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前世跟徐婉如的错过,英王的目光越发阴沉了,看向南夕,就有些冷飕飕的了。
南夕也知道,权贵子弟,皇室贵胄,哪个是好相与的。再纨绔的人,也有阴冷坏脾气的时候。更何况,这些个权贵,谁把她们这些女子当人看待。
所以,英王的目光一冷,南夕也有些不敢动了。只是她心里,也有些奇怪,到底是哪里得罪了这个王爷。莫非,是自己的这个簪子?
英王看了好一会儿簪子,倒是让万胜还给南夕了,只是,却冷冷地说了一句,“假的,终究是假的。”
南夕自知头上的簪子是从何而来,为何而起,所以听了英王的话,面上就有些不好意思了。一时间,脸色绯红,无地自容的娇俏模样。
英王看了她一眼,这女子,还真懂得利用一切机会,连这样责罚她的时候,她都能恰到好处地表现羞怯。难怪,自己前世捡到了一个鱼眼珠,还跟宝贝一样收藏了一辈子。
当时他的亲信都建议,让他逼死南夕贵妃。因为宋红妆的话,也说明一个道理了,只有簪子主人死了,豆娘令才会重现天日。
可是英王却一直拖延,只说那预言也说了,必须得她心甘情愿。英王觉得自己已经得了天下,多一个宝藏与否,意义不大。何苦牺牲了自己在意的人呢,所以才留了南夕的性命。
只是越到后面,南夕越没有可能心甘情愿去死。毕竟,她生的二皇子,在朝里颇多支持,南夕还盼着英王驾崩之后,她当个太后呢,如何可能去死。
现在想来,从头到尾自己都没找对人,何其可笑。英王暗自叹气,不禁多看了几眼南夕,的确是个美人,却是个骗了自己一生的美人。
南夕以为英王看她,不禁表现的更是婉转娇柔了。只是英王心中,却没有一丝悸动,有的,只是厌恶。若非是这个假货,他以前如何会跟徐婉如错过。
今生的一切看来,那人应该是徐婉如,而不是南夕。若是她前世没有跟宋红妆联手,想来也不会爬的那么高,那么受宠了。
英王挥了挥手,示意万胜带了她下去,这南夕心思不小,日后可得小心防范,莫要再被她钻了空子。只是眼下,英王毕竟还有多年的恩情在,不愿意就此杀了南夕。
万胜只对英王忠心,他的吩咐,万胜自然奉若圣旨,一字不差地去执行去了。有万胜的人看着南夕,英王眼下还算放心。只是,今生的他,该如何去接近徐婉如呢?
他虽然是贺家子弟,可眼下的名义,却是周家的皇子。徐婉如是肃宗的私生女,跟他名义上,就是叔叔和侄女。无论是谁娶徐婉如,都不会是他这个名义上的叔叔。英王暗自咬牙,莫非,这一世他们还要错过?就因为自己的身份,是个周家的王爷,是徐婉如名义上的叔叔?
只是眼下的英王,还算头脑清楚,他还没有登基称帝,现在手里还有许多事情要做。而他占尽先机,若是不用,是不是太对不起自己了?
所以,英王把洛阳王的事情先搁到一边。他对卷轴自然也是感兴趣的,只是,毕竟曾经到手过,英王心里,总有些觉得,这些东西日后终归会到他手里,所以就有些不着急的味道了。
颜元初忙好外面的事情回来,就看见英王面色阴沉地坐在那里,一身的暮气。虽然他也知道,这个英王表里不一的很,可这会儿看去,却肃穆庄严的很,倒是颇有几分帝王气象。
英王的真实身份,颜元初连蒋宇成都没有透露。颜元初的年纪比蒋宇成大个七八岁,他都不知道贺绪年轻时候的模样,更何况比他还小的蒋宇成呢。蒋宇成记事的时候,贺绪都成亲了,年貌和少年时候自然不同。
更何况,当时给英王准备的身份,即使贺纹跟太宗所生的皇子。就算英王长大了,蒋宇成觉得英王像贺绪,也有甥舅相似一说。更何况,贺绪早就没了,就算蒋宇成有些印象,只怕也没那么深刻了。
所以,颜元初对英王的身份,一点儿也不担心。只是日后,该如何跟他说呢,说他不是周家皇子,而是东海王贺绪的儿子,是贺绪跟他姐姐颜轩瑛的儿子?
英王做惯了周家皇子,会愿意冒天下之大不韪,恢复自己贺家子弟的身份吗?就算他愿意,跟随英王打天下的文臣武将愿意吗?
若是不恢复贺家的姓氏,如何对得起苦守东海王府的颜轩瑛。她一个人含辛茹苦地在济南府演独角戏,瞒着宫里的耳目。到时候,却落了个满盘皆输,万事皆空,颜元初如何去见家姐。
英王见颜元初进屋,倒是把洛阳王的事情轻轻带过,反而说起了收拢萧诚的事情。毕竟,前世他在三边吃了忠顺府好几个大亏,就是因为手下没有得力干将,守住地盘。
而今不同往日,英王清醒过来第一件事,不是处理南夕,也不是去找徐婉如,而是抓住萧诚,让他为己所用。
只有三边的将士都听从了自己,那么洛阳的人马再起,他的力量,就无人能挡了。等他登基做了皇帝,想做什么,都只是时间问题罢了。到时候,如何收拢了徐婉如到自己宫里,又或者如何解开豆娘令的秘密,都是后话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争权夺利,抢占地盘。
颜元初的姐姐嫁了贺绪,之间又涉及英王的身世,他对东海王府和前朝大梁的秘密,自然是深信不疑的。只是,英王眼下抓大放小,颜元初觉得也有些道理。肃宗正跟洛阳王要卷轴呢,若是英王横插一脚,岂不是让人侧目。
京城里的事,说大事就是大事,再小的事,只要有人放大搬动,难免惹祸上身。还不如,等肃宗收集的差不多了,他们在插手坐收渔翁之利。
只是,英王却要现在收服萧诚,颜元初觉得,有些难度。毕竟,三边是周家王朝的兴起之地,这些年,又轮换了许多守将。收服萧诚,谈何容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