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双刀对决

    刀气横亘在宋家山城最核心的地方上空，凝聚不散，给人一种深入灵魂的威严之感，让人不自觉的便是收敛声息，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牧武踏入磨刀堂院门，迎面是一条曲廊，曲廊尽端是座六角石亭，恰是池塘的中心点，被石桥连接往环绕庭院一匝的回廊处。

    石桥宜指另一进口，隐见其中是另一个空间，古树参天，茂密硕壮，生气勃勃。

    穿过石亭，过桥登廊，通过第二重的院门，眼前豁然开阔，尽端处是一座宏伟五开间的木构建筑，一株高达十数丈的槐树在庭院中心气象万千的参天高撑，像罗伞般把建筑物和庭院遮盖，在阳光照耀下绿阴遍地，与主建筑浑成一体，互相衬托成参差巍峨之状，构成一幅充满诗意的画面。

    牧武大感畅快，绕槐树一圈缓行欣赏个够后，才缓步登上有牌匾刻上“磨刀堂”三字的建筑物的白石台阶。

    磨刀堂偌大的空间里，一人背门立在堂心，身上不见任何兵器，体型像标枪般挺宜，身披青蓝色垂地长袍，屹然雄伟如山，乌黑的头发在头顶上以红中绕扎成髻，两手负后，未见五官轮廓已自有股不可一世，睥睨天下的气概。

    两边墙上，各挂有十多把造型各异的宝刀，向门的另一端靠墙处放有像石笋般形状，黝黑光润，高及人身的巨石，为磨刀堂本已奇特的气氛，添加另一种难以形容的意味。

    牧武尚未开口，一把柔和好听的声音已然说道：“你来迟啦！”

    牧武愕然道：“我来迟了？”

    从宋缺的态度便可以看得出来他能够成为宋阀最杰出的人物并不是仅仅来源于家族的培养，面对着牧武这个存在于传说之中的宋家历代都是在等待的人物，即便是宋鲁在得到了宋缺的暗示之后，依旧是不自觉的会显露出一丝尊敬。

    但是宋缺却仍旧是保持着一种平视的态度，这便是他的心性强大之处。

    牧武微微眯着眼，打量着眼前的宋阀阀主，那是张没有半点瑕疵的英俊脸庞，浓中见清的双眉下嵌有一对像宝石般闪亮生辉，神采飞扬的眼睛，宽广的额头显示出超越常人的智慧，沉静中隐带一股能打动任何人的忧郁表情，但又使人感到那感情深还得难以捉摸。

    宋缺两鬓添霜，却没有丝毫衰老之态，反给他增添高门大阀的贵族气派，儒者学人的风度。又令人望而生畏，高不可攀。配合他那均匀优美的身型和渊亭岳峙的体态，确有不可一世顶尖高手的醉人风范。

    “难不成阀主一直在等着我？”

    “是，不仅仅是我在等你，整个宋阀从诞生的时候起就一直在等你，这一等便是等了七百年。所以我说你来迟了，武帝陛下。”

    宋缺依旧是淡然的看着牧武，那双好似寒星一般的目光不带半点的情感，就如同高高在上的神邸，冷漠而又强大。

    牧武此刻的心却是极端的震动起来，翻江倒海、心绪难平。宋缺的话语无疑是在说明宋阀的存在就是为了他，也就是说宋阀是当初灵蝶等人留下的后手。

    但是这可难吗？

    或者说，七百年，宋阀的人真的甘愿被他突然冒出来的人领导着？不用去看，牧武都清楚作为四阀之一历史最悠久的阀门大族，宋氏一族的力量会有多么的大。

    这股力量足够让的宋阀由阀门晋升为皇族。

    牧武的眼神略微的闪烁了一下便是消失不见，恢复一贯的冷静，好似井中水一般，没有半点的涟漪。

    “我怎么听不懂阀主的意思？”

    宋缺嘴角扬起一个轻微的笑意：“听不懂没有关系，我一生用刀，未逢敌手，江湖都传太傅大人武功天下第一，更巧的是也是用刀的。所以，不如我们来比一比就好了。至于其他的，比完了再说吧。”

    宋缺往墙上探手一按，“铮”的一声，其中一把刀像活过来般发出吟音，竟从鞘子内跳出来，和给人手握刀柄拔出来全无分别。

    宋缺再隔空虚抓，厚背大刀若如给一条无形的绳索牵扯般，落入他往横宜伸的左手掌握中。

    奇变突至。

    就在厚背大刀落入宋缺掌握的一刻，宋缺的人和刀合成一个不可分割、浑融为一的整体，那完全是一种强烈且深刻的感觉，微妙难言。

    就在宋缺掌刀的刹那，一堵如铜墙铁壁、无形却有实的刀气，以宋缺为中心向牧武迫来，若是常人在这股刀气之下必然心胆俱寒，不战而溃。

    如此武功，非是目睹身受，人家说出来都不敢信是真实的。

    宋缺的神情仍是好整以暇，漫不经心的淡然道：“神是心神，意是身意，每出一刀，全身随之，神意合一，就像这一刀。”说罢跨前一步，庞大的气势像从天上地下钻出涌起的狂扬，随他肯定而有力的步伐，挟带冰寒彻骨的刀气，往牧武卷来。

    厚背刀破空而至，妙象纷呈，在两丈许的空间内不住变化，每一个变化都是那么清楚明白，宛如把心意用刀写出来那样。最要命是每个变化，都能令人拟好的对付方法变成败招，生出前功尽废的颓丧感觉。

    用刀至此，已臻登峰造极，出神入化的至境。

    庞大的刀气携着雷霆狂扫的态势向着牧武斩落下来，就犹如处在风暴之中一般，让人感觉何其渺小。

    牧武缓缓抽出寒月，一股极致的寒气飘逸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