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丞大人见来人是商祈,不知如何应对,“商祈,这可是大罪,岂容你想顶下就顶下的,可有证人?”
商祈道“自然有,寒窑的贫民,授课的夫子都是证人,他们均知道是我在全权操办此事,另租农舍房屋是我画的押,购买食材的人与厨子,也是我雇来的。”
县丞大人听他揽罪,有一丝烦恼。
眼前之人可是被贬为庶人的商祈,圣上的亲弟弟!
圣意未明,让他发落岂不为难于他?可若不发落,他都自称有证人了,还不扣押审查岂不枉为县丞?
于是乎,县丞大人再三思量,道“来人,去请几位寒窑私塾的夫子,还有几位百姓过来对质!”
衙役们领命离去。
县丞大人道“退堂!赵阳孙虎出列,全权命你二人看着商公子不可离开府衙,且专心等证人前来!午时准备升堂!”
对于县丞大人的应对,商祈早已猜到,毕竟他是元景帝的亲弟弟,在元景帝没有开口之前,谁敢动他?
退堂之后,县丞大人定是去上报大理寺,大理寺拿不定主意,定又会去启奏圣上!
商祈顶罪的消息,很快传到富商耳中,他们均愤慨不己!因云九姬的大善人的盛名在南昌国如日中天,首饰阁的生意由与她合作的欧阳家族全部抢了去!
如今,好不容易揪住了云九姬的错处,如今,商祈若搅这趟浑水,悬了!
于是乎,商人们纷纷商量对策,想一举把云九姬弄挎,好让欧阳家族也跟着倒霉。
元景帝听大理寺卿来报,商祈参与了其中,不由皱眉。
此事,牵扯甚大,落井下石者无数,再加上实实在在死了五条人命,难办!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爱卿按南昌国的国法办理就是了,当然此案得细查,私塾为何会无缘无故倒榻?不可草草结案!拟判书之前给朕过一眼,若合宜便结案昭告天下!”元景帝略一思量,拿起奏折批阅了起来。
大理寺卿有了元景帝的一句话,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等圣上的意思传达到县丞大人口中,己是午时三刻。
于是乎,有了众人的证词,最终商祈被扣押到了大狱。
而商祈一入狱,县丞大人正决定暂放云九姬出狱,死者家属却闻讯而来,敲登闻鼓誓不让云九姬出狱!
云子凡,闻讯赶来。
牢狱。
“啧啧啧,废王爷商祈还真是个爷们,居然为云九姬顶罪,刚刚老丁押他进来了!”
“谁说不是呢!依我看,云九姬该出去了!”
“不一定,悬!”
……
两位狱卒,一胖一瘦押着一个女犯人,丢进狱中议论道。
云九姬听狱卒议论商祈为她顶了罪,震惊不己!
“差大哥,你们在说什么?商祈为我顶了罪,他人呢?”云九姬忙起身,抓着狱栏激动的冲狱卒喊道。
胖狱卒听见云九姬唤他们,回过头不耐烦道:“自然关押起来了,刚刚你不是听见了?!”
“商祈,你这个傻瓜!”云九姬喃喃,她又欠了他一次。
这时,又来了两个狱卒,其中一狱卒厉声道:“云九姬,跟我走!”
说罢,狱卒拿钥匙开锁。
“老庄头,放她走了?”刚刚回答云九姬问题的胖狱卒问道。
名叫老庄头的狱卒打开门,粗犷道:“哪里,去升堂,死者家属敲登闻鼓了!”
“看吧!事情果然没那么简单!”胖狱卒对旁边瘦狱卒道。
瘦狱卒点了点头,复杂的看了眼云九姬,催促胖狱卒快走,别再哆嗦了!
云九姬一被押到公堂,几位悲悲戚戚的贫民汉子和妇人,齐齐冲上去嘶吼道:“云九姬,还我儿命来…”
几位衙役挡住他们,云子凡也冲出来护住云九姬。
县丞大人怒拍惊堂木,斥责道:“放肆,敢再在本府面前造次,等下丢出公堂,肃静!”
死者家属们这才老实了些,低低的啜泣着。
云九姬冲云子凡颔首,示意他不要担心。
这时,商祈也被押上了公堂。
云九姬忙挨近他,低声道:“商祈,谁叫你顶罪?这下可好了!”
“无须担心!”商祈言简意骇。
见她们窃窃私语,县丞大人斥责道:“人已到齐,肃静!”说罢,用力又敲了下惊堂木,警告的看了眼商祈与云九姬。
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云九姬与商祈只得作罢!
“本府己收集证据,商祈全权督办免费私塾场地,雇夫子等事宜,私塾倒榻原因未明待查,暂收押商祈入狱!云九姬设免费私塾且带动南昌国贫民福祉于国有功,且越级考核无极阁将近,暂免坐牢!待查明真相再酌情处理,若死者亲属不服本府判决,快快呈上状子!”
