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一骑疯狂踢打战马,战马尚未停住脚步,探子竟然径直跌落,他人这才看到一支箭矢几乎贯穿了探子的身体。
“兄弟醒醒……醒醒……”
“贼军……贼军……十……十里……”
……
无论曹洪如何摇晃,头颅低垂的探子也再无任何声音,曹操却一脸坚定看向虎牢关方向。
“传令全军!”
“迎敌!”
话语说罢,曹操翻身上马, 许褚、典韦一左一右紧紧护佑在左右,仅片刻,号角阵阵,无数兵卒、战车开始汇聚,跟随着飘扬的“汉”字大旗,义无反顾迎面撞向滚滚而来的“徐”字大旗……
“呜呜……呜呜……”
两军相隔十里, 双方却毫不示弱的敲响催战战鼓,刺天号角让无数百姓惊恐逃离, 没人敢作死的靠近即将发生的惨烈厮杀, 但这不包括正在关注着的另一波人,只是,此时的徐荣、曹操根本不在乎他们。
“日月所照——”
“皆为汉土——”
……
“江河所至——”
“皆为汉民……”
……
“轰轰轰……”
无数兵卒仰天怒吼,随着徐荣战旗,沉重脚步义无反顾,两三百辆战车自两翼加速,仅片刻间,一个典型的鱼丽阵在阵前形成,车阵之后,之左之右皆是披甲骑,后面则是无数手持步戟、盾牌、弓箭兵卒,典型的汉兵军阵。
看到对面严整的军阵,曹操手心里湿腻腻,面对如此严整军阵,未曾经历过真正大战的兵卒就显得更为紧张,不时就有兵卒骚动、拥挤在一起,将领们或大声呵斥, 或皮鞭挥舞……
“轰轰轰……”
“呜呜呜……”
战鼓阵阵, 号角齐名,无数兵卒在战争号角下缓缓靠近。
“当啷。”
曹操猛然拔出利剑,纵马奔到阵前。
“日月所照——”
“皆为汉土——”
……
“江河所至——”
“皆为汉民——”
……
双方怒吼着同样战歌,骚乱兵卒并未因此而减轻紧张、恐慌情绪。
“典韦!”
曹操钢牙紧咬,猛然看向背插双戟的典韦。
“可敢与贼一战?”
典韦取下双戟,双手一抱拳。
“主公稍候,典韦去取那徐荣头颅!”
话语说罢,典韦大踏步越过车阵,面对无数碾压过来的兵卒毫不畏惧,一人站在所有人面前,持戟指向飘荡着的“徐”字大旗。
“徐荣匹夫——”
“可敢与典韦一战——”
曹操振臂狂吼。
“可敢一战——”
见曹操如此,许褚、曹仁、曹洪等人相视……
战!战!战!
几员大将怒吼,无数兵卒亦跟着怒吼。
战!战!战!
……
战!战!战!
轰轰轰……
震天战吼,踢马走在阵前的徐荣猛然举起马槊。
轰——
沉重脚步轰然顿住,徐荣带着一干将领越过车阵来到阵前,看向曹军阵前的典韦,眉头微皱了下, 面无表情抬起马槊。
“谁愿取此人头颅。”
“末将愿往!”
不等徐荣去看是谁,一员披甲将领提着马槊冲向步将典韦。
“贼子休得猖狂——”
“马高取你性命——”
有马镫的加持,战马的速度很快, 赤裸着半边身子的典韦却毫无畏惧,竟然双手持戟冲向奔驰而来的战马……
“死——”
两人同时暴吼。
“当!”
“噗。”
“轰——”
他人尚未看清是怎么回事,沉重战马重重砸在地上。
“噗。”
不等遭受重创的马高站起,典韦随手向后挥舞了下,硕大的脑袋飞出数步,无头的尸体摇晃栽倒……
“威武——”
曹操仰天怒吼。
“威武威武威武……”
无数兵卒震天呐喊,原本的紧张、骚动哪里还有半点。徐荣依然面无表情。
“李蒙。”
李蒙上前,重重抱拳。
“李蒙在!”
“鱼丽阵,攻击卫兹所部。”
徐荣指向卫兹所在的右翼,李蒙深吸一口气。
“诺!”
……
徐荣对手下将领一通布置,典韦再次怒吼。
“董卓贼子——”
“可敢再战——”
……
典韦怒吼,再次引起无数兵卒仰天怒吼,只是谁也没想到,李蒙踢马上前,号角响起的那一刻,车夫猛然抖动缰绳,无数战车同时轰然冲向两军阵前的典韦……
“杀——”
李蒙疯狂踢动战马,典韦又怒又气,可看到这一幕时,也吓得转身就逃,战车可不仅仅只有战马,就算他瞬间戳碎战马心脏,车轮上突出的锋利刀刃也足以将他碾碎、绞成碎片。
“杀——”
无数人被气的脸红脖子粗,太无耻了,说好的单挑,怎么能这么无耻呢?
