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屏蔽的二十五章节
惹不起,惹不起!
朱慈炤将火折子转向右侧墙脚,嗯,这边放着的东西道是好东西,朱慈炤伸手朝那翁中一伸,便知这滑不溜秋的液体果然是平时养护兵器所用的兵油。
这东西,可是好东西,一烧一大片呢!
朱慈炤在袖口擦了擦兵油,然后提起一罐便朝房外退去,顺道又把门给锁上。
只是来到门外才有些犹豫,烧哪里呢?
前堂?
不行,那地方人多,只怕没烧起来,火便被人扑灭了。
烧兵杖房?
他朱慈炤不敢,还想多活两天。
再三思索,朱慈炤决定烧内衙,也就是官员的官舍。这官舍作为那节度使的私舍,一旦起火,必定会被大力救援,毕竟官舍要是烧了,那李有德就真的没地方住了。
朱慈炤顺着院门溜了进去,这官署因为是李有德的私宅道没有大兵把守,只有一些使唤的仆人。
朱慈炤也不知那李有德住在哪个房间,便沿着墙脚、房门、柱子撒了一道。
然后拿出火折子吹了吹便准备点,哪知他退到墙脚,忽的背后传来一人惊呼;“何人!”
朱慈炤心中一惊,但是却也临危不乱,他将火折子往怀中一揣直接捂灭,亮光消失,然后便飞身一脚,踢到了身后那人的脖颈。
只听“啊”的一声闷哼,那人便被朱慈炤踢昏了过去。
朱慈炤急忙俯身隐藏身形,静待片刻,见无人在意这边,松了一口气,然后掌上火折子,去看那人,只见这人大概四十多岁的年纪,裤子跌落半截,手还放在裤子之上。
想来,是上完厕所正准备提裤子之时,被朱慈炤一脚踢晕。
朱慈炤探了探呼吸,还有气。
不禁啐了一声:“呸,还随地大小便,不文明!”
然后将这人拉到院门处,正对着院门放下,回身点着那油物,扬长而去。
朱慈炤刚刚出了院门来到岔路口的花坛中,便见大火猛地窜了起来,毕竟古代人造房子,都是砖木结构,一点就着,紧接着便有人大声呼喊:“走水了,救火,救火啊!”
然后官舍内的仆人便开始往外跑,但是还没出了院门,便见那几个仆人齐齐扑倒在地,只因那院门在拐角处,天色又黑,众人皆没看见躺在院门处还躺着一人。
“是哪个天杀的狗东西乱丢的腌臜秽物!”
众人皆是大骂。
但是他们爬起来来不及细看,便急忙跑出去,大声呼救。
其实不用他们呼救,院外那些巡夜的兵丁便已经朝这边跑来,他们有人拿着木盆,有人抱着水桶,皆是疯狂向官舍跑来。
“小心脚下!”
突然有人提醒道。
但是为时已晚,那抱着木桶之人本就看不见脚下,突然脚下一绊,整个人连同木桶就飞了出去。
“咣当!”
水全撒在了地上。
他身后那些救火的兵丁亦是没有任何防备被绊倒在地。
“哎呦,摔死老子了!”
“哪个狗东西!”
众人骂声连连。
众人回身伸手在地上乱摸,忽的入手一片再熟悉不过的东西,嗯,那摸到大兵瞬间想了起来,嘀咕道:怎的像是那婆娘。
他又用力捏了两把。
但他不捏还好,一捏竟传来了人的“哼哼”之声。
“是人!”
这兵丁大喊。
正好后面赶来的大兵有人拿着火把,众人借着火光一看,不禁吓得后退了一步,因为此时地上躺着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大顺新任的天津节度使李有德。
那刚刚捏了李有德的大兵惊得目瞪口呆,他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忙是背到了身后。
那李有德被人捏了几把,此时已然幽幽转醒,只觉眼前火光重重,人影闪烁,便伸出手来揉了揉眼睛,哼道:“此是何处,吾在哪?”
终于有他的仆人赶来,他推开围观的大兵,急忙上前扶起了李有德。
李有德坐在地上,神智还是有些不清醒,但是他已然认出身边的仆人,便道:“怎么都围在这,我怎么会在这?”
