是相信陈馨婷这样的聪明人绝不会指使儿子投入到这般飞蛾扑火般的行动中去。
世间的事情就是如此。若是做坏事,还真没有那么多破事。以副总监几十年的人生经历,他发现做坏事,大家都知道对方不是好东西,互相戒备,互相提防,唯一问题就是狗咬狗一嘴毛。
想做好事,必然牵扯名利双收。面对这样的局面,哪怕是好人也会因为贪婪而变得面目全非。
陈韶此时并不知道自己母亲是怎么看赈灾的事情。就如陈韶的老娘所说,陈韶的确对英雄们有着憧憬,也希望自己能够做点事。
想做事并不容易。正奔走于朝鲜南部的陈韶深刻的体会到了。
战区以及48军的上层赈灾会议已经开完。陈韶确定,上层并没有人反对赈灾。当然,很想投入其中的人也不是很多。
譬如,四位师长中的一位认为,赈灾就是把粮食运到海岸,灾民过来吃粥就行。
两位认为,把粮食运到海岸线和铁路线附近,灾民过来吃粥。
只有一位认为,暂编48军需要将粮食运输到朝鲜乡间,才能达成赈灾的目的。
之后陈韶就领着副军长、军参谋长、师长、师参谋长到附近的乡间去了一趟。大家在雪地里见到了沿途灾民,检查了身体。上层们都明白过来。
在这大雪纷飞的冬天,便是身体强壮营养良好的大周军都会面对很艰难的局面。朝鲜人的身体本就虚弱,让他们冒雪走几十里地,和让他们死没啥分别。
朝鲜灾民当然不想死,所以大部分灾民都窝在家中,试图熬过这个冬季。
如果想实现赈灾,必须,也只能靠部队深入朝鲜每一个村落不可。
在巡视目的地,部队正在给灾民们施粥。在临时征用的屋里,参谋长张琼叹道:“司令,要我们一个月内走遍朝鲜?这也太难了。”
副军长孙胜达也是一样的感到为难,“军长,一个月啊!部队到了那些地方,只怕是给灾民收尸。”
陈韶很不高兴,“收尸有错么?”
一师师长李寿年表达了不满,“军长,咱们不是开玩笑的。”
陈韶很想回怼,自己根本没想在这样的事情上开玩笑。不过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
想了想,陈韶答道:“这是一次军事行动,大家认同我这个看法么?”
上层纷纷表示认同。如果只是开粥棚,那就是赈灾。真的要在一个月内深入朝鲜的所有乡村,就是妥妥的军事行动,甚至是一次超高强度的军事行动。
“我们不能以赈灾为名制定计划,而是以一次超高强度的军行动制定计划。这件事必须得做,一定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