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珊珊低下头满腹委屈,不禁眼泪泛滥。
众学子哗然,一向脸皮厚从来不会矫情掉眼泪的胡珊珊哭了!
平日里最是缺心眼、大八卦,贪吃鬼胡珊居然哭了,还是当着黄一部所有学子的面!
诡异啊!学子们怪异的扫向她,腹诽莫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从来不知道羞耻为何物的胡珊珊竟然会被监学几句话训成这副德行。
许是大家的震撼之色表现的太明显,监学皱眉暗骂这丫头怎么这副怂样子,好像他成了十恶不赦的坏蛋欺负了她一般,他咳嗽了几声,“算了,坐下,别哭了多丢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冤枉你了。”
胡珊珊啜泣坐下,监学又继续讲起了课。
终于捱到了下课,云九姬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没事吧?”
胡珊珊沙哑的道“没事……”
云九姬想安慰她却不知如何安慰,只能静静的坐在她旁边陪着她。
晌午时分,众学子们都到了食堂用中膳,胡珊珊自然也去了。值得一提的是云子凡今日并没有与他们坐在一起,而是选择与他的同窗一起坐。
尴尬的气氛让不知情的白元修也查觉到了异样,吴徇神色如常与往日并无区别,云九姬舀了勺猪蹄汤给胡珊珊,笑着缓和气氛道“珊珊,以形补形,这可是大猪蹄吃了你的膝盖定能早点好起来,像小猪一样壮壮的。”
胡珊珊勉强一笑,“那你也多吃点,也补成个小猪。”
云九姬点头,“当然,补成小猪多好天天吃了睡睡了吃,每天开开心心的什么也不用想。”说罢,她咬了一口大猪蹄子,赞道“入口即化,肥是肥了点口感还不错。”
在云九姬的带动下,胡珊珊勉强吃了几口放下筷子称脚疼要回去躺躺,云九姬劝不住也只得扒了几口饭送她回宿舍。等安顿她躺下,吴徇派了个女学子传话,请她出去一下。
无极阁南园小道槐树下,吴徇一袭白衣立在树干下压着腿。
云九姬按照女学子说的地址来赴约,远远的便瞧见他那柔软的身姿,不禁连连赞好。
“哇,身体的柔软性胜之舞姬,不愧是跳舞的高手连我们女子也要愧之不及。说吧,找我什么事?”云九姬站在树下,由衷赞叹。
吴徇微笑,放下左腿换右腿放在树干上往下压,“那是自然,我一向好舞你又不是不知道,今日找你来还真有要事,你走近一点,我讲一个惊天新闻给你听。”
不用他开口云九姬也猜到了,昨天晚上商祈都写信告诉她了,他定是为了云子凡一事约她。
她靠近些他,他放下腿往四周瞅了瞅,见四下无人,低声道“你今日在食堂可发现了什么异样,你家堂兄为什么不与我们坐一处,这事还得从他说起!”
云九姬点头示意他继续讲下去。
吴徇道“九姬,我父亲希望与云氏成为亲家,哪知道你这位堂兄心有所属喜欢上了胡小姐,我昨日亲耳听见他对胡珊珊说的话,他说他喜欢胡小姐,你说这事怎么办?按理说我不该强人所难,但是他父亲与我父亲都说到了订亲上面来了,倘若告诉他们二老云子凡有心上人,他们二老的面子往哪搁?何况子凡跟那个胡小姐不是一国之人,怕是他们有那心也成不了事。”
按他的意思,他不希望取消桩亲事。云九姬理解他的意思,双方老人都说到这份上来了,若是取消了订亲怕是面子上过不去啊,弄不好还两家心生隔阂。
“这事我作不了主,我想这事你得亲自跟我堂兄去谈,他为人正直即同意娶你妹妹定然不会纠缠着胡珊珊,你也说过了他们之间不可能的。”云九姬想了想,这种大事还是让他跟堂兄当面谈为好。
吴徇道“嗯,既然你这么认为我便找他谈,若是拖到后面出现差错怕是两家更下不来台。九姬,你去探探胡珊珊的底她对你堂兄也有感情,你要让她避着云子凡,更要劝劝你堂兄别再有执念,感情这事当断即断才好。”
话说到这份上云九姬完全知道他的意思了,他要她去拆散他们。
她以为吴徇是个大胆、开放的明白人,原来他也不过尔尔,可以为了他的妹妹去自私的伤害别人。
吴徇看出了她的小心思,坦然一笑道“别怪我自私,人总得保持理智,明明我妹妹更适合子凡。再说他父亲、我父亲对这门亲事十分赞同,若是这门亲事毁在了异国的胡珊珊手里未免得不偿失。没有结果便早些弃掉为上策,何必伤人又伤已。”
“是啊,何必伤人又伤已,他已给了你答案莫不是你怕他食言?”云九姬感慨万千,不愿意当无情的刽子手,又道“我堂兄从小活在我叔父的专权之下,现在依然活在他的专权之下,我想让他喘口气真正的做自己,至于胡珊珊我更不想伤害她,也不想借堂兄的婚事逼她远离她,难道他们今日避的还不够远?”
