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疯狂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

    就在裴蕴和虞世基正呵斥牧武的时候，杨广开口了。但是他说的话却是让的两人大惊失色。虞世基焦急的道：“圣上，此人来历不明，为了圣上考虑，不能够让其与圣上独处啊。”

    裴蕴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圣上。”

    “够了，朕让你们下去！”杨广突然的咆哮道，那狰狞的神色瞬间便是让的裴蕴以及虞世基心惊不已，方才是想起眼前的这个圣上乃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陛下！

    虞世基和裴蕴不甘心的看了牧武一眼，随即带着宫女、太监俱都是离开了宫殿，整座宫殿内便只剩下了杨广和牧武两人。

    杨广从牧武的身上看到了一种与他相似的气质，或者说是同属与皇帝之间的那种感觉。这也是他为何让牧武独自留下来的原因。

    “你不是一个普通人。”杨广看着牧武道，杨广并不是类似于周幽王那样的昏君，要知道他与李世民一样在大隋定鼎天下的过程之中起了很大的作用，无论是灭陈还是在后来的稳定南方的过程中，杨广都是展现出了他的才能。

    所以，他对于自己的目光一向还是自信的。

    “呵，至少现在看来，你还不是一无是处。”牧武说着，将长生诀扔给了他。

    杨广双眉微皱，十分惊讶，虽然他看的出来牧武不是一般人，但是也从未想过对方竟然是会这样与他说话。不过，更奇怪的是他心中不但没有半点愤怒，反而是有一种理所当然的感觉。

    让的他不禁哑然失笑。

    他像是突然产生了一点兴趣一般，询问道：“你觉得朕是一个怎样的皇帝？”

    “失败。”

    牧武毫不留情的说道。

    杨广先是一愣，随即却是高声笑了起来，甚至于好像眼泪都是笑出来了。他指了指牧武，显得十分的兴奋。“没错，你说的没错，就是失败。朕一心想让大隋千秋万代，想要和那大秦武帝一般开疆拓土，功盖千秋。”

    “但这并不是朕最想的，朕最想的是将所有的门阀，将那所谓的慈航静斋都统统杀掉，这天下是朕的天下，凭什么要由他们来决定天下归属！朕才是皇帝！”

    “但是你说的没错。”杨广显得有些颓废，他坐在了冰冷的阶梯上，喃喃的道：“朕失败了，朕三征高丽，妄图削弱这些门阀力量，可是没有想到，呵呵，最后这大隋竟然是要葬送在朕的手里！”

    即便是知道杨过不过是步子迈的过大了，但是这个时候牧武也是被杨广彻底的吓到了，三征高丽竟然只是他为了将那些门阀势力送上刑场的一个办法。

    这简直就是疯狂！

    怨不得征高丽的时候，杨广每次都是要下面的军队一旦高丽投降就不得在攻击。以至于高丽每次撑不住了就假投降，然后等到缓过气来接着打。按说杨广平陈、平吐谷浑，不应该犯这种低级错误。

    原来他为的竟然是创造一个绞肉机，将手底下属于门阀的军队一个个的送上刑场，借助于高丽将他们彻底绞杀在那片土地上。

    牧武一时间却是不知道该和杨广说什么了。

    在中国的历史上，有两个皇帝是被人开玩笑说是后世穿越的，这两个皇帝就是西汉末年篡位的新帝王莽以及隋炀帝杨广。王莽想搞土地国有化，杨广打算开科举，（ps:杨坚时科举只是一个试行，到了杨广的手里才算是正式发展实行）实行最开始的公务员考试。

    结果两人都玩完了，因为他们当时其实并没有侵犯广大底层人民的利益，他们侵犯的是占据统治地位的士族阀门的利益。永远不要认为封建时代统治天下的是皇帝，这其实是一个基本认知的错误，统治天下的永远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利益群体，封建王朝统治天下的便是士族，或言之读书人。

    读书为了什么？光宗耀祖。怎样光宗耀祖？当官。当官之后干什么？买土地、建学校。千万不要认为建学校是类似咱们现在的希望工程，建学校的根本目的是为了给自己的族内子弟学习，可不是给平常的老百姓学习的。

    其目的就在于实现官位的更迭，形成一种读书人家族，也就是士族。若是官当的很牛比，而且不止一代的牛比。那么这个家族就变成了阀门。

    杨坚其实就是关陇贵族的代表，他代表就是关陇贵族的利益，因为身为北周八柱国之一的杨坚本身就是关陇贵族。后来李世民灭隋，站在他背后的就是山东士族，最具代表性的就是程咬金和秦叔宝等人。

    大家千万不要看电视以为程咬金是个穷小子，人家曾祖父程兴，北齐兖州司马。祖父程哲，北齐晋州司马。父亲程娄，济州大中正，后追赠使持节瀛州诸军事、瀛州刺史。正经的官四代。

    至于秦叔宝，其本身家世虽然不如传统演义上说的北齐大将之后，但是从其曾祖父秦孝达、祖父秦方太、父亲秦爱三代均系魏、齐两朝文职官吏。也是正经的士族之后。

    这也说明了隋唐时期阀门之盛。杨坚虽然是依靠阀门当上的皇帝，但是杨坚和杨广父子两人对于阀门都是深恶痛觉！他们敏锐的察觉到了阀门是他们统治天下最不稳定的因素。

    所以杨坚试行科举，杨广更是将其彻底发扬光大。为的便是从根本上削弱阀门势力。打击传统的关陇贵族。但可惜杨广步子迈的太急，所以关陇贵族又选择了同为八柱国之后的李渊。

    “呵呵，好头颈，谁当斫之？”杨广轻声呢喃，牧武看的出来此时的杨广已经彻底的心灰意冷，再也不复当年平陈争位时候的意气风发了。

    “你将长生诀献给朕，想要得到什么？”杨广回过神来，对牧武说道。

    牧武轻叹了口气，随即带着一丝坚定的说道：“一个名头，一个大义。”

    杨广愣了一下，哈哈大笑起来。。。。。。

    走出宫殿，看着里面再度恢复声色犬马，牧武的心中没来由的一叹，同为帝王，他是这世上最理解杨广的人。没有任何一个帝王愿意看到自己有着一个利益集团在掣肘他，只可惜杨广太心急了，他若是能和他的父亲一般慢慢的釜底抽薪，或许大隋不会这么快的灭亡。

    “哼！”裴蕴和虞世基看着牧武，冷哼不已，眼下长生诀已到杨广之手，宇文化及的权势进一步巩固，他们对于牧武自然是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牧武双眼微寒，一步迈出，却是诡异的跨过了数步的距离，到了两人的面前，接着双手如龙般探出，卡在两人的脖颈之上，在两人畏惧的目光之中将其生生的提离了地面。

    “莫非你们想要试试我的刀利不利吗？”他身上恐怖的杀意如同血海般不断的冲击着两人，裴蕴和虞世基只感觉自己喘不开气来，死亡更是与他们一线之隔，浓浓的畏惧从二人的骨子里升起。

    “我们错了，放过我们吧。”

    “牧武，看在朕的面子上，放过他们吧。”牧武还未答话，耳边便是传来了杨广的声音，这种传音之法说明杨广并非手无缚鸡之力，其本身的武功亦是不低，只可惜心灰意冷的他已经将身子掏空，没有了回天之力。

    “哼！”随手将裴蕴和虞世基甩到了地上，牧武大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