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尔木古路领着骑兵有意跑,朱慈照这边确实也追不上,当然他也是不能再去追,万一遇到大股部队,朱慈照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
当押着一千多汉军步兵回去的时候,却见侯峒曾领着一些步卒正往这边来。
显然他也是急了,唯恐朱慈照这支孤军出现什么意外。
“先生怎么来了?”
两人一见面,朱慈照率先说道。
侯峒曾却是伸头看了看,没有急于答话,见朱慈炤身后的队伍整齐,这才放下心来。
“南来的这些百姓们我都已经安置好了,等了尊上一个时辰,不见尊上回来,于是便来了。”
侯峒曾道。
朱慈照知道他这是担心自己,便也没有多说什么,指着身后押着的这一千步军道:“这些人便按照以前的规矩,先仔细审问了,让他们相互检举揭发,罪大恶极的,有罪的,押送去盐矿,各处作坊,让他们做苦力便是!”
“是!”
侯峒曾顿时眉开眼笑起来。
他负责的是各种内政工作,既能干活又不用付工钱的人,自然是越多越好。
朱慈照摇头一笑,知道他的心思,对于这些人,无论是被逼还是自愿,当他们拿起武器,对待自己同胞的时候,便已经是错了,朱慈照不是圣母,不可能轻易放他们,而让他们干苦力赎罪,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对了尊上,南京传来消息,陛下已经命山东总兵刘不同领兵二十万北伐,已经到达山东境内了。”
侯峒曾从怀里拿出一份邸报,交给朱慈照。
“好!”
朱慈照心中万分喜悦,他虽然在北面到处招兵,在边境一线的各个城池驻扎人马,可是还是显得人手不足,如今有了这二十万士兵,他所设想的天津卫防线,必然是能保住了。
而一旦保住天津卫防线,南面大片的土地,山东、河南甚至再往南都将是他重要的支撑。
侯峒曾脸上也是一副激动之色,道:“有了这二十万将士,大明便有了喘息之机,等到时机成熟,必然可以北驱鞑虏,西驱贼寇!”
“不错!虽然仍旧是三足鼎立,但是最为富足的一方还是我大明,只要能撑的住北西两面,大明必定有复兴之时!”
自朱慈炤领着崇祯皇帝南逃以来,他无时无刻都在想着如何改变当今的局面。
而如今,亡国灭族的劣势,终于是发生了改变。
虽然还有种种的不确定性,但是只要不是什么重大的差错,朱慈照有信心带领大明走出深渊。
……
……
转眼间,此次的遭遇战,已经过去了半年的时间,时间也来到了崇祯十八年春天。
在去年入冬之前,满清因为仅仅只占领了天津卫以北、河北、山西、陕西等小部分地方,所以组织过两次南下,企图在入冬前,获得粮食及土地,过一个好冬天。
但是在朱慈照带领的北方军抵御之下,却没有讨到什么好的便宜,双方互有伤亡之后,又赶上今年小冰河气候,天气冷得格外早,便老老实实的退了回去。
而来到崇祯十八年春天,崇祯皇帝自然有了他在位的第十八年,打破了他在位十七年,断送大明朝的魔咒。
而相应的,因为满清不敢全力进攻李自成,唯恐被朱慈照这边偷了刚占领土地,所以李自成也没有像历史上那般,一败涂地。
如今李自成仍旧占领着陕西、山西大部,半年时间里,不仅和满清打的热火朝天,还分别和朱慈炤争夺河南部分地区,和张献忠争夺四川部分地区。
三方势力,再加上一个占据四川的张献忠,打的是水深火热,互有输赢。
半年的时间过去,就算是再闭塞的消息,也终于在各地流传了出去,人们在震惊于三方鼎立如同三国时期的格局之时,最为震惊的,还是要数朱慈炤着个横空出世的永王殿下了。
自今年年初,崇祯皇帝染上春寒,咳嗽半月之久之后,南京城内各种崇祯皇帝欲要废长立幼的流言,自是遍布大街小巷。
“你听说了吗,年前永王殿下前来献捷,献给圣上的那匹汗血宝马,乃是建虏一个王爷的坐骑!”
“吓,真的假的,听闻那建虏不光野蛮无比,而且浑身黑毛,力大无穷,如同野兽一般,永王他年不过十五六岁,如何偷得这等宝马?”
