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煤的温度
“哦？
那我倒要看看，你小子要如何用这东西给朕暖手！”
无双看看周围的墙壁，对始皇说道：“那，请父皇恕儿臣无理了！”
无双说着，手中内力翻涌，具现出淡紫色的透明气刃。
只见那淡紫色的光芒一挥，始皇帝便看到，自己书房的南墙上，出现了一个圆柱形的洞！
“你们几个，把烟筒装上！”
无双一边吩咐着下人，一边亲自动手，将那煤炉搬起之后，放在了书房中放置皇帝御用案台的高台下方。
那高台的阶梯在两旁，正对案台的是一个垂直的面，正好可以用来放置煤炉。
煤炉下方并非是开放的，而是放置了一块不小的铁板，可以用来收集炉灰，以免掉落的炉灰弄脏地板。
这只是最初代的煤炉，日后无双肯定会对这东西进行升级，建造专门的暖房，甚至是建造专业的供暖管网。
不过现在，始皇帝可能还需要和这煤炉共处一室一段时间。
很快，煤炉被安置完毕，金属烟筒也被用金属吊在了房顶上，最后一节从无双开出的洞中通向了外面。
金属烟筒的出烟口不仅温度较高，没有经过特殊处理的煤在燃烧之后，内部的各种元素也很容易生成各种强酸，自然不适合直接从完全由木头制作而成的窗子上开洞通道外面。
在始皇帝的注视下，几个下人战战兢兢地将易燃的稻草铺到煤炉最下层，然后是木头，最上面一层是蜂窝煤。
始皇帝在他们往炉子里添加燃料的时候，还顺手将五六本由纸张写成的奏折一并扔了进去。
最后，无双令几个下人站到一边，由他亲自点燃了一簇火焰之后，从炉膛下方空腔之上的金属网中，将火焰送了进去。
火焰最开始接触的，是极易燃的稻草和始皇帝亲手扔的纸张，不出一秒钟，炉膛里便传来了火焰灼烧秸秆的声响。
片刻之后，伴随着偶然溢出的几缕青烟，这煤炉已经被彻底点燃。
只不过，刚刚燃烧起来的煤炉，似乎并没有给这房间里提供出多少暖意来。
“把朕这书房弄得如此模样，可你这东西，似乎也没有什么用啊。”
始皇帝说道。
不过无双却没有丝毫慌乱，平静地回答道：“父皇莫急，再等一等。”
原本，始皇确实没有感觉出来周围的环境温度有什么变化。
见无双安静地站在一边，始皇帝也没有再进行催促，而是命人将下一批奏折搬上案台，自己继续对那些家国大事进行阅览批阅，偶尔还会冷着脸从里面扔出一两个来。
但是在不知不觉之间，始皇帝觉得，周围确实多了一股暖意。
不仅仅是手不凉了，渐渐的，额头上甚至还多了一层薄汗，似乎是要将身上的外套脱下一层来，才会感觉舒服些。
直到这时，无双才走上前来问道：“父皇，现在感觉如何？”
始皇帝看了无双一眼，忍不住用手抹了一下额头，说道：“确实是件暖手的宝贝。”
“只是不知道，你用的什么当做燃料，竟然让整个房价都暖和起来了。”
无双笑着回答：“是石涅，儿臣用的石涅！”
“石涅？”
始皇帝一皱眉，石涅这东西他不是没有听说过，甚至当年在赵国邯郸为质的时候，他和母亲赵姬买不起木炭，冬天的时候还烧过。
但是在始皇帝的印象里，石涅不仅难以燃烧，而且烧起来还会伴随着相当刺鼻的气味。
不仅如此，烧石涅还很容易死人。
当初在邯郸的时候，他就听说过好几个因为晚上烧石涅而死去的人。
可如今，自己的儿子竟然将这东西放到皇宫里来烧？
无双看出始皇帝的担忧，笑着说道：“父皇想必一定恨好奇，儿臣是如何让这石涅烧起来的。”
始皇点点头，说道：“不错。”
“石涅价格便宜，而且有的地方很容易便可以捡拾、开采。”
“若是能让天下百姓都用上石涅取暖，冬天想必可以多活下来不少人。”
“但是朕记得，石涅不仅难烧，而且烧石涅，很容易死人。”
无双笑道：“父皇说的不错，寻常的石涅确实燃烧。”
“但是只要经过处理，便可以成为一种相当便宜的燃料供百姓们使用。”
“至于烧石涅死人，那是因为石涅在燃烧的时候，很容易产生出一种有毒的气体。”
“这也是为什么，儿臣要用一根管子通道外面的原因。”
“只要将石涅燃烧时产生的毒气导到外面，便可以安全使用。”
“等石涅燃烧得差不多的时候，只需要打开炉盖，添加新的石涅块便可以。”
无双说着，用炉钩钩起炉盖。
炉膛之内，几块蜂窝煤正在平静地燃烧着，不时地有火苗会从蜂窝空洞之中窜出，妖娆地扭动。
始皇帝也微微探身，看到了炉膛内那已经呈现出亮红色的石涅，同时也感觉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热浪。
“好东西，确实是好东西！”
始皇帝说着，随手将他之前挑出来的一份奏折扔进了炉膛里，在平静燃烧的石涅上溅起了几朵火苗。
被始皇帝挑出来的奏折不止一份，但是炉膛的开口有三套圈，无双仅仅为始皇打开了最中心的圈子，开口不大，一次全都扔进去只会让这些废纸卡在炉口。
眼看着一份奏折从原本的纸张最后变成一团黑色的蜷缩的灰烬，始皇帝再次拿来一份，正要丢进去的时候，却临时改变了主意，将这份奏折丢给了无双：“看看！”
无双打开奏折，扫了一眼便看明白了这纸上写的是什么。
这是一份弹奏他这个皇子的奏折。
上奏的大臣在上面写道，无双作为皇子，不应该与民争利，参与商道，字里行间引经据典，但表达出来的，只有对无双那羊毛生意的眼红与贪婪。
“还有这个，和你手里那个差不多。”
始皇帝说着，将手里的奏折扔进了炉膛之中。
沾染着墨迹的白纸在这一刻拥抱了橙色的火焰，用自己的一切换取了它刹那间的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