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鲁妙子

    夜，明月高悬，银辉遍地，给人一种极为朦胧的美感。肌肤感受着袭袭凉风，后山，瀑布传来的哗哗水声更是令人有一种心旷神怡之感。

    牧武信步由缰，通过左弯右曲的回廊，经过一个竹林之后，水声哗啦，原来尽处是一座方亭，前临百丈高崖，对崖便是一道瀑布飞泻而下，气势迫人。

    若不是因为竹林阻隔，院落内的水声便不是哗哗的响而是轰鸣如雷了。

    在左方，则是一条碎石小路，与方亭相接，沿着崖边延往林木深处，牧武双眼微眯，以他的武功能够细微的察觉到在这小路的尽头，似乎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

    牧武抬步走去，左转右弯，眼前忽的豁然开朗，在临崖的台地上，建有一座两层小楼，形势险要。

    这时二楼尚透着灯火，牧武目光凝滞在小楼之上，他敏感的察觉到在这小楼里面隐藏着一个高手，一个在大唐位居顶端的高手。只不过，同时他又感觉到此人的心脉似乎有些薄弱，就像是步入了残年一般。

    “贵客既临，何不上来与老夫见见面？”

    就在牧武思索这人是谁的时候，一道声音传来，表面上显得中气十足，但实际上牧武却是听得出那声音中含着一丝的虚弱，这人分明是快到了生命尽头。

    倏的，他想起了一个人！

    天下第一全才——鲁妙子！

    鲁妙子一生与两个女人纠缠不清，这两人一个是阴后祝玉妍，一个便是商秀珣的母亲。而鲁妙子更是被祝玉妍打成了暗伤，最终在将自己的一身本领传给了寇仲和徐子陵后，便是溘然长逝。

    在他传给徐子陵和寇仲的众多技艺之中，其中一门学问便是机关术。

    有意思，牧武嘴角微翘，也不见他如何动作，下一刻，人便是已经到了二层楼阁的门前，伸手，打开了房门。屋内以屏风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摆满了圆桌方椅，另外一部分则是主人睡觉场所。

    这时，正有一人站在窗前。他转过身，一张脸孔朴拙古奇，浓黑的长眉毛一直延伸至花斑的两鬓，另一端却是在耳梁上连在一起。与他深郁的鹰目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嘴角和眼下出现了一条条忧郁的皱纹，使他看来有种不愿过问世事的伤感、疲惫的神情：“好俊俏的轻功，单凭这身轻功，足下就能够纵横江湖了。贵客请坐，尝一尝老夫酿的六果酿。”

    “哈，前辈好雅兴。”

    牧武坐下来，拿起酒，斟满了两杯，自己一杯，一饮而尽。果酿入喉，酒味醇厚，柔和清爽，最难得的是香味浓郁协调，令人回味绵长。

    “好酒！”

    “酒不错，桌上的桂花糕更不错。造型完整，厚薄均匀。色泽黄白分明，无斑点，无杂质。组织滋润松软，细腻化渣，不翻粗，无糖子。口味香甜可口，具有浓郁的桂花清香。老夫活了一辈子，所吃的糕点应当以这糕点排第一。”

    鲁妙子说道。

    牧武看着桌案上的桂花糕，哑然失笑。

    “不知鲁妙子前辈将我叫上来有何指示？”牧武看着鲁妙子，鲁妙子此时面色略显灰暗，明显的是没有多少存活之机，其旧伤之严重，已经无药可医。

    不然这个天下第一全才也不会在这里等死的一般模样。

    “牧太傅言重了，所谓学无先后，达者为师。牧太傅年纪轻轻便是纵横江湖，石龙、杜伏威、宇文化及都是败在你手，我这把老骨头又怎么敢称得上一声前辈。”

    鲁妙子摇摇头。

    牧武却是举杯道：“前辈谦虚了。”

    鲁妙子看着牧武道：“牧太傅，这一次化名来到了飞马牧场，为的只怕是这飞马牧场的无数优质战马吧。”牧武心知自己的一切所为都是不可能瞒得过眼前的这个老者。

    故而也不隐瞒，点点头，心中却是在暗暗询问小雪：“小雪，是否能够治好鲁妙子的疾病？”不到片刻，小雪便是回答道：“他的伤已经有三十年了，你的长生真气阴阳汇聚，乃是天地间最为平衡中和的真气，倒是可以为他疗伤，只不过这个时间上会很长久，而且接下来的这一门刀法对于你的负荷极大，若是为他疗伤，对于你来说未免有些支持不住。”

    牧武心中暗暗盘算了一下，下了一个决定。

    “牧太傅，你虽然借助于长生诀一事获得了一个大义名分，但眼下天下大势已经几近明朗，各方势力范围都是成熟固定，不复一开始时候的混乱，你若是想要从中崛起，只怕是困难太多。”

    鲁妙子直言并不看好牧武，言下之意却也是希望牧武不要再打飞马牧场的主意，将飞马牧场拖入眼下的漩涡之中。

    牧武不置可否，只是笑着道：“前辈说的有道理，却也不一定有道理。这其中最重要的一点便是前辈对于我并不算是太过了解。假如，前辈肯助我？那么我的胜算不是会大上很多？”

    鲁妙子摆摆手，笑着说道：“我一个将死之人，还能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

    牧武倒了一杯六果酿，饮轻松的说道：“假如我能够救你呢？”

    鲁妙子浑身一颤，不可思议的看着牧武，目光中充满了探寻与隐藏极深的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