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累了
第三天的时候，无双一共向上杀了七层，在第四十一层。
而第四天中午的时候，无双便又干掉了五层的守关者，来到了第四十六层。
而且看样子，第四十六层的守关者也撑不了太长时间，随时都有可能被无双取走性命。
之前还在大笑着说要干掉无双熬死始皇帝的家伙们，现在彻底坐不住了。
但是坐不住又能如何，真正有战斗力的都已经被他们派到挑战台上去了，然后被无双几剑削成了一具不完整的尸体。
山顶上有能力面对无双的，除了卫庄之外寥寥无几。
“看来，他是完全进入那种境界了。”
道袍老头对卫庄说道。
然而卫庄只是皱着眉头，说道：“他的战斗能力，从战斗所花费的时间来看确实有所提升。
可实际上我并没有看出他和之前有什么不同来，无论是武艺还是其他的东西。”
“所谓天人合一，真的有如此神奇？”
道袍来着苦笑着摇摇头：“可惜了，他是这秦国的皇子。”
“如果你说这无双即将踏上天人合一的境界，可我看那第四十二层的崔晓昀，比这无双更像是天人合一之人。”
道袍老者再度摇头：“没有体会过天人合一的人，是永远都无法理解的。”
“那崔晓昀的剑法看似精妙，实际上也不过是用手指头代替了剑。”
“他自以为，如此便可以比对手多出五倍十倍的兵器，自以为天下无敌。”
“实际上当他选择这条路的时候，结局便已经被写好了。”
“所以，他死了。”
看似飞花摘叶皆为剑的崔晓昀，实际上不过是用自己的手指当成了剑。
看上去一副仙风道骨的剑仙模样，实际上性格相当不堪。
在发现自己正面打不过无双之后，竟然开始狂飙垃圾话，将自己那套超脱的气氛崩毁得一干二净。
而他的垃圾话也成功激怒了无双，最后被无双用一刀一剑削成了比涮羊肉还薄的肉片。
“一个被书写了结局之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做到天人合一。”
逍遥子最后如此说道。
“被书写了结局之人？”
道袍老头的话让卫庄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逍遥子，那你觉得，六国被这秦国所灭，是不是也是早就被书写好的结局？”
被称为逍遥子的道袍老头缓缓说道：“若是你觉得是，那便是。”
“秦国之强，天下皆知。
以弱胜强者，寥寥无几。”
“但你若说不是，他也不是。”
“当年六国面对秦国的时候，未必没有机会。”
卫庄在此问道：“那你觉得，我们的结局，是否已经被书写好了呢？”
“又有谁，在编织我们的命运、我们的结局呢？”
逍遥子看向天边，沉默不语。
而卫庄则像是没有问出过这个问题一般，虽然没有得到答案，也默默地垂下头来，继续思考那神秘的天人合一境界。
实际上不仅仅是卫庄，就连无双自己，也没有发觉自己有什么变化。
但是他向上攻略的速度，确实快了不少。
昨日一整天的时间才向上杀了七层，但是今日只用了半日，便打通了五层。
要知道，越往上的敌人功力越强，甚至还有好几人组成攻守阵法，共同守卫同一个挑战台的。
不过无双在这些人里并没有看到农家的人，也没有机会领略到农家传说中的地泽二十四阵法。
这些时日里无双虽然一直在厮杀，但也依仗着时零迷子在午夜便可让身体读档的作弊般的能力，在战斗中进行学习、对自身的招式进行完善以及更深处的领悟。
不仅如此，无双也在学习那些对手们的武艺招式。
在对手发招的时候，只要他体内的内力还需要思维去驾驭而非肌肉记忆不经思考便可以发动，其武功的内核、心法、运功路线等便会被无双的系统所读取。
