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暗卫从四面八面跳出来,俯首道“主子受惊了,属下该死!”
商祈冷冷的瞟了他们一眼。
暗卫们均是心头一颤,头低的不能再低了。
“本公子真是养了一堆废物,叫你们不要出手,你们倒好,如此关头也不出手!非要等到最后一刻再准备出手,看看,云小姐伤成什么样子了?”
斥责完暗卫,他坐起身将云九姬搂在怀中,轻柔的擦拭着她脸上的灰尘。
暗卫们听见主子斥责,纷纷告罪道“属下该死,等把主子送回去,便自行领罚。”
此刻商祈的眼中只有怀中人,哪里顾得上那些暗卫,冷哼了一声,继续擦拭着怀中人儿的脸庞。
本来他可以早点脱离杀手的,只是他不愿让暗卫出手。
毕竟,凭他的庶人身份,他不想让云九姬看出端倪,她可不好糊弄,而他的对手们更不好糊弄,这些底牌不适合亮出来。
正是他下了命令,让这些暗卫不到最后时刻不许暴露行踪,所以他们才会如此,但是见云九姬拉着他跳车昏迷了过去,他又心疼的要命,瞬间后悔自己下了这道命令,让她受伤。
“咳咳……”他咳嗽了两声抬起头,对暗卫道“下去,赶紧安排马车过来,云小姐马上就要醒来了,还不快滚!”
暗卫们一下子消失在了原地,不知道隐藏到了何处。
一刻钟后,云九姬幽幽的转醒。
她睁开眼睛,见自己躺在商祈的怀中,瞬间脸上出现了一抹红晕。
“商祈,你什么时候醒的,身上可有哪里不舒适?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
她红着脸忍着疼痛,坐起身上离开他的怀抱,万分愧疚的看着他。
如果不是为了救她,商祈也不会被马蹄踢一脚,更不会被歹人所擒,陷入危机。
“傻丫头,我没事,你瞧我不是好好的!倒是你受苦了,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商祈淡笑,低声安抚道。
这笑容落在云九姬眼中格外晃眼,他并没有义务保护她,至始至终,她们已牵扯的太多,也许她真是一个扫把星,让身边的人娄娄陷入危险。
“好了,我们想办法快回家,你受伤了,不要说太多话。”对于这次商祈的受伤,她内心的负罪感愈发膨胀。
也许他不保护她,就不会陷入危机四伏,不靠近她,就不会贬为庶人。
俩人沦落至此,是不是他们双方都错了?他们只要牵涉在一起,就没有好结果!
想到此处,她觉得胸口喘不过气,她捂住胸口道“商公子,不可再为我如此!我也不配,我不过是个扫把星,总是让身边的人倒霉,家族因受我连累沦为贱民,你因我又沦为庶人。”
心疼她如此贬低自己,商祈忙捂住她的嘴,不准她言语轻贱自己。
云九姬推他的手,眼泪流了出来,她现在如蝼蚁般渺小,而她的对手却如此庞大,商祈本是分身乏力了,还要保护她,她真的很自私。
她狠下心道“好了,我与你并没有什么关系,唯一的关系,便是你当初拿我当挡箭牌,让我陷入众矢之的,而你欠我的早已还清了,当初你帮了我弟弟,还为了救我的族人放弃了爵位,这一切都够了!你有自己的生活,而我,无需你操心了。”
没想到,她要跟自己划清界线,是怕自已连累她吗?
这个傻丫头,他已把她当作生命中重要的人,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把她放在了心底的最深处,而她却什么也不知道,只会把他往外推。
商祈伸出手,想擦去她的眼泪,她眼疾手快,打开他的手,“好了,够了!我与你无任何瓜葛,你怎么就不明白?我与你在同一屋檐下己让人垢病了,以后离我远点,我还要嫁人!”
既然决定离他远点,云九姬不再嘴上留情,他承认商祈是一个有担当的人,但是她不想因为他的担当 ,让他陷入危险,毕竟他是皇家子弟,凭他聪明才智,定有一天会重返辉煌。
听到‘嫁人’二字,商祈一愣,她这是什么意思?
她嫌弃他!
她认为与他住在一个屋檐下是耻辱,会让她嫁不出去!
瞬间烈火燃烧,他冷冷的俯视着她,“云九姬,你是这样想的?”
云九姬抬起头,怒视他道“难道不是吗?今日那些人是冲谁来的,你心里没数?”
看到她眸中的冰冷,商祈只觉得心痛的在滴血!
他为她做了那么多,就算他之前让她陷入帝都的谣言,让他的王爵补偿她,也够补偿了吧!
就算是她一块冰,也该捂热了,真是绝情啊!
他还没来的及跟她诉说情意,她却伤他如此境地。
他死死的盯着她的眼睛,再次问道“你真是这么想的?”
