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染染见他脊背挺直,面色中却透出虚白,额迹亦有细汗渗出,就知道他的伤未好全,道,
伤筋动骨一百天,甭管多小的伤,还是得引起重视,
你好好保重,
我还有事,改日再去看你。
梁宽再次行礼,一举一动挑不出任何错处,
劳烦皇后娘娘费心。
戚染染笑笑,没再说话。
身份就是这样,像是无形的枷锁。
一旦身份透露,人和人的相处就变得奇异起来。
明明彼此面对着面说话,脸上却都像是带了面具。
可她不知,在她离开后,梁宽的视线跟着她的方向望出了许远。
梁宽身边的小厮抬眼一瞥,见梁宽后襟上有一块湿渍,知道一定是伤口又裂开了,立即上前搀扶,劝道,
公子,皇后娘娘已经走了,咱们也早点去歇着吧,您身上还有伤呢!
梁宽笑笑,
反正都出来了,再多待一会儿又有何妨。
先前为了不想她担忧,特意把将脊背绷直,
现下无人,想要松懈地放松下来,倒是难了。
背上的伤痛感一点点加剧。
只觉得血冒出来,沾上了衣襟。
梁宽觉得站着有些吃力,就在小厮的搀扶下在一旁坐下。
小厮见他一直久久地坐着,怎么也不肯回去,忍了又忍,最终还是决定提一句,
公子,那可是皇后娘娘。
不知者无罪。
原先不知道皇后娘娘的身份,萌生倾慕之情,还能被理解。
可如今,身份都是明明白白放在明面儿上的。
他跟随公子多年,自是为自家公子可惜。
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人,却落得了这么个结果。
也知道公子在得知皇后娘娘病着时,一复一日地提心。
可那又能怎么办!
对方可是皇后娘娘啊!
要是换做寻常人,还可以一争。
可情敌是皇上啊!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怎么争!
现在回想起公子的行为,他都忍不住胆战心惊。
虽说公子追求皇后娘娘的行为,未曾有太过火,
可死缠烂打的做派也实在是让人喜欢不起来。
还好皇上大人有大量,没真的计较。
否则,单是觊觎皇后娘娘,那是多大的罪名!
更别提几次三番地挑衅皇上了!
梁宽听着身旁小厮的话,再看前方,幽长的走廊再无一人。
视线收回时,手掌落在身侧的石阶,黯然道,
我知道。
他知道她的身份。
知道不该再逗留。
也知道,在知晓她身份后,彼此再无可能。
可他更是心知,相遇不过几日,倾心一瞬,除却如今,往后若想再遇,只怕是难了。
既是如此,索性再肆意一把了。
打听到她住在这处院子,他忍不住到附近转转。
总想着,哪怕不期遇着也好。
即便远远看到她安好,也好。
可却意外得知她一直病着。
如今可好,总算是看到她。
看到她身体大安,终能够放下心。
想想自己当初说过的话,真的是大言不惭。
可是他不后悔。
如果再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他还是会做相同的选择。
若说是遗憾
那便是爱不逢人,所到之处,皆是命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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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觉得梁憨憨还挺可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