凭借过目不忘的能力读取其表，通过窃听心声的能力获取其核，在无人发现的情况下，将自己感兴趣的或对自己有用的武功收入囊中。
当初盖聂的纵剑术，大体上便是被无双如此习得的。
不过，当年盖聂受命教导无双剑术，无双也是花费了大量的时间才将盖聂的纵剑完全学习领悟了一遍。
之后无双通过对战学习的那些东西基本上都是些不成体系的残片，需要无双融入到自己的武功招式之中，才能真正为他所用。
实际上穿越之后，无双除了读取心声的能力一直在使用之外，其他的力量几乎全都是无双自己学习来的。
就算有一天系统突然崩了，实际上对无双自己的实力损伤也并不大。
或许无双自己都没有发现，伴随着他对纵横剑术的完善与结合、伴随着他对对手武功的学习与运用，某一种玄之又玄的东西，开始在他身上升腾出来。
而且，时零迷子的重置读档，并没有将之覆盖下去。
伴随着无双向上打的越来越快，山顶上的众人也越来越慌乱。
虽然他们已经准备好了逃跑的密道，就算是无双上到山顶，他们也可以借助密道逃跑，然后再将下山的路炸掉顺便放火烧山。
但这只能被当做是下下之策，玩不起只能掀桌子。
若是可以，最好还是在规则之内，将无双斩杀在那挑战台上。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着的残剑突然站了起来，说道：
“让第四十八层的人回来，我去。”
残剑，江湖之中没有人知道他的性命。
他平日里也会带着面罩，不让人看见他的脸。
残剑平日里穿衣风格总是在变化，头上有时带斗笠有时不带斗笠，单单是依靠衣着相貌甚至声音，都无法认出残剑来。
残剑最大的特点，在于他的剑。
残剑之名，原本并非是他的自称。
只是因为他这把剑，后来成名之后，不知他具体姓名的人才将他称之为“残剑”。
残剑使用的剑，剑身长三尺三。
从剑柄上看，是一把相当华丽的古剑。
但是这把剑的剑身上遍布大大小小的缺口，让原本平滑的长剑剑身看起来仿佛是一道不规则的闪电。
剑身周身呈现出一种黑色，看不出剑上是否存在铭文。
而且那黑色时分不正常，既像是被人用墨汁涂抹了一边，又像是在上面挂了一层永远都不会消散的黑烟。
凭借这把“残剑”，残剑曾经在大秦统一六国之前的江湖上混的风生水起。
而且残剑最大的特点，便是不允许有人伪装成自己。
曾经有人因为伪装成残剑，在楚国的店里吃霸王餐。
也不知道残剑是如何知晓此时，最终竟然一路从齐国赶了过来，最终在韩国将那伪装过自己的人斩杀。
只是后来在大秦统一六国之后，九州之内的剑客们，名声便逐渐被剑圣盖聂所取代，甚至于如今向那些新入江湖的小年轻们打听，除了一个“剑圣盖聂”之外，他们不少人连第二个有名的剑客都说不出来。
当残剑说出，自己要代替原本的第四十八层守关者的时候，诸多江湖人士的脸上，都闪过了惊喜的神色。
原本他们将这尊大佬摇过来，只是拜托他来压阵的，从来没有人想过，要让残剑去守关。
谁曾想，残剑居然主动要去去挑战那秦国皇子无双！
一时间，这些激动的江湖人士竟然有些不不知该说点什么好。
“残剑大人，保重！”
“会不会说话？
那叫残剑大人，珍重！”
“你们两个，不知道那张嘴该需要干什么就把它闭上！残剑大人，必胜！”
“残剑大人必能将那无双斩于台上！”
“残剑大人，我们已经为您温好了酒！”
“残剑大人斩了那无双的归来之后，酒绝对还是热的！”
“残剑大人，杀了那秦国皇子！”
“我相信残剑大人，一定能够斩了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区区秦国的皇子，竟然还妄想评论我们六国的英豪！真不知晓是谁给他的勇气！”