一汉子递上状子。
县丞大人细阅状子毕道:“刘瓮老夫子、郭德、李树儿、袁石头、苏妞妞不幸遇难,本府深感惋惜,奈何命数也!既逝者己矣,且暂罚云九姬两千五百两银子丧葬费,每户分五百两银子先发丧入土再议,云九姬暂时以待罪之身放了,涉案期间不得出帝都半步,只可在帝都内待命,待调查清楚原委再定罪!至于商祈押入狱中听审!”
云九姬想辩解,商祈拉了拉她的衣袖,小声道:“莫争辩!你专心预备无极阁考核,放心,不用一个月我定会平安出来的,莫白白毁了我的计划,我保证!”
既他如此笃定,也请了人证物证证明他办事不力,云九姬也只好承了他的情,毕竟她再揽罪,岂不辜负了他的计划!
退而言之,倘若商祈不能顺利出狱,她定会自己承担牢狱之灾,毕竟,筹建免费私塾的人是她!
一位妇人号啕大哭,“青天大老爷,我儿死的冤,五条人命岂能用两千五百两银子打发了?天理何在呐!放任罪人云九姬出狱潇洒,民妇不服,不如一头撞死了随我儿去罢!”
说罢,她声泪俱下往梁柱上撞,几个带刀衙役忙拉住她寻短见!
云子凡认识那位妇人,听闻她素日里最是黑心肠又爱赌博,一口气生了七个孩子,前四个孩子赌钱输了全卖了,死的这个乃是卖不出去的老五李树儿,李树儿有疾干不了重活,她嫌弃的不行,经常把那孩子当畜生般绑在树桩子上鞭打!
后来云九姬开设中宗学院,离学院远的学子晌午还管一餐饭,虽菜式便宜,却也能饱腹。她她自然乐得让李树儿去免费私塾蹭饭,也好给自家省一口粮!
如此行径的女人岂会真心疼病儿,云子凡恨的牙根痒痒,莫不是这女人想整挎云九姬!
果然,在她的这番煽风点火之下,其它的几位死者亲属激动异常!纷纷请命关押云九姬!
商祈冷声道:“诸位如此着急,莫不是担心云九姬跑了不成?县丞大人断案无数岂容尔等质疑,关于私塾倒榻一事疑点颇多,证据未明,且一切私塾是在下布置的,我己入狱接受审查,还待如何?云九姬跨级预备无极阁考核容不得半点差池,就凭这点,朝廷也要酌情处理!”
听商祈说到此茬,县丞大人点头。
升堂前,中宗学院的李院长便己来陈明此事了!案件主要责任未明,作为县丞亦不好为难备考无极阁的学子,毕竟入无极阁是南昌国乃至四国的头等大事!
于是乎,他用力又一敲惊堂木道:“肃静!届时查明真相,赔偿判刑本府自有决断,必不会姑息罪犯,尔等静待消息便是!如若不服,就越级状告罢!”
见县丞大人黑了脸,死者亲属不敢再闹腾,只得忍气等消息!
说起来,县丞大人与云九姬也算老相识了,前年云九姬的弟弟失踪一案还是他办的,对于云九姬,他始终保留了丝善意!
云九姬对县丞大人的理解很是感激,同时心里悲戚,想到一位老夫子与四位学子齐齐命丧黄泉,教她如何不自责?泪无声淌下!
她知道商祈做事一向稳重,不可能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私塾接二连三出事,定是有人背后捣鬼,不惜用五条人命作代价!
她开始有点后悔,如果她没在寒窑开设私塾,那几位无辜之人就不会殒命了!
商祈见她流泪,安慰道:“莫哭,定会找到凶手……”
还没等商祈一句话说完,县丞大人道:“退堂!来人,押商祈入狱!”说罢,县丞大人捋了捋官袍,起身往后堂迈去。
“商祈,我等你!”两位狱卒押着商祈穿过过道,云九姬追了上去唤道,几位衙役拦住她,商祈笑道:“放心!”
看着商祈背影消失在了视线,云九姬泪水难抑,哽咽出声。
云子凡跑过来,拉着她道:“好了,我送你回去!”
一路上云九姬有些怔忡,稍后缓过神道:“不,先去寒窑私塾瞧瞧!”
“别去,如今寒窑免费私塾被官府封了,派有重兵把守进不去,况亡者亲属均在寒窑…”云子凡劝阻。
云九姬坚持道:“还是去看看吧!”
知她不甘心,云子凡也不好再阻拦,便送她去。
待到了寒窑免费私塾外,她远远看见重兵把守巡逻,大门己上锁,窗户,侧门等还贴上了封条!
其守卫森严程度,堪称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云子凡低声道:“走吧,先去寒窑歇一下,私塾是进不了了!”
无奈,云九姬只得先撤,心下不免感伤垂泪,上次来寒窑私塾,学子诵书嬉笑犹在耳,如今却一片死寂,五条人命说没就没了……
几位叔父和婶子们见云子凡带云九姬进寒窑,又惊?又害怕!
惊?的是她何故会出现在寒窑?
害怕的是她开设的免费私塾死了五条人命,如今一脸狼狈空手来寒窑,莫不是被判抄家了来投奔寒窑?
如果她挣的银子全缴了,他们岂不是又得吃尽苦头?!
“你怎么出狱了,怎么判的?”云二爷着急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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