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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 烦!
    崇祯皇帝的这一番举动,为朱慈炤成功解除了后顾之忧,只要崇祯皇帝在位一天,那么毫无疑问,朱慈炤便会得到崇祯皇帝的支持。

    而由此带来的便利,那便是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在北方经略了。

    崇祯皇帝现在明显已经名明悟过来,与其相信那些外姓的臣子,依靠他们替老朱家守江山,道不如依靠自己的儿子,将自己的儿子牢牢把握住。

    只是,那日朝会之后,有一点让人看不明白,那便是崇祯皇帝在朝堂上力排众议,派了山东总兵刘不同北上。

    而其他的几个总兵,黄德功仍旧驻守应天府,掌京营。

    刘良佐动了动,北上驻扎在宿州。

    高杰,也动了动,由凤阳总兵改为淮安总兵,防区也从凤阳变成了淮安。

    金声恒则仍旧驻守扬州,却又领了操江提督一职。

    崇祯皇帝的这一番操作,令朝堂之上,大多数的朝臣看不懂,但是却得到了首辅兼兵部尚书史可法以及次辅兼吏部尚书路振飞的支持。

    首辅和次辅同时点头,众人也就不好说什么了。

    只是这心中也要早晚揣测,当今圣上到底在想什么。

    而奉命驻守淮安府的高杰,亦是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他本在凤阳,前后皆无其他总兵,本是自由自在无人辖制,此时接到调令,前往淮安,前有刘不同二十万人在前,后有金声恒驻守扬州,却是越发不自在了。

    唯一一点让他期望的,那便是淮安府的富裕,幻想着能有地方大户吃拿卡要,可是来到此处他才明白,除了固定的粮草银饷能领到,其他来钱的东西皆是不可能了。

    因为淮安府朝廷早就已有留守在此,淮安府留守、指挥使康乐奇已在此经营月余,高杰连城都进不去,只能接受调令驻扎在大河卫。

    唉——

    高杰自从接了调令,是烦得很。

    崇祯皇帝这么一番安排,看似仅仅只是调动了几个总兵,但是却成功地将知心人黄得功留在身边,将兵员最广的、同时也是名义上朱慈炤岳父刘不同派往了山东给朱慈照帮忙。

    而刘良佐则住扎在最靠近前线的宿州,高杰同样驻扎在山东南面的淮安府,也是前线;扬州府的金声恒则阻挡来自大海的威胁。

    如此一来,顺天府北面、西北、沿海全都有了屏障。

    ……

    这一天,崇祯皇帝却是在武英殿设宴,获得赐宴的不是别人,正是已经整军月余,马上就要北上的刘不同。

    这已是崇祯皇帝的老规矩了,想那孙承宗出征之时,也曾获得崇祯皇帝的赐宴和嘱托,周遇吉前往山西任总兵时,亦是被赐宴武英殿。

    要说刘不同的经历,也算在南直隶传遍了各地,其一个小小的马匪起家,只因碰上了崇祯皇帝,又因为其女儿要将朱慈炤绑回去做夫君,这便和崇祯皇帝攀上了关系,竟然一路坐上了一地总兵的高位,可谓是羡煞旁人。

    人要说既然来了挡都挡不住,怕说的便是刘不同此人。

    只是众人不知道,朱慈炤之所以会选定刘不同辅佐崇祯皇帝,皆是因为他知道,在历史上刘不同曾领着山东上万响马,抗击过清军。

    现如今推他做总兵,也只不过是提前让他接受历史使命罢了。

    而且,刘不同这个人是有能力的,因为很难想象,在原本的历史,只三五个月的时间,刘不同这个小小的寨主,便能在山东等地,聚集了上万响马。

    当然也和满清推行的剃发令有关,逼迫中原人民团结起来。

    “刘卿,此去前路漫漫,纵有千万险阻,也万望刘卿不要辜负朕心呀!”

    宴席之上,崇祯皇帝举着酒杯道。

    刘不同经历了从一介平民到封伯万户的转变,早已不是往日那个粗俗未见世面的马匪了,他学了宫廷礼仪,见崇祯皇帝举杯,却是起身朝崇祯皇帝施了一礼,这才端起酒杯,道:“臣不过是在山东流窜的马匪,幸得陛下赏识,才有了今日地位,此去山东,必然不负陛下,不负大明!”

    他说的信誓旦旦、诚惶诚恐。

    “好——朕要的便是你这句话!你我痛饮此杯!”

    崇祯皇帝高兴大笑,说着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刘不同见此,自然也是一饮而尽。

    一开始两人便一同痛饮,也算是君臣和睦。

    两人放下酒杯,还没吃两口菜,崇祯皇帝却又好似说闲话般道:“听闻刘卿府中将要添丁,不知可有此事?”

    刘不同听此赶忙放下筷子,虽然心中惊讶,但面皮却也微微发红,道:“不瞒陛下,却有此事,问了大夫,刚刚一月有余!”