“既然他不将我们六国之人放在眼里，我们自然要让他为此付出代价！”
“狂傲之人以死亡作为结局，倒是个不错的结局——如果是作为一个笑话的话！”
“今日面对残剑大人，他必死无疑！”
“残剑大人，斩了那秦国皇子的脑袋！”
没有人敢对残剑不敬，尤其是那些有一定江湖资历的“老人”们。
而年轻人看到前辈对残剑如此尊重，同样不敢放肆。
对于一般人，他们回称张兄李兄弟，但面对残剑，叫出来的全都是“残剑大人”。
除了卫庄。
“你觉得，这残剑有几分胜算？”
卫庄对逍遥子问道。
然而面对卫庄的疑问，逍遥子再一次以摇头作为回应。
“你觉得，他赢不了那无双么？”
“不，我只是无法判断结果而已。”
“那你觉得，如果是我对上这残剑，结局会如何？”
卫庄有些不死心地问道。
“他会输，你会死。”
“可是如果我死了，他还怎么输？”
逍遥子给出的答案，让卫庄听得云里雾里。
而此时，残剑已经来到了第四十八层挑战台之上。
依靠墨家机关术辅助建立起来的四十九层挑战台，倚着断崖建造，每一层都高上一层。
这第四十八层已经相当靠近山顶。
从这里向下看去，寻常人是看不到下方景象的。
他能看见的，只有一层又一层的雾云，将台下的景色完全遮住。
残剑站在这没了鞋面的云雾之中，抱着自己尚在鞘中的剑等待着。
没用他等多长时间，作为挑战之人的无双，便出现在了残剑的眼中。
但是在看到无双的那一刻，残剑却皱起了眉头。
“你很累。”
残剑对无双说道。
无双此时的模样确实很难看。
时零迷子虽然可以重置他的肉体状态，却不能帮他恢复衣服上的损伤以及身体表面的整洁。
连续厮杀了四天，虽然对手的数量没有超过一百个，但每一次都是以血腥作为结局，无双身上也难免沾染各种血污。
加上他那一身被各种兵器损伤得破破烂烂的衣物、那张四天都没有仔细清洁过的脸，以及高强度作战了四天加上晚上无法正常休息、消耗不小的精神。
确实会给人一种“我好累好想睡觉”的印象。
但谁要是信以为真，那只有被一剑砍了脑袋的份。
比如第四十五层的守关者。
无双可不是那些所谓的江湖侠士，下手既不懂江湖规矩，也没有什么决斗精神骑士精神，那孙子自己轻敌暴露出来的弱点，无双岂有不抓机会的道理？
实际上，无论是肉体还是精神，无双此时并没有多少劳累的感觉。
时零迷子重置肉体，神秘的天人合一状态滋养精神，让无双此时的战斗力，实际上已经超过了刚刚来到山脚、一剑将那刀魔曹喆变成曹吉吉时的他。
“你应该先去休息休息，等你休息完了，我们再开始厮杀。”
残剑冷声对无双说道。
然而无双只是淡然地对残剑说道：“出手便是。”
“你确信？”
残剑将抱着的双臂放下，一只手搭在剑柄上。
无双注意到，虚握住那把剑的，实际上是残剑的左手。
而残剑的疑问并没有得到无双言语上的回应。
但是残剑看到，无双已经将左手里那把破破烂烂的红色大刀朝着自己举了起来。
这把大刀原本是弟三十七层守关者的武器，如今被无双当成了消耗品，和人硬拼变成了这副可悲的模样。
无双的对手们使用的兵器各种各样，不过无双在捡破烂当替身的时候，选择的都是刀或剑。
那些长枪长戟之类的，无双从来没有选择过——哪怕无双在匈奴战场上已经练出了一套独特的枪法。
看着已经摆出进攻姿态的无双，残剑低声说道：
“既然如此，如你所愿。”
“希望你能坚持得久一点。”
残剑说完，左手拔剑出鞘。
那把原本被世人认为是黑色的残剑，此时闪烁着青红色的光辉，如同闪电般残缺的剑身上充斥着难以名状的纹路。
在这一刻，残剑身边，剑气如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