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尔不知道会不会成功。
他只能观察着翠玉录的脸色，来验证他的猜想。
这决定着他下一步的行动。
应该是可以成功的，他这样盘算着。
若是无法成功，他就换张脸色，告诉对方现实有急事，然后直接响转离开，形成着急下线的假象，直接混过去。
这个世界这么大，他们是不会再相遇的。
只不过以后与人相处就得小心些了。
“哇……”
然而，下一瞬，却见翠玉录发出一声惊叹，两眼放光的望向乌尔，丑陋的脸上全是敬佩。
成了！
乌尔眼神一凝，暗自定下心来。
果然，不出他的所料，系统给他的定位就是一个特殊的玩家，npc可不能和玩家加好友！系统应该还有很多隐藏的功能，只不过需要他自己探索。
“lv20级，大佬您也太厉害了吧！您是怎么做到的啊！这才开服了短短三天而已！跟您一比，断刃简直就是个屁啊！给您提鞋都不配！”
翠玉录一脸狂热，若不是碍于乌尔强大的武力威胁，他都要上手去研究一下对方是怎样的构造了。
“虚？从来都没有听过！这是您的种族吗？您的种族有什么设定吗？可不可以告诉我？我真的很想知道！”
看来游戏好友应该是可以窥探到种族信息和等级信息。
乌尔从翠玉录的言语中也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额，抱歉大佬，我太兴奋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真的无意打探您的隐私和种族秘密技能，我只是想知道它的设定和他背后的故事，真的，我真的没有坏心思！”
看到乌尔沉默的面瘫脸，陷入狂热状态的翠玉录像是被一盆凉水浇上脑门，瞬间冷却了下来，这才意识到自己僭越了，亏他刚刚还在给大佬科普玩家之间的潜规则，这还没过多久就自己打自己的脸了。
“大佬，我没有想要害你，我真的只是好奇而已！”
末了，似是怕乌尔误会，翠玉录又再次重复了一遍。
说罢，便有些忐忑地望着乌尔。
毕竟是犯忌讳的事情，对方斩杀了他都是有可能的。
他实在是不想被刚刚加了好友的大佬一件送回复活点，太憋屈了。
“额……”
乌尔如梦方醒转眸望向翠玉录。
“你说什么？”
他，出神了……
这个丑东西弱的可怜，四周也感受不到危险。
乌尔就下意识盘算起了未来的计划。
卖装备，打探情报，研究系统，社交，升级……
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和正常的玩家是不一样的。
对于普通玩家来说这仅仅只是游戏而已，消遣娱乐，调剂生活。
而对于乌尔来说，此方游戏世界便是他的全部，他只能活在这里，他需要小心谨慎，步步为营。虽然他实力无敌，但总是要做好下一步打算的，对于未来的一切规划清晰，以免突发状况，意外翻车。
虽然乌尔的表情依旧冷峻，但毕竟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多年，翠玉录还是看得出乌尔并没有生气，甚至还有些呆萌。
想到这里，翠玉录整个人瞬间热血上脑，陷入了诡异的状态，满脸狂热地看着乌尔，低声呢喃道。
“冷酷……呆愣……反差萌！太……太棒了！”
这货傻了？怎么遇到的人都有点不正常！
此时翠玉录诡异的表情，再加上那张令人无法直视的丑脸，看的乌尔有种想要手动删掉好友的冲动。
顺了口气，乌尔最终还是忍住了拔刀的欲望，毕竟是认识的第一个异界人。
“你怎么了？”
冰冷的声音镇的翠玉录打了个寒颤，瞬间恢复了正常。
“额，大佬，我只是想了解一下你的种族的背景故事和设定，额，你不说也没关系，我真的没有恶意……”
种族？
虚？
乌尔摆了摆手，淡淡地说道：“这也不是大事，可以告诉你。”
投桃报李，人与人之间的交流都是相互的。
“虚，是已经死掉的人，变成了亡灵，由于他们对于现世的留恋不舍或其他阻碍因素，不能升天而徘徊在吸引他们的地方。”
“他们中的一部分，在经年累月的哀怨折磨之后，或被外围因素所加速，最终堕落成虚。”
“虚的特征是胸前有空洞，代表着他们内心的空虚。”说着乌尔指了指自己脖颈下面的空洞，心中也传来阵阵空虚的感觉。
乌尔拍了拍胸口，扫去心中多余的感情，指了指头上只剩下一小块的骨质面具：“脸上也带着的虚的面具。普通灵魂一旦胸前缺口被揭开就意味着他们成为了虚，在此之间灵魂会消散并重组成虚……”
周围很安静，吵闹的翠玉录也没有多嘴，静静的听着，寂静的环境只能传出乌尔那清冷的声音，声音不大，却可以清楚地传入翠玉录的耳朵里。
乌尔其实并不是愿意多话之人，但不知为何，他总是觉得，离了那一个冰冷的人间，穿越于此身之上，开始了另一段生活，总是要为它表达些什么的。
他是一个很内敛的人，冷静又谨慎，但同样也需要证明自己的存在，将这具异世而来的躯体，公诸于众，哪怕只有一个人也好。
比如像他现在做的这样。
向一个他看着还算顺眼的丑东西（？），介绍诞生于另一个世界的强大生灵。
“亡灵……怨气……堕落……空虚……”
听了乌尔的陈述，翠玉录低下了头，嘴里不住念叨着，消化着对方传递的消息。
这是他从来都没有听过的说法，大胆的设定。
人死却又未死，由执念怨气催化，以另一种姿态存活于世。
这真是……太厉害了！
不仅是如此，听着乌尔冷淡的言语诉说，无甚感情的冰冷声音，却不知为何，他总是感觉，乌尔所说的，就像是真的一般，好像真的会有怨念所化的噬人恶灵，带着面具的强大种族。
“真厉害，太酷了，大佬，你的种族太厉害啦！”
虽然是毫无营养的拍马屁。
但除了这个，翠玉录似乎再也找不出别的言语来形容自己的感受了。
下意识握紧手中的斩魄刀，古井无波的空虚内心突然掀起了几分波澜。
低声喃喃道：“我也这样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