    崇祯皇帝见刘不同有些不自在,便示意宫女将自己面前的菜给刘不同,一边却是说道:“哦,那十月怀胎,倒还早呢……可起好名字了?”

    刘不同忙是拿过碟子接菜,道:“未曾起名!”

    崇祯皇帝想了想,便道:“正逢你出征,家中却有喜事,也是好兆头啊,不如便叫刘兆旋好了!预兆你能凯旋而归!”

    没有任何迟疑的,刘不同只等着重生皇帝话音一落,直接就跪在地上叩了头,一副千恩万谢的样子道:“多谢陛下赐名!臣不胜感激!不胜欢喜!”

    他嘴中脸上全都是感激、欢喜之色,但是心中却不免一阵苦涩,前几日他刚把在宫中学习礼仪的女儿讨了回去,没想到这般快,报应便来了。

    自己娶了小妾又有了孩子的事,连他的女儿刘芸儿都不知道,谁曾想崇祯皇帝却知道了,而且孩子才刚在娘胎一个月,便不论男女的给赐了这么一个名字,若是男孩还好些,若是女孩叫这个名字,以后还如何出嫁。

    刘不同心里苦涩极了。

    “刘卿无需如此多礼,朕能平安来到南京,也是有你一份功劳的,且你乃是炤儿泰山,日后到了山东,还需多多照应炤儿才是。”

    崇祯皇帝说着,却是亲自将刘不同扶了起来,刘不同自是千恩万谢,打了保票,绝对不让朱慈炤少一根寒毛。

    这边刘不同谢恩之后刚坐下,崇祯皇帝却又开口了,只刚吐出了一个字,刘不同便知今日是宴无好宴,崇祯皇帝不是安排饭菜,而是在安排自己呀。

    “刚刚忘了说了,你行军打仗颇有不便,便将你那侧房,安置在南京城好了,朕赐个宅子给你那小夫人,养胎便是!”

    “臣,谢恩——”

    刘不同又跪了。

    他算是被崇祯皇帝一顿饭,安排得明明白白。

    自从原配夫人死后,他便没有再找续弦,做了伯爷之后却是偷腥般的纳了一房小妾,在外府养着,唯恐被自己的女儿知道了,闹个不停。

    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喜讯,小妾怀孕了,也请先生看了时间,说有很大可能是男孩,不至于让他刘家绝后,爵位无人继承,可谁曾想,女儿却是防住了,皇帝没有防住。

    不仅将他小妾从淮安府迁到南京城来,还在赐下院落,直接拿捏到了他的软处。

    唉——

    一顿饭吃完,回去的路上,刘不同却是叹气连连。

    马上就要出发北上,他得连夜赶回淮安,同时又得将小妾送到顺天府南京城来,崇祯皇帝已经派人跟着他回去了。

    虽然他原本就不准备带着小妾北上,但留在淮安府他自己的府邸,可不比南京城要让他放心的多?

    刘不同也明白,崇祯皇帝这是要以他的家眷为绳索,牢牢的拴住他。

    但刘不同认为,崇祯皇帝完全没必要如此,因为他最大那头儿的绳索——自己的女儿,已经被崇祯皇帝的儿子牢牢拴住了,顺带着自己,也只能好好的去帮助自己的那位姑爷了。

    想到这里,刘不同头疼起来,道不是别的原因,而是他的女儿也要随他北上。

    要论智谋计策,刘不同自认是不如女儿十之二三的,但北地什么情况现在尚不知晓,刘不同是真怕一个不小心把自己宝贝女儿的小命给葬送了。

    全怪崇祯皇帝。

    本来自己女儿在宫中学习礼仪,学的好好的,可一听见自己将要北上的消息,便马上托人告诉自己,一定要千方百计将她“救”出宫去,要不然便自尽。

    这可把刘不同吓坏了,这不,前几日自己求爷爷、告奶奶般的求崇祯皇帝,把女儿要了出来,今天就把未出世的孩子给搭进去了。

    惨啊!

    烦——

    刘不同一阵挠脑袋。

    但是他不知道,周皇后现在也烦的很,他本来是看不上刘芸儿这个野丫头的,可谁知崇祯皇帝的一番操作,成功让刘不同成了一方大员,手握兵权,周皇后自然而然的便对刘芸儿刮目相看了。

    借着各种由头,将那野丫头召进宫里,周皇后是每日都抽出时间费尽心思的教授刘芸儿宫廷礼仪、女红女德等,只想以后找个机会,请崇祯皇帝改口,将刘芸儿赐给自己的三子。

    她也知道,为避免外戚干政,太子肯定是没有这种福分,但如果亲兄弟能有一个有权的岳父,那也是极好的呀。

    可不曾想,已经调教颇好了的刘芸儿,转眼便给他人做了嫁衣。

    唉——

    烦!

    周皇后手里的针线都做不下去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