他那仆人,却是不断给李有德使眼色,示意李有德下半身。
李有德见仆人老是向他眨眼,似是患了眼疾,不禁火气上涌,骂道:“狗东西,有话便讲,跟本府乱挤吧什么眼!还不扶本府起来!”
李有德乃是一地节度使,亦是大员,故而自称本府。
那仆人听此很是为难,便轻声道:“李公,身下!”
嗯?
身下?
身下如何?
李有德正想着,忽的感觉双股之下有些清凉,不禁向身下看去,这一看不禁大惊失色,只见自己双腿光溜溜的露在外面,幸得有外摆在外,堪堪遮住了一些不雅之处。
他看清这些,猛地向四周看去,只见里一圈外一圈的大兵们皆看着他。
霎时间他回忆起先前发生的事情来,自己因为不忍官厕中污秽恶臭,便脱了裤子去墙脚解决一下,谁曾想忽的看见前方不远处有火光闪烁,便叫了一声“何人”,然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他忆起这些,脸色突变,提起裤子便跳了起来,狰狞道:“有贼,有贼人,快捉贼人!”
但他喊了半天也不见有人行动,众人反而像是看白痴一般看他。
那在外面驻扎着的牛都尉不知何时也来了,他笑呵呵的上前拍了拍李有德肩膀道:“李公定是喝多了,哪有什么贼人......你们这群狗日的,还不赶紧去救火,在这看什么鸟热闹!”
说着,牛都尉甩了甩手中的鞭子,他是要给李有德解围,称他是喝多了。
众大兵这才一哄而散。
李有德听到“救火”二字,这才发现院墙内火光攒动。
“啊——”
李有德一声尖叫。
“怎么了李公?”
牛都尉奇怪的看着李有德。
“快灭火,万不可让火星飘向空中,那兵杖房内还有好几桶火药!”
李有德急急道。
“什么,快快,俺老牛亲自去安排!”
牛都尉闻此急忙向内衙窜去,他一边安排人救火,一边安排人去兵杖房,先把那火药泼湿了再说。
他常在军中行走,最是知道这火药的威力,几个月前他的主将在攻打武宁关的时候,直接被炸了膛的大炮给炸死了,当时他就站在不远处,亲眼看到那血肉淋漓的惨状,至今心有余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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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都尉急急忙忙的去了,李有德此时却在那瞎琢磨起来,别人不信他所言,但是他自己却是真真切切的知道有贼人潜入了内衙,虽然不知道面目,但是自己被打昏却是事实。
只是李有德不知那贼人将他打昏之后,放火烧了内衙官舍是何意。
难道是明朝遗老,对我大顺朝心有怨言,不愿归附,因而放火烧衙?
李有德想起那些投降的明官,但随即便摇了摇头,那些人惜命的很,大顺军一到便率先开城门投降,怎会有如此之胆。
“不像,不像!”
李有德背着手,摇了摇头。
难道是乡间马匪、飞贼大盗?
在明末是有很多飞贼的,这飞贼凭借着高超的轻功(其实是身法)和飞钩,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不过像是这种大盗追求的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杀人放火和财富了,而是名声。
比如说,去县衙里偷个官印,然后留下某某某到此一游。
比如说,去王爷府里在其墙上留下一个黑手印,题名曰;大鸟展翅。
如此种种......
“可是此贼只烧官邸,不干其他,又和大盗之为颇为不符。”
李有德再次摇头否定。
只这时,院门外却匆匆闯进一人,他未及站定便高声喊道:“李公,李公,你无事吧!”
李有德回身望去,却是官署里的胡主事,他原本在门外设案为农民安排分地事宜,但听到内衙着火,却也赶了过来。
李自成手下的牛金星左辅(丞相)主持制订的官制,规定节度使手下有左右主事,左主事管民政,右主事管军政,连带追饷事宜。
“李公,你没事吧?我见衙内火起便急忙赶了过来,您老没伤着吧!”
胡主事上前打量李有德,关切的问道。
李有德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便罢了摆手道:“无事,火起之时,我不在房中,怎么,分地之事处理完了?”
