眺望车窗外的流云，越齐思索着赵阳焱的话。

    世界并不是他想的那样，分为现实世界和试炼空间外的世界。

    世界是一个整体，世界就是试炼空间。

    但同时可以确定的是，试炼空间的确是由人类制造的，那么理论上，应当存在一个现实世界。

    这里就出现了问题，越齐想到，如果经历的一切，都是在试炼空间内部，那试炼空间外到底是什么？

    是人类已经灭亡？

    还是试炼空间当中的千年万年，只相当于外界的一瞬，外界依然是21世纪？

    越齐看着外界的一切，伸出手，感受着玻璃有些冰冷又平滑的触感，完全想象这里并不是现实。

    或者，扩展一下现实的定义，这里也是现实。

    他摇了摇头，试着把这些最后会汇总到哲学的问题抛出脑海，他现在乘坐的这趟列车，目的是陈塘关。

    赵阳焱这三年在建木市干得不错，他果断且决绝，迅速的对赵氏先祖进行了一个拜为义父。

    现在的他在建木市内，已经有了一定的实权，再加上越齐和唐巧三年来矜矜业业，提供的阳光结晶为前线战斗的战士提供了巨大的帮助，赵阳焱在陈塘关开辟第二阳光结晶产地的申请，很轻松就通过了。

    “试炼空间，可以理解为一台超级计算机，而原件世界的资料，就储存在C盘（系统盘）的扇区当中，当有人需要使用试炼空间时，便是从系统盘调用原件世界的资料，在其它硬盘上进行模拟。”

    “千年银杏树，可以理解为一种在各个扇区之间跳跃的手段，可以让你去往其它的原件世界，当然，如果是在其它硬盘使用，去往的也是模拟世界。”

    “如果你想要改变历史，就要去陈塘关覆灭的原件世界，改变历史。”

    这是赵阳焱在出发前告诉他的话，只要原件世界发生变动，这个变动会永远的保存下来，就像是此时此刻的现实世界，园艺师可能还是垃圾职业，但一定会有黑暗时代早期，出现了阳光结晶武器的资料。

    “不过，纠正部队可能会出现。”

    赵阳焱让越齐不要掉以轻心，虽然上次两人成功解救过一次陈塘关，但这一次，却不会那么简单。

    上一次，是在模拟世界，他们怎么闹都没人在乎，最多魏鸿文会担心他留下了什么线索被找到。

    但这一次，陈塘关命运的修改，会直接改变现实时间线。

    换而言之，会引发巨大的连锁反应，那些多出来的活人，带起的连锁反应，很可能改变整个世界。

    对越齐自身，也不一定是好的影响。

    “越齐，有件事我可能需要在提醒你一次。”

    坐在越齐旁边的赵阳焱，此时睁开眼睛，淡淡的说：

    “你是借体重生的人，如果在那场灾难里，原来的越齐活下来了，他会长大成人，你很可能就不会来到这个世界。”

    “又或者，变成一个完全独立的人，和这世上的任何一人都不存在任何联系。”

    “迄今为止你得到的力量，也会失去，又或者，归于是那个真正的越齐。”

    “换而言之，你努力一生，最后一切都为别人做了嫁衣。”

    越齐想过这个问题，但是他不怕回答这个问题。

    “陈塘关有数百万人口，我重获一辈子，本来就已经赚了。”

    “能让这数百万人活下来，我个人，不要紧。”

    “这个世界本就没有我的归处，来去两袖清风，也不是很坏。”

    越齐对自己的生死很在意，算上第二辈子，他的年龄总和，也已经到了知天命的五十多岁。

    不忘初心，从一而终，是他迄今为止不忘的信条。

    “你就这么豁达？”

    “你呢？”

    越齐反问：

    “你并不是两袖清风吧，改变历史，你的人生也会发生聚变。”

    “你已经结婚了。”

    这三年，发生在赵阳焱身上的故事，并不比越齐少，越齐也是上车时看到一位姑娘来送行，才知道他已经结婚了。

    被十一氏族流放的他，在这个世界找到了价值。

    “改变陈塘关的历史，陈塘关往后的一切都会改变，你可能没机会再遇见她。”

    “能不能记得她都两说，要说唯一的好处，可能就是你能继续当十一氏族的少爷了。”

    赵阳焱沉默了一会儿，最后淡淡的回应道：

    “她知道这些。”

    “我也早有准备。”

    “陈塘关的覆灭，不只有你一个人在意，越齐，作为十一氏族的成员，我从小就被教育要保护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