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望带着刘妍、刘辩寻到董虎,想要更改斩获四六分成,被董虎一口否决了,气的皇帝、内外廷大佬们很是恼火,但此时的雒阳还真不敢激怒了正在为国立下大功的董部义从。
董部义从不同于大汉朝其他军队,军卒成分也是以羌人为主,就算想用朝廷大义什么的也不好使,是让人很头疼的一支军队,不仅皇帝、三公无奈,即便是董卓也只能调动,而不是直接插手。
奈何不得就只能潜规则、雪藏不用,可当下又不得不用,谁让董虎一举剥夺了皇甫嵩、朱儁兵权,将原属于朝廷的精锐兵马全都置于了董卓名下了呢?
一干大佬商议了好些日也没个合适的法子,当太尉张温提及让董卓前往下曲阳平叛后,董虎的休闲日子结束了,原本已经辞了的屯田大使,又落在了他头上,依然是高望领着小公主前来宣旨的。
董虎很是无语,董卓不愿意前去下曲阳与贼人死磕,一些家伙就让自己领兵押解无数俘虏前往河套三郡。看罢竹简,很是不客气扔到高望怀里。
“高公公,你觉得自己寿命太长了,还是想让公主始终背负着个坏名声?”
“咱虎娃不在乎他人嘴里话语,了不起咱跑去高原放羊,可你……算了,咱也懒得与你说了,咱虎娃领二十万俘虏前往并州屯田,公主就不要跟着了,风险太大。”
高望也不愿意老是将小公主带出皇宫,他能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虎娃你说的是,只要你……那啥,还是莫要让公主跟着了,一次离京就差点要了咱们的命,可不敢再让公主涉险。”
高望差点说漏了嘴,董虎一阵苦笑,但他心下知道,若不管这些黄巾俘虏,不是被人砍杀了干净,就是日后造反的急先锋,送去河套三郡屯田,或许对未来的中原更好些。
董虎心下知道,卢植、皇甫嵩、朱儁、董卓四人,或许只有文武双全的卢植能仁德心善,尚不会大肆屠戮,皇甫嵩、朱儁、董卓实则都是一样的人,对自己人手黑着呢,死在三人手里的汉民都在数万、十万人计。
不管是造反还是不造反,三人都杀戮了无数汉民,与后来的称王称霸诸侯并无太大区别,反倒是卢植洁身自好,放下一切荣辱富贵,过起隐居、传道生活。
董虎心下尊重卢植、蔡邕这样的人,但皇甫嵩、朱儁这样的将领,哪怕他们再如何的名气大,他也是不屑的,至于董卓……董虎更多的是考虑未来吧?
太平道是异教徒,后世也有这样的,有错的不是被蛊惑的百姓,有错的是上面的野心家,弄死上面的头领,多用些心思,不难将他们改恶向善,更何况他们能被蛊惑,很大原因也在大汉朝自己积累下来的怨气、不满。
董虎骨子里很厌恶动不动就不拿人命当回事的人,按照这个原则,他也应该厌恶董卓,只是董卓尚未发生日后所作所为,而当下皇甫嵩、朱儁却在大肆屠戮,当他们毫不顾忌颍川兵卒是新募兵卒而强攻定颍城时,两人就在大肆屠戮,屠戮新募新兵,若城破后,也一定是三日不封刀,因为死伤过大的兵卒需要一个发泄口,杀戮、羞辱妇人就是最大的发泄口。
高望、小公主前来,董虎没有太大犹豫,但是二十万人迁徙却不是件小事,好不容易抢来的银钱又都在雒阳散了出去,牛骡驴马、马车什么的都要购买,或许他的大肆花钱让一些人起了贪心,与皇帝搜刮马匹时差不多,皇帝不过在西园豢养三五千匹马而已,由原本的数万钱一匹骤然涨价两百万一匹,董虎就算白痴,那也知道一些人的心思。
一匹马的价格在两万至十万钱,一头牛的价格在四千钱至八千钱,驴子是不如牛马的,也就三四千钱,可当他大肆购买时,一头驴子仅数日就涨到了五万钱……
“呵呵……”
“还真是不把人命当回事,还真拿咱当成了冤大头……”
听着董嗣忠前来汇报,董虎只是不屑笑了笑。
“带着两百兄弟,牛马市上所有牛马驴骡全部抢了,一头两千钱,爱要不要。”
“对了,把所有管事、店主抓了,让人去他们家里,发现私藏哄抬价格的,一头剁一根手指。”
“还有,派人八百里前往定颍,调华雄领骑营前来,令孙牛在豫州就地购买牛马驴骡、车子,驴子三千钱,牛五千钱,哪个敢多要一文,就给咱扔下两千钱,再叽歪直接烙大印、剁手指!直接沦为咱直属奴隶,哪个不服敢动刀枪,给咱砍脑袋!”
