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时期,官方出手向北方游牧民族买马,或者向本地马场买马,往往会面临买不到,或者官员贪污银两,买的都是劣马的情况,而本次有侯峒曾这曾经的干吏出手,显然避免了这个情况。
当然,韩掌柜并不能算是好人,他只能算是生意人,给银子就干的那种,即使今日来买马匹的是李自成的人,韩掌柜还是该怎么卖的就怎么卖,不过以李自成现如今在官商圈子里的名声,没人敢跟他合作就是了。
而侯峒曾也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故而,这种合作,侯峒曾不能打破,打破就意味着买不到可用的马匹,他谋略的盐山小政权,还要依靠这些东西不断的壮大自己。
等到壮大到不需要的那一天.......
朱慈炤在盐山县近海的山谷里已经建起了马场和军营,现如今他马匹和军营正是隐藏在这,这处山谷原本是驻扎在海边一个防倭寇的卫所旧址,因为明末财政不行,故而撤销了此地的抗倭卫。
不过正好是让朱慈炤等人省去了一些麻烦,此地紧邻盐场,又掌控着天然良港,自是远可运盐,近可藏匿,而这里驻守的兵丁,则是周民带来那两千人。
朱慈炤的想法是划分军种和划分兵级,把作战军和戍守军、后勤军分开,作战军挑选身强力壮的一等兵,戍守军则挑选差一点的二等兵,再差一点的就作为后勤使用的三等兵。
三个等级身份平等,术业有专攻,专司一职,只分工不同,以此来应对将要面临大战。
而前往京师截取银道,朱慈炤便是从此处挑选了周民所带来的六百兵丁。
之所以不是和马匹数量对应的八百人,是因为买回来的马匹没有足够马掌和鞍具配备了,算算的话,朱慈炤还要建一个兵工厂。
只是不是现在,也不是这个地方,因为这里实在太靠北部,太靠近将要发生战争的地方。
“吁——大家放慢速度,天色已经暗了,到前面林子里休整!”
朱慈炤呼喊道。
紧接着,他的命令便被传达了下去。
六百人的队伍,命令的上通下达同样重要。
此时朱慈炤等人位于天津卫西北方,距离京师也仅仅只有一百多里的距离。
不过以朱慈炤这点兵力,贸然前往顺天府是绝对不可取的,毕竟这个地方是敌方的统治区。
朱慈炤要做的是截取“银道”。
也就是李自成将巨额财富运往西安的道路,因为这条道路现在是在李自成统治的区域内,李自成倒也十分放心,只是派了很少的押送队伍。
所以朱慈炤有大概率能截取到银子。
在朱慈炤上一世的记忆中,他大概还记着李自成的运输路线,因为当时李自成在北京城撤往西安的途中,因为遭受吴三桂的追赶,途中曾抛下大量的银子,导致沿途百姓蜂拥而至,竞相捡拾。
时间已经来到四月二十日,明天,也就是四月二十一日,李自成赶往山海关平叛的队伍应该就会和吴三桂打起来。
而到了四月二十二日,清军也就会赶来参战,这时李自成应该就会大败。
到了四月二十六日,李自成就会败退北京城。
所以说,如果历史没有偏差,朱慈炤还有近六天的时间运作。
“尊上,要不要我带几个人趁着夜里先往前探查一番?”
周民也跟着来了,他见朱慈炤似乎在想些事情,过来抱拳说道。
朱慈炤朝他笑了笑,他知道这个壮汉在想些什么,虽然这一路上他表现的很是不凡和早熟,但是在带兵打仗方面还是缺少威信,而这个汉子显然也是怕他有什么冒进之举。
“无需如此,我们来到路上已经商讨好了,绝不和贼兵交战,只是来截取银道,成,则皆大欢喜;不成,也当是来熟悉弓马之事,你无需担心。”
被朱慈炤看透内心想法,周民倒也没有赫然之色,只是道:“是末将多虑了!”
然后便抱了抱拳,准备去巡查队伍。
“慢!”
朱慈炤却是又含笑叫住了他。
“尔等是否信我?”
朱慈炤声音不算小,他这般一问,其他几个将领也都抬头看向朱慈炤。
见众人都面有疑惑之色,朱慈炤接着道:“出发前,我力排众议,提议来截取李自成银道,侯先生和两位黄先生因拗不过我,只得同意,虽然让你们跟我前来,但是我知道你们还是心存疑虑的,认为我空口白话、纸上谈兵!是也不是?”
“末将等不敢!”
众位将领听朱慈炤如此言语,慌忙齐道不敢。
朱慈炤笑了笑,让众人免了礼数,道:“众人皆道我是在痴心妄想,然而你们可知我有此想法又岂是空穴来风?”
果然,朱慈炤此话一落,众人皆是露出思索之色。
若是其他人如此说众人肯定还是心中不屑,但是朱慈炤,这位少年早熟的永王,在众人心中就是另一种形象了。
何种形象?
稳重,多智,早熟,算无遗策,平易近人等等等。
而这也是众人虽不知缘由,却仍旧敢于陪着永王来此的原因。
难不成永王殿下真有什么特殊的消息来源?
众人都在心中思索。
只听这时,一句话却飘入了他们的耳中,而说话之人,正是朱慈炤本人。
“锦衣卫!”
朱慈炤所言只有这三字。
但是落入众人耳中却是有一种豁然开朗和脑中轰鸣的感觉。
众人皆看向朱慈炤,只见朱慈炤一脸的高深莫测,却没有下文,又忙是垂下脑袋。
直视主君,是无礼的行为。
当然,朱慈炤不言,他们也不敢问,但是心中却是不免有了答案。
是了,皇家锦衣卫自开国便有之,专事君上,散布在全国各地,北都虽失,然锦衣卫番子尚存,永王获得银道之消息,岂不轻而易举?
锦衣卫在大明的名声实在太过响亮,即使是现在这种情况,众人仍旧不免对这个令人闻风丧胆的锦衣卫心存幻想。
而朱慈炤嘴中又说出这般模里模糊、似存似无的话语,怎能不让这些人一番脑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