“偷,何须这样,听闻这是在战场之上,永王殿下亲自射杀了那建虏的王爷缴获的!”
“啊,未及弱冠,永王如此神勇?”
“是啊,不可能吧!”
“不说那建虏王爷身边全是亲卫,就说永王这等年纪,能不能拉弓射箭还说不定呢,你这消息一定是假的!”
旁边立马有许多市井小民张口反驳。
那人倒也不生气,道:“那日永王进城的时候,你们都没见?那匹汗血宝马,比普通马匹高出一头还多,还能假了,再说了,我有一个远房亲戚,在军中当差,这是他亲口给我说的。”
……
“而且我听闻,永王殿下射杀建虏的东西,并不是弓箭,而是那碧眼洋人为边军设计的短充!”
“短充?这个东西可是威力无穷啊,那便有可能了!”
众人一听短充,顿时来了兴趣,马上热火朝天的转移了谈论的焦点。
确实,朱慈炤重组了神机营,崇祯皇帝也大力支持,任命汤若望为火器厂掌院。
三个月前,当一门门黝黑的大炮,从南京城新设立的火器厂拉着运往北方时,这正义的口径和尺寸,足足让南京城的百姓热议了好长时间。
而在旁边的一个茶摊上,正坐着喝茶的四人,其中一人脸色却是铁青。
看这人年岁虽不大,但却生得一身富贵相,此时生起气来,竟和当今圣上,有三分相似。
不用多说,此人正是当今太子朱慈烺。
最近几日,他经常微服出宫,也不是第一次这般生气了,几乎每次出宫,都能听到大街小巷的百姓对自己弟弟永王的谈论。
而他这个太子,几乎从来没被人提起过。
即使有这么一两个提起来的,也是说当今太子不行,圣上何不让永王当太子的话。
唉——
虽然生气,但是他却无可奈何,因为他自己也知道,无论是能力和名声自己都不如这位永王弟弟。
他后悔为什么当时将永王放回了北方,没有及时灭杀在摇篮里,让他有了如今的名望。
而在朝堂之中,自己的父皇崇祯皇帝,也对自己的态度很是微妙。
也不说自己好也不说自己不好,对他就像平常百姓对自己儿子一样,虽然疼爱,可每当有大臣提出让太子学习朝政,处理政务的时候,崇祯皇帝总是拒绝。
朱慈烺心中猜测,自己的父皇怕是看不上自己,要不然也不会如此。
而对永王,无论是提拔的阁臣,还是手握重兵的总官兵,似乎都是在为永王预备着什么。
说起来,前几日自己母后请求崇祯皇帝为自己和山东总官兵的女儿刘芸儿赐婚,崇祯皇帝就没同意。
反而说什么,姻缘之事,不在于强求,刘女意在永王,强行赐婚,恐伤疆臣之心的话。
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是自古就是这样吗?
太子朱慈烺心中愁的一批,就怕永王朱慈炤娶刘芸儿之日,就是自己被废之时。
可朱慈烺不知,他愁,此时朱慈照也愁。
因为现在他身边,对他穷追不舍的女子,不只有刘芸儿一个,还有一个现在身为大明北方军总医院副院长、大明北方军妇女工会会长的吴小兰。
这个吴小兰在学医的同时,主动号召妇女们出门在军工厂里做各种东西,支撑军事物资的消耗,可以说是帮了朱慈照的大忙。
而吴小兰在整个北地百姓乃至军中的眼里,自是和朱慈照最为匹配的人之一。
因为她愿意为妇女做主,让妇女也知道了自己的价值,发挥了自己不可或缺的一面,很是受人爱戴。
而整天治病救人,救死扶伤,又让军中将士,打心眼里爱戴这位“王爷夫人”。
至于为什么她是之一,那是因为还有另一个人,那便是刘芸儿。
先不说他父亲是朱慈照手下的一员大将,镇守一方的总官兵,就说刘芸儿在战场上百发百中的箭法,以及马术鞭法,就让将士们钦佩不已。
甚至建虏王爷被朱慈炤射杀,也是刘芸儿率先将他射下马来,朱慈灶才有机会补刀。
两个女子一个主内一个主外,北地皆传,此二人乃是娥皇女英转世。
朱慈照愁的,便是这两个女子每天都对他化都化不开、赶都赶不走的浓浓的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