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胜打起帘子,白梓轩就进了屋子。至于他为什么这会儿来英王府,多半,就是为了洛阳王进京的事情。
白梓轩虽然在东宫做事,可是来英王府的次数,却实在不少。毕竟,太子那个没太多心眼的,对兄弟们虎目眈眈,可是,对皇叔英王却极其放心。要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太子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让白梓轩去英王府打听打听。
虽然说,洛阳王的年纪比英王大了许多,可两人毕竟都是太宗的儿子。太子自然觉得,洛阳王进京,皇叔必定知道些什么。要知道,前些年,英王可是一直驻守洛阳,帮肃宗看着洛阳王的。这不,白梓轩又来英王府了。
只是一进书房,就发现英王冷冷地看着他,白梓轩一愣,也不知道王爷这是怎么了。素日里嬉笑怒骂的纨绔,一旦严肃起来,竟比肃宗还多了几分威严。
“王爷,”白梓轩见过礼,就提起自己的来意了,“洛阳王就要进京,太子心中不安,就让属下来打听打听。”
英王一言不发,冷冷地看着白梓轩,心里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当时,为什么冷落了这个一直暗中跟随自己的亲信。是因为夕贵妃的话,还是因为白梓轩的野心,或许,两者兼而有之吧。
虽说他们前不久刚刚见过面,可在英王看来,他们已经二十来年没怎么来往了。自从他给白梓轩赐婚尚了五公主,他们君臣,已经很久没见面了。
见英王阴沉沉地不作答,白梓轩也有些不踏实了。瞄了一眼英王身边的万胜,白梓轩觉得,自己今儿来的不是时候。只是,万胜言对鼻,鼻观心,完全没看白梓轩一眼。
好在,英王总算是想起来了,白梓轩上门的目的,是打听洛阳王进京的事情。只是以前,洛阳王来过京城吗?英王总觉得,似乎没有啊。再想想,以前太宗诞辰的时候,肃宗这个孝顺儿子,虽然也有祭祀,却从来没有让藩王进京的道理。也不知道,这次异常,存了什么心思。
不过,英王在宝座上坐了二十来年,之前又在腥风血雨里夺得王位,心中自然有些计较。以前他就知道,这个洛阳王,也是贺家争夺天下的棋子之一。
颜元初和蒋宇成投靠自己的时候,英王以为,京城内外,就剩了他这么一个贺家棋子,所以才不得不投靠于他。
可是经过夺位一事,英王才知道,自己说不定,只是贺太后留下来的一个挡箭牌。真正的棋子,其实是洛阳王这个改名换姓的六皇子。至于最后为什么颜元初和蒋宇成跟定了他,而没有投靠洛阳王,大概就在于那会儿,英王的势力已经成型。
想到这些,英王的心里安定了不少,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他的心里都已经有数了。唯一缺少的,不过是时间罢了。等时机一成熟,他还会跟以前一样,顺利登基。说不定,现在洞察了先机,还能避人耳目,做的更好呢。
前世因为逼宫,英王背负了一定恶名。用了很长时间,才算洗去一部分,可现在有了先机,应该可以随心所欲了吧。
“嗯,梓轩也不用多想,皇兄让洛阳王进京,”英王想了想,回忆起以前跟白梓轩说话的口吻,吩咐道,“多半只是为了父皇的祭祀之礼,毕竟,洛阳王以前……”
白梓轩点点头,“那属下就这么跟太子说吧。”
其实,白梓轩心里可是一点儿也不买账。不过,英王这人最擅长说虚话,想来这话,就是他给太子的讯号吧。白梓轩为英王办事,自然会把他的意思传给太子。至于太子怎么想,是从中获利,还是按兵不动,都和白梓轩没太大关系。
既然英王都这般说了,白梓轩也就知道该怎么回话了。完成了太子交代的任务,白梓轩又提起府里的亲事。他给弟弟白梓楼定了忠顺府的二小姐徐婉淑,这会儿忠顺府里闹翻了天,白梓轩自然要跟英王探听一下风声。
“王爷,那个宋姨娘眼下,不一定守得住秘密。”白梓轩之所以答应徐婉淑的亲事,目的就在于换取宋红妆口中关于蜻蜓发簪的秘密。
可是眼下忠顺府乱的一塌糊涂,燕国公主得了宫里的示意,正集中精力对付长房和二房的人。据白梓轩的耳目报告,宋红妆有些把柄在长房和二房手里。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秘密和把柄,可是看宋红妆的模样,对长房和二房,的确是言听计从的。以前徐婉如走丢的那一次,就是长房和二房让宋红妆传的消息。否则,燕国公主千方百计防备长房和二房,如何就让他们得手了呢。
只是,这个金簪的秘密,英王上辈子就听过了。眼下,他还真的一点儿也不稀奇呢。
“哼,”英王冷冷一笑,“真……本王早就知道了,说与不说,没什么打紧的了。”
白梓轩愕然,他没想到,宋红妆竟然这般手眼通天,一下子就把秘密捅到英王跟前去了。只是英王府里的事情,白梓轩也不敢打听。现在英王这么说了,他就这般信了,心里还以为,是颜元初等人不愿意分一杯羹与他,所以才提前部署了。
既然英王已经知道金簪的秘密,白梓轩就有些犹豫了,再用弟弟的亲事换这么一个秘密,就显得完全无关紧要了。虽然白梓楼眼下有个体弱多病的名头,可是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的,这个体弱多病,估计也就一两年可以拿来做借口,再长也就不行了。毕竟,京城里有的是八卦小道消息,总有一天,大家都会知道,丰城侯府的二公子,身体一点儿也不差劲。
“那梓楼跟忠顺府二小姐的亲事……”白梓轩想问问看,是否可以就此取消他弟弟跟徐婉淑的亲事。怎么说,白梓楼都是侯府嫡次子,娶个忠顺府的庶出小姐,总有些不够妥帖。
谁知道,英王却冷冰冰地丢出来一句,“那就照旧啊,该怎么样就怎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