胡主事闻李有德问他,顿时哭丧起脸来:“早呢,这才分了两万余倾,不知道张主事这次从乡下回来,又会带来多少田亩。”
那张主事兼着助饷之事,刚上任了两天便下带着兵丁下乡追饷去了,顺变再把缙绅的田地收了,回来登基造册,分给百姓。
李有德听胡主事说起张主事,突然眼前一亮,他终于知道贼人为何要烧了官署了,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
那贼人为何要烧内衙,为何不烧别的地方?
在李有德看来,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为了他书房内的追饷名册!
要问这追饷名册是什么东西?
这可是我大顺朝的宝策,里面详细记载了缙绅大户的名单,家产几何,田亩多少,祖上谁做过官,品级多少,甚至连地主老爷有几个小妾都记载的一清二楚。
这个东西可不容易写成,乃是拷打数名天津城内的明官才书写而成。
而且这本名册原本却是放在司房内的,但是李有德今晚正好拿到了书房,准备翻阅一下,明日带人前去追饷,不曾想便出了这等事。
是凑巧?
绝对不是!
这是阴谋,这是天大的阴谋!
这些缙绅们,为了少交出点银子,竟然做出这等胆大包天的事,真是拿我这个节度使当稚儿耍弄!
哼哼,不过虽然这样可以让我李有德没了依据拿人,但是他却太小瞧我了。
他想到此处,面上已然有了自信的笑容,转身对那胡主事道:“胡主事,你下去准备一下,明日找上五十辆大车,顺带备下绳索,随我出城,追饷!”
城内官僚们的都已经赶尽杀绝,能做出这事的,只有城外乡下的那些豪门大户了。
胡主事听此一愣,道:“李公,即使追饷,也用不到这么多车拉银子吧,带上绳索又是何故?”
李有德瞥了胡主事一眼,面带笑容,如沐楚风,上前拍着胡主事的肩膀道:“鸣法,无需多言,你下去准备便是。”
那胡主事名字叫胡律,字鸣法,听闻上官呼他字,顿时受宠若惊,忙是应了下来,只是看着李公的那笑容,他不禁打了个寒颤,忙是告退安排去了。
李有德踱步来到院子最里边,只见自己书房已燃了大半,火光冲天,尚未被人扑灭,他看着这闪闪跳动的火焰,没由来的,竟一阵舒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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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朱慈炤成功的引开那些兵丁,便用铁丝打开了仓库的房门进入仓库后,朱慈炤打开火折子往前一探,便见仓库内堆积着各种各样的杂物。
朱慈炤舍了这些不值多少钱的破烂,继续向里走,这才在墙上看见了一扇大铁门,不用问,这便是储藏银子的银库了。
明朝的银库制度还算是相当严格的,州府级别的仓库中设银库,银库皆用三层青砖垒成,不留窗,只留有一扇进出的铁门,而且银库的钥匙和仓库的钥匙要分开放,免得官员贪污。
同时,银库还设有专门库管,库管下面设有四名小吏,每当税银入库,众小吏负责清点,并相互监督,相互作保。
只是这大顺朝对于银库的管理,明显还很稚嫩,安了一把锁,便以为可以高枕无忧。
但朱慈炤来了,钥匙就不用了,后世复杂的保险箱他都开过,更别说这小小的银库大头锁了。
轻车熟路的打开库锁,朱慈炤一进入银库库内便被仓库内的景象镇住了,只见整个仓库里整整齐齐的码放着一块块的银锭,有十两的,有二十两的,甚至还有五十两的等私熔银,在火折子的照耀下,无不散发着诱人的光芒。
朱慈炤粗略的算了算,这些白银大概有一百多万两,一百多万两的白银是什么概念,万历十三年的时候那国库的年税银才二百多万两,现如今这一个仓库便有一百多万两白银啊,相当于这些银子便是大明朝半年的税收了!
朱慈炤突然有些羡慕起李自成来,也突然知道为何李自成不收农民朋友的赋税便能维持着几十万的军队了。
随随便便追追饷,这银子便滚滚而来,收个毛的钱粮赋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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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甲申国难这四个字真的很难理解吗?有书友说书名没人知道是什么意思,问了下编辑,也建议改。
改什么名字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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