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出了什么事？”陈韶进了门就问道。

    老娘看着一切安好，家里面的气氛也没什么问题，陈韶问完，就觉得更加不解了。

    “你给我讲讲最近战局。”老娘命道。

    “这个……不合适吧。”

    “不，我必须知道。”老娘继续命道。

    陈韶不再抵抗，和老娘到了会谈的密室，才把战局告知给母亲。说完，陈韶才问道：“娘，这是怎么回事？”

    “有个寰宇会的事情，我得给你讲讲。”老娘开口答道。

    之后的半个小时内，陈韶整个人都傻了。虽然在第一作战室，陈韶得到了情报中有一部分就是关于欧洲各个秘密结社。然而秘密结社之间的交流，陈韶并不太清楚。也没什么搞清楚的冲动。

    在陈韶看来，秘密结社要是能成功，它们早就成功了。哪里轮得到现在各国政府稳稳当当的坐在台面上。譬如塞尔维亚的那帮黑手会，现在看着体面，是因为他们已经付出了水面，成为权力体系的一部分。

    然而母亲描述的东西，就着实出人意料。那些秘密结社是有横向联络，其中不少比较出色的成员还在搞串联。

    老娘陈馨婷明确表示，她想打听一下奥斯曼帝国与希腊的事情，而不是现在的巴尔干战争。巴尔干战争打成啥样，陈馨婷不在意。前来打听消息的欧洲一些秘密结社也不在意。

    “娘，那些人真的认为不能接受野蛮入侵文明？他们就用这样的描述？”陈韶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陈馨婷点点头，“对啊。他们是这么描述的。”

    陈韶心中大大不快，“奥斯曼帝国建立的时候，一部分文明程度即便比不上欧洲中世纪国家，至少也不会比欧洲中世界国家差。他们凭什么说奥斯曼是个野蛮国家。我看奥斯曼帝国对于各民族统治，起码比殖民主义国家在非洲可是文明得多。”

    “这个可未必。奥斯曼帝国只怕是没有实力去夺取那样的空间。贩奴的事情，是东地中海的历史保留项目。反倒是大周，可以抬头挺胸的表示，我们比你们周围国家文明百倍。我们能做，可我们不去做。”

    听着老娘坦率自豪的发言，陈韶连连点头，“对，对。就是如此。”

    陈馨婷并没有借题发挥，只是继续问道：“那我得多问一句，巴尔干战争现在打到了什么地步。”

    “奥斯曼帝国正在拼命守住他们在欧洲的最后土地。”陈韶答道。

    就在陈韶描述的时候，大批塞尔维亚军队正向着西边前进。先头部队已经看到遥远地平线上，高高的宣礼塔顶尖。

    斯泰帕·斯特潘诺维奇将军举起望远镜看了一阵，放下望远镜，对部下命道：“派人告知那些奥斯曼守军，我们五万塞尔维亚军已经到了。希腊软蛋们怕奥斯曼的海军，我们可不怕！如果奥斯曼军队不投降，就让他们等死吧！”

    传令兵受命而去，而斯泰帕·斯特潘诺维奇将军则对身后的军队下令，“准备接管一部分进攻部队。等那些保加利亚人撤出阵地，我们就准备进攻。”

    被包围的奥斯曼帝国军队指挥官是阿卜杜拉帕夏。他看完塞尔维亚军队送来的消息，并没有愤怒。只是告诉塞尔维亚使者，“等你们打进埃迪尔内再说。”

    塞尔维亚使者离开后，阿卜杜拉帕夏转头看了看不远处高高的宣礼塔，心中不禁生出些悲壮的绝望。

    此时陈韶却只是就事论事的向母亲讲述战况。奥斯曼军队的应对还算合理，就算是陈韶也找不出战略上的毛病。

    既然奥斯曼帝国在巴尔干地区的存在已经无法维持，放弃也是保存实力的方法。但是放弃也得有底线。除了首都伊斯坦布尔以外，奥斯曼帝国欧洲部分还有一座历史名城是无论如何不能主动放弃的，那就是帝国曾经的首都——埃迪尔内（Edirne）。

    埃迪尔内的拉丁语名字——阿德里安堡（Hadrianopolis），因为兴建这座城市的人正是罗马历史上著名的皇帝哈德良（117年－138年在位）。378年，改变罗马帝国历史进程的阿德里安堡战役爆发于此，这里也是罗马皇帝瓦伦斯殒命之处。

    对奥斯曼帝国而言，埃迪尔内也具有重要的历史、政治意涵，因为在1453年夺取君士坦丁堡之前，埃迪尔内曾长期作为帝国的首都（1365-1453年）。这里有土耳其旧皇宫、皇家陵园，还有土耳其伟大建筑师科查·米马尔·希南16世纪的代表作——塞利米耶清真寺。

    既然奥斯曼帝国决定死守，10万保加利亚军队由尼古拉·伊万诺夫兵临埃迪尔内城下，惨烈持久的埃迪尔内大围攻打响了。尽管他们携带了多达424门火炮，却沮丧地发现埃迪尔内是块不折不扣的硬骨头。

    奥斯曼帝国守军约有55000人，火炮540门，其中有近一半都是从大周购买的旧武器。

    这支守军的主将为阿卜杜拉帕夏，副将为苏库鲁帕夏。虽然兵力、火力都处于劣势，但因为埃迪尔内的重要性，奥斯曼帝国斥巨资打造了复杂、牢固的城防体系，并且特意聘请德国军事专家设计、指导，号称固若金汤。

    保加利亚人尝试发起强攻。埃迪尔内的城防工事设计严密合理，多层工事可以互相提供交叉火力掩护，并布置了大量火炮。土军士气高昂，保加利亚人在强攻中损失惨重，不得不放弃速战速决的想法，转而挖掘战壕，开启了长期围困。

    “娘。奥斯曼帝国绝没有夺取希腊的决心。我们大周的海军也断定，奥斯曼帝国没有执行大规模登陆作战的实力。这个请放心。”

    “二小。那奥斯曼帝国能守住那个什么城么？”

    陈韶摇摇头，“这个我就不好说了。埃迪尔内守城战的关键不在于城内。如果是我的话，也许能守住。也许守不住。问题在于外线的奥斯曼帝国军队能够做到什么。娘，利用海军直接进攻敌人的国土，才是打破外线的最好手段。既然这个手段不行，那就得看奥斯曼帝国在陆战中能否表现出主动进攻能力。不是指和敌人硬碰硬，而是指他们能否切断敌人的补给线。断粮草，几千年间在各国都有这样的经验，巴尔干联军不会不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