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以年瞧着递过来的药包,眉头微微一扬,伸手接过来,语气像是在笑,“如此放心我?”
“那能怎么办?”楚慕也笑,“毕竟如今我们算是夫妻一体了,不相信你,岂不是也不信我自己?”
薄以年另一只手拍了拍她的头发,轻声道,“别难过。”
楚慕一顿,她仿佛感觉得他的一双手在拍打着她的背安抚她一般,呆愣了片刻,楚慕伸手握住他的手,低声道,“薄以年,对不起连累了你。”
如果不是当初她孤注一掷非要抓着他这根救命稻草,也许他不会落入如此的境地。
意识到女孩的心思,薄以年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他反握住她的手,“既然我敢入京,便不会发生令你担忧的事情。”
说罢也不给楚慕机会,沉声道,“来人。”
立刻有人从屋顶跳下来。
薄以年把药包扔给那人,“送进宫给皇后。”
来人应是,抱着药包转身就走。
楚慕抿嘴,侧首看着薄以年,薄以年对她一笑,“怎么?”
“那你一定知道皇上为何会变成这样吧?”
这时候楚夫人院中的婢女端着饭菜进了院子,薄以年看了一眼,拉着楚慕往屋内走,“先用膳,之前在客栈你就没用多少。”
楚慕任由他拉着进了屋子,等婢女把饭菜布好,薄以年才拿起筷子给她夹菜,“用完膳,再慢慢说。”
御书房中,皇帝从众多奏折中抬头看着跪在桌案前的李洛离,面色平静,嘴角甚至是带着笑的,语气也捎带柔和,“你方才说什么?”
“儿臣知错了。”李洛离抬头看着皇帝,沉声道,“而且不该意气用事,坏了父皇的计划,儿臣甘愿受罚。”
皇帝收起奏折,随后扔到一边,站起来,“坏了朕的计划?”
“儿臣知道,父皇想收回薄家兵权不过是为了巩固皇家威严,让皇家不再受外界威胁。”李洛离面露悔悟,“儿臣也是经历过生死的人,怎么能不懂父皇您的良苦用心,今后儿臣绝对不会再犯傻了。”
皇帝眯眼看着一脸真诚的李洛离,“出门一趟,你就想通了?”
李洛离垂眸,抿嘴,“父皇应该也听吴大人说了,北跶此次答应签署和平契约,需要让楚慕担任使者,可是不仅如此,就连和平契约,北跶王都要楚慕来保管,这完全是不把我们皇家放在眼里!”
皇帝看着李洛离,等他继续说下去。
李洛离抬头,接着道,“我们李氏江山的命运,怎么可以我在一个小女子手上!”
皇帝眉头扬了扬,好半晌才点头,笑着走到李洛离面前把李洛离扶起来,“不愧是朕的太子,你能想通,朕也就不用多说了。”说罢面色恨恨,“如果你母后有你半点通透,朕也就不必把她禁足在宫中了。”
“父皇您放心,儿臣定然会好生劝说母后的。”
李洛离话音刚落,外面就有太监进来通报,“皇上,娴妃娘娘来了。”
皇帝眉头眉头微微皱了皱,又很快松开,看了太监一眼,“让她进来吧。”说罢看了李洛离一眼,“你退下吧。”
“儿臣告退。”李洛离垂首往后退了两步这才转身朝外面走去。
在门口与娴妃擦肩而过。
如果是以往的话,娴妃大概会停下来冲着这位太子爷福身,但是如今,她盛宠在外
皇帝看了一眼淑妃,眉头皱了皱,在娴妃行礼抬头之后眉头又松展开,面上甚至带着笑意,“爱妃怎么过来了?”
“皇上日理万机,也要合理休息。”娴妃说罢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宫女,“如今天气越发炎热,臣妾亲自做的银耳莲子羹,皇上喝了解解暑。”
宫女立刻把银耳莲子羹端出来放在桌上,皇帝看了一眼,“这些甜腻的东西只有你们女人喜欢。”说罢看向福宝,“泡壶龙井。”
说罢端着银耳羹舀了一勺喂给娴妃,“这些还是爱妃你喝吧,听闻这有美容养颜的功效。”
娴妃怔了怔,张开嘴喝了一口皇帝亲自喂过来的银耳莲子羹。
她刚说不用了,皇帝又舀了一勺喂给她,“爱妃喜爱吃这些东西,以后每餐朕让御厨房给你单独熬上一盅,你也不必自己再劳神了。”
说罢又问,“小五的功课做得如何?”
娴妃听闻皇帝问起这个,放下心中的异样,笑道,“皇上昨日让他背的诗他都会背了,臣妾这就让人去叫他过来,背给皇上听?”
皇帝又舀了一勺莲子羹喂给娴妃,道,“朕这儿还有政事要处理,晚些朕去爱妃的寝宫,再听他背诗。”
娴妃闻言兴奋的应了一声,站起身告退,“臣妾在寝宫恭候皇上。”
皇帝颔首,把碗放在桌上,宫女立刻上前收起碗跟着娴妃一同离开了御书房。
皇帝看了一眼离去娴妃离开的背影,这才起身往桌案后面走去,他刚坐下,福宝就递上来湿帕子给皇帝净手,轻声道,“皇上,方才瑾瑜过来了一趟,说皇后娘娘请您去一趟坤宁宫。”
皇帝闻言先是一顿,接着颔首,“走吧。”
皇帝看着日渐消瘦的皇后,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双手紧紧地拽在一起,脚步却定在那里,不再往前走一步,语气也一如既往的疏离,“皇后有何事要说?”
皇后特意化了妆,让自己看上去要精神些,不过看上去效果也不算大,她笑道,“我知道皇上还在怨臣妾,只是臣妾瞧着那楚家的丫头和辞儿差不多大小,多少是有些寄托的,前些日子顶撞皇上,确实是臣妾的错。”
皇帝冷哼一声,“一个外臣之女,敢违抗命令去战场本就是杀头大罪,但是念在她在北跶立了战功,朕才给她一条活路,如今她居然伙同薄家人在背后插了朕一刀。”
皇后抿嘴,她垂眸掩下眼中的情绪,低声道,“她伙同薄家?”
小辞,方才并未说其他的事情,难道还有其他的事情她不知道?
“朕本有意让她与北跶联姻,她却在大殿之上宣告与薄以年私定终身。”皇帝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既然她想与薄氏一族站在一起,那朕大可成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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