双方战车轰然冲向对方,可就在双方相距仅有一两百步时,李蒙突然拨转马头,向着仅有三千兵卒的卫兹所部冲去,曹仁没预想到李蒙会引领着战车转向,想要从车阵后方冲到前方引领转向已经迟了……
“轰轰轰……”
曹操显然看到了李蒙转向,可此时的他已经没有办法来调整了,只能愈发催动战车向前冲阵,想要一举破开徐荣的中军。
“放箭——”
双方几乎同时怒吼,无数箭矢飞舞。
“噗噗噗……”
“轰轰轰……”
密集箭矢钻入血肉,战马轰然砸在地上,战车碰撞掀翻在地,巨大的绞刃将血肉撕成碎片,仅一瞬间,无数兵卒冲撞在了一起。
“杀——”
喊杀声震天,双方使用的都是同样的鱼丽阵,鱼丽阵是车阵,是步车协同军阵,战车在前撕开对方防线,后面必须要有机动兵卒将撕裂的口子撕裂的更大,必须要有兵卒巩固战果,如果只是车兵冲阵,即便将敌人的防线撕裂开了,敌人也能很快将撕裂的口子补上,所以使用这种军阵,往往是兵卒尾随车阵一窝蜂冲锋,一鼓作气撕开对方防线。
双方不约而同使用了大汉朝常用战阵厮杀,但徐荣更为老辣,一眼就看穿了“鲍曹卫”联军的薄弱,直接将攻击重点放在了最为脆弱的卫兹所在的右翼。
鲍信招募了一万敢战卒一万辎重民夫,曹操招募了五千敢战卒,卫兹仅有三千兵马,三方兵马并非一体,很难紧密相互配合、增援,当数十辆战车冲入卫兹军中,“鲍曹卫”联军右翼瞬间大乱,一两千骑尾随战车杀入右翼,卫兹想要奋力抵抗,不知从何而来的流矢射中额头栽落战马,整个右翼瞬间大乱……
“杀——”
震天喊杀声,无数人混战在了一起,典韦、许褚紧紧护在曹操身侧,疯狂砍杀,百十骑在方圆十里往来纵横,曹操怒吼不断,想要收拢住大乱的兵卒,可他又哪里控制的住混乱局面?
曹操后悔了,后悔一股脑的压上所有兵力……
从清晨杀至午时,从午时至日斜,徐荣带领的五千精锐横冲直撞,无数兵卒尾随加入,犹如一个逐渐滚动的雪球,哪里激烈厮杀就滚向哪里,蛮横的撕碎、碾压一切,看着无数溃散兵卒,曹操此时衣衫不整、披头散发,想要努力收拢溃散兵卒,想要与徐荣那般滚动凝聚兵马,可……
“噗。”
曹洪一刀砍杀一人,怒吼连连杀退十数人,杀到典韦、许褚紧紧护卫着的曹操身边,而曹操身边也仅剩下十数亲随……
“主公快走!”
“再不走,咱们谁都走不掉!”
“走——”
曹洪二话不说,狂踢战马冲到最前,想要成为箭头锋矢为曹操开道,就在这时,北面一阵烟尘滚滚,为首是三员大将。
“贼子休得猖狂——”
“爷爷张飞在此——”
张飞举着蛇矛狂踢战马,刘备、关羽唯恐他遭遇危险,也狂踢战马紧紧跟随。
“死——”
张飞瞬间刺出,一名披甲将领刚举起马槊想要抵挡,怪异蛇矛瞬间刺中胸腹,一声惨叫,下一刻,张飞竟然将两三百斤的汉子挑到半空,砸向一脸惊骇的一人身上。
“砰。”
“死——”
“噗。”
汉子刚被砸落战马,下一刻,一道刀光划过,再看时,人已经被斩成了两段。
“哈哈……”
“痛快!”
“痛快——”
“哈哈……”
张飞大笑,蛇矛连连舞动,所过之处几无一合之将,关羽更是连连挥动大刀,连连砍杀十数人,两人一左一右,刘备比二人稍微落后一步,三兄弟如同一柄绝世战刀,所过之处无不是一地死尸,后面千余兵马士气大振,蛮横的一头撞入混战战场。
“李蒙——”
看到刘关张三人造成的混乱,徐荣大怒。
“立即挡住那些贼人——”
“诺!”
李蒙想也未想,拨转马头,身后千余骑向着刘关张三人便是冲杀。
“死——”
李蒙大怒,冲着张飞便是一刺。
“当!”
“不好……”
李蒙大惊,必杀的一刺竟被张飞轻易挡住,身体本能的扭转想要躲避对方顺势一刺。
“砰!”
李蒙整个人后躺在马背上,原本是可以险之又险避开张飞一刺,只是蛇矛不是寻常的长矛,矛尖左右分开如蛇信,此类兵器如同断剑一般,一旦刺中他人,不死也残,造成的伤害远比枪矛更加恐怖,也因蛇矛尖端左右两分若断剑,攻击面积大一些,李蒙本应该险之又险避开的一击,却被怪异蛇矛当胸撕开了皮甲,若非胸口有护胸铁片阻住,李蒙已被开肠破肚,即便蛇矛被阻,难以抗拒的力道也将李蒙掀落战马。
“大哥——”
李蒙栽落战马,身后的兄弟大怒,完全不要命的冲向张飞、关羽二人,张飞也不得不舍弃遭受重创的李蒙。
“死——”
没能顺势杀了李蒙,瞬间引爆了张飞的怒火……
“噗噗……”
张飞暴吼连连,连杀数人,就在这时,大地突然一阵轻微震动,暴躁的张飞没有注意到胯下战马的躁动,关羽却猛然拽住战马,一脸惊骇看向西面烟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