吴徇一噎,想反驳却觉得她的话有道理,最终妥协道“好吧,我相信你,也相信你堂兄的为人,我也不逼你劝胡小姐,就让他们慢慢淡忘吧。”
云九姬点头,暗暗庆幸他还没自私到不讲道理,如此她也能替堂兄松口气了。
俩人又说了些私话,便分道扬镳了。
五日后是白元修的生辰,可巧无极阁也放了一日假。
生辰这天,应云九姬的邀请白元修早早的便到了,因庆生的膳食均是由李诗诗烹饪,怕她太过辛苦云九姬并没有邀请外人,只请了云子凡一人。
用完午膳,为了给李诗诗腾地方培养感情,师母约了云九姬、云九哲、云子凡等人出去赏景,独留下表哥与李诗诗相处。
这次独处若不是师母张玉影利用长辈的淫威,怕是白元修还不肯就范,云九姬挽着师母的手笑道“师母,也就只有你有这个本事让表哥就范了,按道理诗诗做了一桌子菜肴给他庆生,她也该好好跟人家独处。”
张玉影也是瞧着李诗诗那孩子可怜,为了讨白元修的欢心绞尽脑汁,见她实在没办法留住白元修,他这个做长辈的只好不要老脸命令白元修今日陪她。
“唉,有多少年没做这种强人所难的事了,你那个表哥太不上道,诗诗来了这么久跟人家独处的时间屈手可指,我急啊!”张玉影拂了拂云九姬被风吹乱的长发,长长叹了口气。
“我也急。”云九姬附和,凭表哥这副冷冰冰的态度,若是她们不助攻,怕是捂不热了。
……
客厅里。
李诗诗捧着一盏茶递给白元修,娇羞道“元修,喝杯茶吧,仔细眼睛疼你都看了半个时辰的书。”
白元修头也不抬,“没事,我眼睛不疼,你先放案上我等下喝。”
明明叫他陪着她,哪里知道云九姬一行人一走,他便捧起一本史书独自看了起来,压根不理会她。李诗诗很无奈,挫败的忤在原地,“元修你能不能放下书,我想跟你说说话。”
“哦?有什么话便说,我听着呢。”白元修终于大发慈悲的瞅了他一眼。不过,这一眼稍纵即逝快的让人愰乎。尔后,他又继续瞅着那本厚重的史书,仿佛要看到天荒地老。
李诗诗气的手微微的颤抖。
几个月来,白元修最擅长的就是对她放任不管,晾着她当作空气。她一肚子委屈无人诉,想将他的心拉回来又无计可施,好不容易讨好云九姬的师母张玉影,让她老人家替她说话安排未婚夫跟她独处,他又是以这样的方式冷落她。
她恨,恨他的无情,恨他心里永远住着云九姬,从来不把她放在眼里,从来无视于她的付出……
“元修,你总是这样冷漠,你能不能放下书好好听我说话,我只想陪着你将来给你生好多好多的孩子,安静的当你的贤内助。这么多年来无论你是贱民也好,是无极阁的学子也好我从来没有变过心。我是你的未婚妻,你就不能多给我一些耐心,让我知道我不是可怜虫。”她激动的放下茶盏,夺下他手中的书眼泪婆娑,幽怨的扑倒在他怀里。
白元修皱眉,不料让她抢了书不说还结结实实扑个满怀,推开她道“诗诗,不要这样。”
她迷恋着他淡淡的皂角味,迷恋着他怀里的温暖哪里肯放开她,更是紧紧的抱住他,“不,我不放开你,元修我是你的未婚妻,你不能对我这么冷漠,就让我抱抱你好吗,就一会。”
厌恶的感觉噌噌上涨,白元修无法容忍她如此抱着他。这样亲密的举动,这样没尊严的恳求只会让他对她更讨厌,他厌烦的一把推开她,“李诗诗,你冷静点,你要失态到几时?”
因他一时情急推的力气大,李诗诗重心不稳狠狠的跌在地上,剧烈的痛疼让他绝望心寒,她对她已讨厌到了这种地步,真是不甘心啊!
她趴在地上,声泪俱下控诉道“白元修,我就这么让你讨厌吗?你确定要这么对待我?真是无情的刽子手,好……好,我会让你后悔,你一定会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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