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纵论天下

    李靖之所以说利大于弊是有他的道理的，牧武敬献长生诀一方面是想要见一见这位历史上争议比较大的皇帝，另一方面为的便是一个名头，一个可以占据大义的名头。

    秦时的时候，他是皇次子，这本身就是名头，所以在天下大乱的时候，会有人聚集在他的身边，帮助他夺取天下。而在大唐，他什么都不是，一旦真的争霸天下，他连王世充、李密都不如，人家好歹是正经的士族出身，家世背景天下闻名的。而他呢？顶多也就是王簿、翟让之流，算是个义军统领，换言之，就是不知道哪旮旯冒出来的。

    所以他向杨广求了一个名头，而杨广呢？领会了他的意思，给了他一个名头，而且是一个牢牢的占据了大义的名头。太子太傅，皇长孙杨倓的老师。

    这个名头够不够？绝对够了，老师帮助学生消灭叛乱乃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但这样一来却也是留下了一个隐患。那就是牧武想要上位会变的有些不容易，毕竟位子上的是你学生，你篡位，天下人会怎么看？反正，肯定是会有读书人骂你的，这是躲不过的。

    但正如李靖所说，利大于弊。有了这个名头，在平定天下的时候，绝对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宝剑，足够帮助牧武披荆斩棘，占据道德制高点。

    而牧武的这个问题也算是对李靖的考校，李靖回答这个问题却也说明了他已经理解了牧武的心思，知道牧武要干什么。

    牧武救的那个女子叫作素素，这个女子的身份也不普通。她将牧武与李靖两人带到了村后的一座山上，那上面有村民修建的躲避兵灾的山洞，只可惜这一次未曾用得上。

    素素是并不是这村里土生土长的女子，她是一名婢女，是因为与主人失散，被村民收留的。而素素的主人身份不低，正是瓦岗大龙头翟让的独生女翟娇娇的贴身婢女。

    这倒是让牧武微微有些惊讶，翟让人称大龙头，乃是瓦岗军的首领，六年前与手下另一猛将徐世绩在瓦岗寨聚义，据地称王，屡败隋兵。

    但是后来被隋将张须陀所制，未能扩张势力。直到去年李密投效翟让，使翟让实力倍增，李密更是在荥阳大海寺击破隋军，袭杀张须陀，瓦岗军自此声势大盛，隐隐有天下起义军之首的气势，被多路人马称之为大龙头。

    未曾想到随手救下的一名女子竟然是会翟娇娇的婢女。

    “荥阳在束都洛阳之东百里许处，离这里这么远？你和你家小姐怎么会溜到这里？”牧武问道，一旁的李密暗暗赞叹，牧武心思仔细。

    素素回答道：“小姐要到历阳听天下第一次才女尚秀芳唱的崴，岂知泄露了消息，未到历阳就出了事情，若非我的马快一些，也不能够在这里遇见公子。”

    牧武这才是了然，便不再将注意力放在素素的身上，转而看向李靖，这可是历史证明的名将，当然在这个一切和武林挂钩的世界里，也是一个高手，若是不招揽，岂不是白瞎了他穿越者的身份。

    “不知道药师对于当今天下怎么看？”心下既定，牧武也就开门见山。这般的爽利却是让的从小在舅舅韩擒虎那里见惯了官场上虚与委蛇的说话的李靖一时间愣了一下。

    随即笑道：“牧太傅这是打算在考验我吗？”

    牧武顿时笑了起来，摆摆手。“药师慧眼如炬，只不过这太傅之称，眼下没有旁人，药师兄就不要在寒颤我了。”

    李靖也是笑了笑，接着神情便是严肃起来。他说道：“如今天下烽火连天，义军处处，但算得上出色人物的却没有几个，现在声势最盛的首推大龙头翟让，不过翟让的手底下有一个声势尤在他之上的李密，如此主从不明，日后必然祸起萧墙。”说着，他看向素素，道：“小姐若信李靖之言，便从此脱离翟家，免得将来有鱼池之灾。”

    “既然翟让不行，那么李密呢？”牧武接着问道。

    李靖又是摇了摇头，道：“李密不但是当今武林有数的高手，更是用兵如神的兵法家，为人亦有领袖魅力，是可问鼎天下的人物，但是问题却是对手太多，首先便是四姓门阀，他们绝对不会看着隋朝江山落在异姓之人的手上，这种门阀之见，根深蒂固，谁都没法改变。而且四阀最优胜的地方便是屡世显宦，精于治国之道，这岂是一般起义的山野之民所能够比的，杜伏威便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除此之外的长白山王簿，王簿乃是长白派的第一高手，被称为武林中的鞭王，自称知世郎，懂得收敛民心，故而极受山东之民的爱戴，比起杜伏威来强盛的多。”

    “还有清河人窦建德，如果翟让和李密内讧，那代之而起的必然就是窦建德，他本来是河北黑道霸主，挂名当过里长，后因家族亲友被杨广派人杀了个干净，愤然加入高士达的义军，高士达死后，他便成为了义军首领，此人武功已经臻至化境，手下更有十万之众，据高鸡泊为基地，势力直贯黄河，不容轻视。”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药师兄不愧是当初得到韩擒虎大人赞赏的兵法大家，牧武这里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牧武双目变得炯炯有神，一股皇帝威势不自觉的散发出来，令人不敢直视。

    亦是让的李靖心中暗暗惊叹。

    “牧武欲行大事，药师兄肯相助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