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
难得的睡了个好觉,吴行知醒来时,天已经大亮。
似乎是听到动静,洗手间门口钻出来一个头,看到吴行知,露出笑脸打了个招呼:“喵~吴先生,早安~”
对方应该是刚刚洗过脸,脸上还挂着水珠,顺着细腻的肌肤流淌,顺带着沾湿了几缕发梢,贴在侧脸之上。
吴行知点了点头,算是回了个招呼。
经历了昨晚的鬼怪事件,对方对自己的态度好多了,虽然吴行知不太在意对方的感想,但是如果能够主动配合自己的任务的话,倒也能稍微省点心。
浅见灵从洗手间出来,吴行知注意到对方上身衬衫有些湿哒哒的,贴着细细的腰身,透露出些许的肉色。
她小跑着过来,眼巴巴地吴行知:“吴先生,如果方便的话,我们可以回一趟家吗?”
“为什么?”吴行知随意问道。
浅见灵微微捏住衬衫下摆,微微撩起来,露出苦恼的表情:“睡了一晚上都皱了,我试着用水抚平,但是没什么效果,这样去学校的话,别人肯定会觉得我一夜未归,在外面兼职呢。”
“虽然确实一夜未归就是了。”她又小声地补充了一句。
吴行知想了想,点了点头。
伽椰子这只鬼怪吴行知肯定不会放过,正好试一试能不能吸收掉对方,以对方的强大,如果能够吸收,对于执着的铁拳成就的好处肯定极大。
当然,想起之前与对方的交手,吴行知对于这件事情不报太大的希望,伽椰子和昨晚的老太太不是一个等级的鬼怪。
两人于是出了门,虽然是清早,但是商业区街面上的人也不少,浅见灵低着头,缩在吴行知身后,好在以吴行知面相的凶煞,倒是没有人敢仔细打量,也就没有人发现浅见灵衣着上的不妥。
很快两人便来到住宅区,远远可以看见浅见家的房子。
吴行知敏锐的看到房子的二楼窗户,一张苍白的脸一闪而过。
“在家呢——”吴行知低声喃喃了一句。
“什么?”浅见灵心中涌起不妙的感觉。
“没事,跟紧一些,离太远了我可没有余力保护你。”吴行知提醒了一句。
“保......保护?”浅见灵脸色一白,连忙又凑近了几分。
因为什么东西要用到这个词,还需要想吗?
这明明是白天吧?为什么白天也可以出现啊!
浅见灵咬了咬嘴唇,道:“其实,我不换衣服,也是可以的。”
吴行知没有理会她,直接走进院子。
明明初升的阳光照耀着,可是站在房子面前,一股子阴寒之气扑面而来。
才短短过了一天而已,整栋房子的气质变得更加阴森了。
浅见灵哆哆嗦嗦地掏钥匙开门,却发现大门并没有锁,轻轻一推便打开了。
透过玄关,入目是一片凌乱。
浅见灵脸色微微一变,不由自主地上前了两步,但是很快停住了脚步,回头望向吴行知。
虽然心中焦急,但是她还留有理智,知道这种情况下自己不能莽撞,毕竟这栋房子,并不像她之前认为的那么安全。
“鬼怪应该是没有兴趣去破坏房间的摆设的,有其他人进来了吗?”
因为太过于凌乱,两人也便没有换鞋,直接走入客厅之中,只见客厅里面的家具以及物件被翻得乱七八糟,地上全都是脚印。
“这可不像是入室行窃的样子啊。”吴行知望向浅见灵,只见对方浑身发抖,牙关紧咬,却不是因为恐惧,而是被气的。
对方的眼神里面没有疑惑,只有愤怒。
“看来是知情的吗?”吴行知想到阁楼上面的雅库扎的尸首。
他没有兴趣去探究浅见灵的私事,开口道:“去二楼看看吧。”
浅见灵紧紧握住拳头,点了点头。
顺着楼梯往上,站在拐角,吴行知看出浅见灵有些犹豫,最终她一个大踏步拐上二楼,然后发出一声呜咽。
吴行知跟随着上去,只见原本的灵台已经一片狼藉,灵台上面的遗像摔落在地。
浅见灵踉跄着跑过去,跪在地上,也不顾地上的玻璃碎,颤抖着手将遗像捡了起来。
遗像上面的中年男子原本带着温和的笑脸,此时一块玻璃直直插在对方的脑门之上,配合着黑白颜色,倒显得狰狞了起来。
令一张遗像倒是还算完整,只不过相框也摔得粉碎。
浅见灵抱着遗像,蜷缩着,吴行知可以看到对方瘦弱的后背,脊柱上面的关节突出清晰分明。
平时被裹在校服中间还没发觉,现在看来,这个少女比想象中还要更瘦一些。
咯咯咯咯——
有声音从房间里面传来,浅见灵恍然未觉,跪在地上专心致志地收拾着遗像附近的玻璃残渣。
吴行知推开门,一眼便看到趴在房间中的伽椰子。
四肢扭曲,浑身是血,头颅以一种令人很不舒适的角度抬起,黏糊的黑色长发下面一双血淋淋的眼睛死死盯着吴行知。
而房间的角落,两具身穿黑色西装的尸首横躺着。
眼睛爆突,双眼瞪大,显然死前受到了莫大的惊吓。
看来这两个就是闯进房子的罪魁祸首了,他们进来的时候,肯定不会想到这个房子里面,存在着伽椰子这种恐怖的存在吧。
伽椰子一直发出咯咯的声音,但是却没有急着扑过来,反而是吴行知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下一刻,一只铁拳直接砸在伽椰子的头上。
铁拳之上,厉鬼的怨气疯狂咆哮,将对方头颅砸扁的同时,疯狂试图掠夺伽椰子的怨气。
“嗯?”
吴行知面色微微一变。
他可以感受到,虽然能够吸收到一丝丝的怨气,但是相对于之前面对老太太时候那种感觉,现在的吸收速度太过于微小了。
“果然现在吸收对方还是太过于勉强了吗?”
心中想着,吴行知拳头不停,将伽椰子砸得面目全非。
伽椰子嘶吼了几声,瞬间消失在原地。
吴行知早有预料,也没有惊讶,走出房间,看到浅见灵已经将两幅遗像整理好,双手环抱在胸前,低着头,头发垂下来,看不见她的表情。
笔直光滑的双腿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玻璃划出了两个口子,血液顺着肌肤流淌下来。
吴行知没有出声,说实话,他对少女并不了解,也没有兴趣去了解,虽然对方现在看上去很凄惨,但是吴行知没有兴趣做什么心理导师。
浅见灵似乎也并不需要吴行知的开导,自己沉默了片刻,终于抬起头来,露出一个笑脸:“抱歉,让吴先生见笑了。”
少女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抱住遗像的手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似乎在以这种方式让自己冷静下来。
“家里这么乱,看来今天有得忙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