董虎极为强横,带着五百骑冲入牛马市,哪个敢叽叽歪歪,皮鞭瞬间抽在脑袋上,洛阳令……就算司隶校尉前来,董部义从也照样敢拿刀砍人。
司隶校尉阳球敢锁拿太尉段颎,敢把段颎弄死在监牢,董虎可不怕,他可不是没有兵卒的段颎,无论拳脚棍棒殴斗,还是举刀生死相搏,董虎还真不怕哪个。
董虎大怒,一时间整个雒阳大乱,牛马市哭声震天,也确实有不少衙役、兵卒上前锁拿、阻止什么的,可董部义从是什么人?羌人又是什么尿性?
连连砍杀十几人,十个人能追杀一大群衙役四处乱跑,正当大将军何进恼怒欲调兵时,轘辕关传来五千铁骑入雒阳消息,所有躁动立即消失不见,任由董虎劫掠民财。
从商贾到朝堂各大佬,即便是内廷大宦官,哪怕高望、郭胜家中养的驴骡也被牵走一空,一样的扔下两千钱一头,气的张让、赵忠大骂,高望却只能苦笑叹息。
“些许驴骡……不气不气……”
高望苦笑,一干大宦官恼怒。
“这是驴骡的事情吗——”
张让顿时大怒,指着高望大骂。
“那小混蛋何时将你我看在了眼里——”
或许是几日来受到他人指责太多,本就都不是好脾气的人,见张让再次把怒气撒在自己身上,有些不悦了。
“虎娃买驴骡牛马又不是不给银钱,谁让一些人太过贪婪的!”
“你……”
“张公公,咱再说一句!虎娃是暴躁些,可也是一打一的实诚,四成斩获有多少钱财你也是知道的……”
“四成斩获……那小混蛋得了六成——”
张让暴怒,郭胜是正在将十万万钱送过来,可一想到董部义从比他们得了还多后,心下就有无尽的不满。
高望却没有因董部义从所得而恼怒不悦,看着所有人阴沉着的脸。
“诸位,咱就问诸位一句,虎娃前来雒阳后,除了一万卒前往颍川郡那会儿,朝廷拿了些粮食辎重,之后他可有问咱们要过一文钱、一粒粮?那皇甫嵩,那朱儁又问咱要了多少钱粮?”
“他皇甫嵩,他朱儁可有给咱们送过一文钱、一粒粮?”
“你们真以为他们会在拿下定颍时,会给咱们一文钱、一粒粮吗——”
“那卢植是夺回了邺县,是把贼首张角赶跑了……”
“钱呢——”
“邺县比定颍还穷吗——”
高望指着张让大怒暴吼,一屋子人全沉默不语……
“哼!”
高望重重冷哼。
“虎娃暴躁、恼怒,那也是他人先激怒了他!”
“辱骂扔石头、往他院门泼屎尿……咱就不说了,一头驴子仅两三千钱,怎么就几日间涨到了五万钱?陛下弄了几千匹马,怎么就由几万钱涨到了两百万钱?别人不知,你们难道还不知?”
“哼!”
“虎娃在河湟谷地有马匹十数万,你们真以为他稀罕咱们的驴骡?那是他虎娃不想让人死——”
高望有些摸清了董虎的性子,有些事情,你就是骂他几句,敲打几下他也不会太过在意,但有些事情却容易将他戳火爆了。
张让等人被高望大怒一通后,心下却也知道董部义从确实是好用,可……可一想到十万万钱,心下就有些不甘……
“哼!”
“小混蛋可恶,那卢植更是混蛋!”
小混蛋多多少少还将四成斩获拿了出来,可那卢植明明已经把张角从邺县赶跑了,竟屁个铜钱也没拿出来。
“不行!”
“绝不能让那些混蛋私吞钱财!”
一想到卢植丁个毛也没拿出来,张让心下就有些恼火,暗自决定先拿卢植杀鸡儆猴,暗想着如何得了其余城池中贼人斩获。
赵忠与一干宦官对视后……
“不错,绝对不能让他人私吞国财!”
“小混蛋虽可恶,却也没问朝廷讨要钱粮,可那卢植、皇甫嵩、朱儁却是拿了陛下的钱财,拿了府库钱财的……”
“就是!那小混蛋攻下了定颍城,能抢了黄巾贼十几万万钱,咱可不信邺县、宛城、广宗、下曲阳会没丁点钱财!”
“那怎么可能,贼人四处打家劫舍,如何可能会没有钱财……”
……
一大群宦官们也不再大骂董虎的混账,转而恼火各地平乱将领,贼人肆虐各处,虽城池没抢占了多少,可乡野民间的地主、土财主呢?他们就没有铜钱吗?
高望看着一群人争争吵吵,一脸的苦笑,叹气道:“你们就知道恼怒虎娃,可你们不知,虎娃与咱说了个要命消息,是那王允想要了咱们所有人的命消息,说是咱们与黄巾贼勾结,说咱们欲要与那韩遂一样,说咱们与黄巾贼内外勾结,献出雒阳……”
“什么?”
众人轰然站起,一脸惊骇,张让却一脸郑重。
“高公公,此事可真?”
高望看向张让片刻,又转而看向封谞,苦笑摇头。
“虎娃说……王允已经得了张公公、封公公通敌书信……”
“这不可能——”
张让、封谞齐齐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