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修士,哪个在渡劫时不是小心翼翼的,生怕一时大意,就万劫不复。
可他家这位大皇子倒好,当真是雁过拔毛,半点不在意自个是在渡劫。
虽说这星铁也是万中无一的神材,但,总不能与自家的小命相比罢?
越隐抽了抽嘴角,恨不得现身好好的说教一番。
也幸亏他身为暗卫,寡言少语惯了,才耐得下性子。
星空中,风越刮越大。
一时间,吹裂了虚空,风啸如鬼哭狼嚎。
越尘将万劫神金鼎抛出去后,就不管了,任由道劫施为。
他抱守元一,静等劫数来临。
“呼……”
如幽冥厉鬼,夺人心魄的尖啸声,陡然自那上方的风旋内响起。
越尘骤然抬头。
只见上方那万丈风旋内,一条七尺风蛇,正摇头摆尾,朝越尘绞杀而来。
见此,越尘不敢迟疑。
他双手掐诀,瞬间点在自家的卥门处!
“无垢清气,佑我元神,混沌无形,护我肉身。卥门,开!”
越尘一声大喝,自他周身,瞬间涌现无尽的混沌之气,将他整个身躯包裹在内。
而在他的元神内,则涌现出阵阵先天清气,将他的元神护在其中,叫他时时保持清明。
赑风似等不及般,疯狂的朝越尘头顶上钻去。
正此时,他一头浓密的黑发下,闪耀着阵阵灵光。
一道无形的卥门,开了!
一时间,那赑风蛇信就如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般,疯狂扭动,势如破竹的往大开的卥门钻去。
“啊……”
一道无声的嘶吼,在这星空之中,在不远处的越隐心中回荡。
越尘面色扭曲,额头青筋暴起。
他双臂微张,发丝飞扬,痛得满头大汗,却未发出一点嘶鸣来。
他周身的混沌气涌动,护着肉身不被赑风瞬间消融。
只要不是立刻就死,他就能借此磨练出更为强大的肉身,以后过血肉劫时,那就十拿九稳了。
在越尘的卥门处,一条长约七尺的灰色长蛇,正扭动身曲,欲要完全进入他的体内。
而这,只是风劫的开始,却已叫越尘痛苦不堪。
好在,他的元神被先天清气包裹,叫他并未直接昏厥过去。
这之后,赑风会穿过卥门,吹入六腑,绞过丹田,后穿九窍!
赑风所过之处,元神难合,骨肉消融。
若是渡不过,自然是魂飞魄散,骨肉不存,万事皆休。
若是渡过,则顶上三花全开,互为倚仗,自此威势大增,有不可思的妙用。
好在,越尘有混沌之气护体,混沌生万物,这赑风,自然也在其中。
他放开卥门的控制,任赑风吹进他的元神,如刮骨钢刀一般,将他的元神寸寸凌迟!
元神内,先天清气不断的修复赑风所造成的伤害。
每修复一次,他的元神更强大一分。
就这般,待赑风过五脏之时,他的元神已经是坚固如汤池,金光大放。
越尘咬牙忍受着赑风的洗礼,运使混沌气,修复肉身。
不知过了多久,当越尘大汗淋漓,浑身骤然一轻时,他才察觉,原来这令人色变,吹死了多少合道老祖的风灾,竟就这般渡过了。
他手掐法诀,化出一道小型的瀑布,将渡劫时逼出的满身污秽,冲洗个干净。
随后,他才站立在星空中,仰天大笑。
“这般恐怖的风灾都叫本座渡过了,往后的劫数,何惧矣!”
他笑得极是开心,越隐却看着满头黑线。
看他渡劫的时间与反应,感觉这风灾也无甚稀奇之处。
和别的修士渡风灾时的反应,完全是天壤之别!
想当初,他有着当时还是沐太子的皇主赐下的各种宝贝,仍是九死一生,险些就渡不过去。
这大皇子不倚仗任何外物,轻轻松松就渡过了风灾,竟然还觉得这风灾恐怖?
越隐一介堂堂大罗金仙,难得的撇撇嘴,重新找了个位置坐下,准备再次神游太虚。
也就是俗话中说的,眼不见心不烦!
然,还未待他闭眼时,越尘又有了动作。
却见他又往虚空盘膝一坐,口中喃喃道:“本座如今已知渡五气的关窍,当趁机一鼓作气,渡过血肉劫再说!”
却是越尘渡风灾时,受到混沌之气与先天清气的启发,觉得自家渡过血肉劫与元神劫,当无大问题。
也不怪他会有如此感觉。
一般修士到了这一步,都是先过简单一些的五劫,待积累够了,再渡三灾。
而他倒好,竟然反过来,先把三灾给过了,才来琢磨渡五劫。
且,他如今长出了天地人三花,却因五气未生,不能现出三花来,也实在憋屈。
他觉得念头不通达,就要扫除碍障,一举达到三花聚顶,五气朝元之境!
越隐却是被他的胆大包天给惊住了。
没奈何,他又站起身来,随时准备出手救人。
却说越尘做了决定,就连运几个大周天,将自身的法力补满后,才放出自身的气势,引动了血肉劫。
这血肉劫顾名思义,就是修士引动自身的劫气,消融肉身,这对于渡过三灾的越尘来说,极为轻松。
他只需用混沌之气包裹住肉身,任劫气消磨肉身。
这混沌之气简直是万物之源,越尘的肉身被消融了一些,瞬间又被混沌之气给修补了回来。
与风灾对比起来,这血肉劫当真是小意思。
很快的,越尘就面不改色的渡过血肉劫,肉身的凝炼程度大涨。
一旁隐在暗中的越隐看得直咋舌。
这修炼了混沌之道的修士,渡起劫来当真是霸道。
幸好修炼此道的修士世间罕有,否则,当真是不给旁人活路。
越尘连渡两劫后,并未罢休,直接又开始渡元神劫。
他渡过风灾后,元神已经有了一些金性,此时再渡过这能叫元神溃散的元神劫,实在是再容易不过。
他用先天清气将元神包裹,就闭目巍然不动,任由劫气肆虐。
此中详情就与渡风灾之时相差不多,就不一一叙述。
仿佛是许久,又仿佛是片刻间,越尘长长的喟叹一声,拂了拂衣袖,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