对面的少女抬起头,一字一句道“是的,你不要再靠近我了,我有喜欢的人,我不想他误会,等你好了,就离开隐居吧,我把所有的银子给你安置,不够我会再挣的。”
听到她有喜欢的人,商祈的火冒三丈,咬牙切齿问道“你喜欢的人是谁?”
见商祈如此,云九姬有一丝心虚,既然决定与他划清界线,话已说到这个份上来了,她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编下去。
“这关你何事?”
女人,真是绝情,不关他的事?他为她付出了多少真心,从始至终都是个笑话,太可笑!
“哈哈……你喜欢的人是白元修吧。”商祈捧腹大笑,笑中带着浓浓的嘲讽,他嘲讽自己是个傻子,做了那么多,却始终让她嫌弃。
看着他笑的如此嘲讽,不屑,云九姬心里头有一些不适,具体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
她理了理跌乱的头发,不理会他。
沉默,良久的沉默。
俩人无一人打破平静,商祈冷着脸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而云九姬则是低着头,脸上的无任何情绪。
终于,一辆马车经过打破了平静,一位孕妇掀开帘子,看见一男一女坐在地上,下了马车确定她们是刚刚那人交待要救的人,忙叫车夫把们扶上了马车。
云九姬看着孕妇,感激的道“谢谢夫人的好心帮助。”
那位夫人散发着母性的光辉,抚着大肚子,一脸笑意盈盈,“就当是为我儿积福,你们不用客气,反正也顺路。”
而坐在对面的商祈从始至终冷着脸。
云九姬也不理会他,与孕妇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
直到商祈发火,斥责道“还有完没完?我是病人,需要安静。”
那位孕妇明显的身子一震,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见气氛如此尴尬,云九姬道“好了,是我的不是,但是这位夫人好心救我们,你别摆一副臭脸。”
商祈甩袖,冷哼一声,瞌上眼帘。
回了隐居,吕一见主子伤的这副鬼样子,不由暗骂暗卫办事不利,等下要去收拾他们一顿!他接过云九姬递过来的中药,气愤的扶着主子往屋里走去。
见商祈铁青的脸走远,春桃问道“小姐,到底是怎么回事?商公子怎么与你都受伤了,莫不是碰上了歹人?”
云九姬撑着腰,苦着张脸道:“好了,不要问了,我需要休息。”
看见小姐痛苦的皱眉,春桃也不再发问,扶着她往屋里走去,帮她擦拭完身子抹完药膏,赶紧去厨房熬药。
一时间,房间只剩下她一人静静的躺在床上,想起她对商祈说的话,她觉得心里难受万分。
而商祈这边则是更不好受,他恨自己付出了这么多,最终换来的是她的无情。
他可以容忍她不知道他的心意,因为他不曾正式对她说过他中意她,可是他不能容忍她把他当成一个外人,甚至连普通的友人也不如。
这些日子,他的真心难道喂了狗?
越想越难受,这时吕一已端来了熬好的药,他一口气把它喝完。
药苦,他的心更苦。
他不悦的把手中的药碗往地上一摔,气的连连咳嗽。
“主子,是不是太苦了?属下该死,这就去找白糖。”吕一拾起被摔的瓷碗碎片,往外走。
商祈阻止道“不用了,苦就苦点,又不会死人,收拾行李去师父家养伤。”
听到去李院长家,吕一的嘴张可以塞入一个鸡蛋,主子这是怎么了,明明一直想赖在隐居,怎么突然之间改变了主意?
看着一脸呆滞的吕一,商祈又气的连连咳嗽,喝斥道“你耳朵聋了听不见?”
自从来了隐居,吕一还没见到主子如此生气过,他连忙往外跑,把碎瓷片扔在竹筐里,叹了口气,猜测主子定是跟云小姐吵架了。
收拾行李的空档,吕一时不时的打量全程黑着脸的主子,不知如何安慰,只好闭上嘴巴。
“吕一,你是不是眼睛有毛病,需要本公子请大夫来治吗?”
此话一出,吓的吕一再不敢乱瞧,只加快了速度收拾好衣服,出门叫了辆马车,扶着商祈准备离开隐居。
听见马车车轱辘的响动声,小满与春桃还有云九哲闻声走了出来,见吕一扶着商祈要上马车,云九哲连忙喊道“小哥哥,你要去哪里?”
商祈回过头看了他一眼,淡漠道“我要离开隐居了,你要听话。”
听到他要离开,云九哲哪里肯罢休,飞快的跑到马车下,拉住他的手不准他走。
春桃与小满对视一眼,不明白一直要赖在隐居的商公子为何突然之间要离开隐居,莫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九哲,放开我,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你姐姐喜欢你表哥要我识相点走,莫让白元修误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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