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的余光扫到了旁边两个大灯泡,叶初收回笑容,对严诗意道“还没给你介绍,这位叫严儒南,是你侄子,这个叫木目天是他伙伴。”
“严儒南?”严诗意明显惊了一下,但还是从严儒南脸上看到了几分熟悉。
“严崇德的儿子, 那个老家伙现在也该80了吧,你看起来才30岁,是老来子。”
“您是诗意姑姑?”严儒南那个心惊啊。
严诗意笑着的脸一下就垮下来了。
“难为你还记得我。”
“刚刚我们还在和老大念叨着您,天哪,虽然我从出生起就没见过您,但是父辈们时常提起您。”
“提起我?他们说我什么?家族的耻辱,还是不要脸的贱妇?”严诗意语气冷然,显然她恨透了自己曾经的家族。
严儒南一下慌了,没想到姑姑严家的恨意会这么深。
“不是, 姑姑您听我说。”严儒南摆手。
“不必了,都是一些陈年旧事,现在提起来又有什么用?你大可回去告诉他们,我对严家没有任何企图。”
老太太看起来慈眉善目,可芯子却是个刚硬的。
苏醒坐在一旁,用打量的眼神瞧着严儒南。
而另一边的木目天身子都僵了,在这位美艳明亮的女子眼下,他承认自己是个没出息的家伙。
苏醒那张脸精致程度虽不如大佬,但也不遑多让,只不过大佬脸上未施粉黛,气质极为清冷。而这位苏小姐就不同了,她的美极具有侵略性,被她盯着,木目天感觉十分不自在。
虽然苏小姐的盯的点并不在他身上,而是在旁边老板那儿。
正待剑拔弩张时,叶初电话响了起来。
屏幕上闪烁着一个大大的昌字。
“喂,妹妹呀你在家吧,我现在在门外哦, 我给你带了你最爱吃的烧鹅。”叶其昌拄着拐杖站在叶初家门口,后头跟着两辆车,都是保护他的人。
叶初打开门把叶其昌迎了进来,小院儿今天格外拥挤。
“诶,这些个是?”叶其昌看向叶初,他一身唐装,脚上踩的确实叶老太太给他做的老京都布鞋,看起来十分接地气。
严儒南一眼就认出叶其昌,正张着嘴巴呢,只见转了个身,看到来人,又淡然的转回去。
苏醒不由得握住了母亲的手,片刻,后背开始冒汗。
“这是叶其昌老爷子,我和他关系不错。”叶初并不打算在严儒南面前暴露身份。
严儒南和木目天站起来给叶其昌鞠了一躬,道“叶二爷爷。”
“嗯,小伙子是严家那个吧, 今年多大了?”
“呃, 三十了。”严儒南回道。
“哦, 年纪不小了,还没找老婆啊?”叶其昌将拐杖交给保镖,而后拉着叶初,让她先坐下来,自己才落座儿。
“啊,哈哈,是呢,不着急的。”尼玛,见到长辈果然逃不开这个宿命似的话题,他母胎单身到现在,确实没有那个心思,反正家里面的人也不急。
木目天在心里道是不着急,都以为你喜欢男人,当然不急。
“老头子也不急。”叶其昌摆摆手,将手里的纸袋放到桌上,小心打开,然后拿出里面的盒子。
严儒南“???”
叶其昌忽而转头看向叶初旁边的苏醒,他进来时眼里只有叶初,还没注意到旁边坐着一老一小两个女人。
严诗意头偏了偏,不让叶其昌看到他的脸,叶其昌心里闪过莫名的熟悉感。他站起来,绕过叶初走到严诗意面前。
诗意……
“诗意,是你吗?”
叶其昌由惊讶转为静静凝望,严诗意受不了叶其昌的眼神,抬手在叶其昌面前扇了扇,看着叶其昌一张皱巴巴的脸,怯怯道“是我。”
“我没想到还能在这儿见到你,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叶其昌想拉严诗意的手,手指颤了两下,还是放下了。
“你们两个先回去,有事我会联系你。”叶初对严儒南和木目天下逐客令,两人哪里敢停,到了声别就赶忙往外走。
严诗意低着头,沉默几秒后,回答“还好,在s市的疗养院。”
“那你……”叶其昌还想说什么,但开口后发现没什么话题可以说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两人有故事。
苏醒站起来捏住轮椅的推手,叶初抚上她的手腕儿,小声道“别走,你跟我进去谈谈。”叶初指了指屋内。
苏醒没办法,她只能跟着叶初走。
“我对你的身世一直有所怀疑,直到今天我终于确认。”
“什么?”苏醒对上叶初一张微笑的脸,她有一刻失神。
关于她的身世……
“你知道我和你妈妈是一起长大的情分,虽然时隔多年,我依然记得当年那个怯懦的小女孩儿,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感觉到你身上流着叶氏的血,而你见到我的第一眼就认出我是你母亲供在长生牌位上的那个人。”
“可这又能证明什么呢?我流着叶氏的血又能怎样?我们家户口本上只有我和我母亲两个人的名字。”苏醒当真是人间清醒。
叶氏的血很金贵吗?
有什么了不起的?
“我想你误解了我的意思,我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毕竟我缺失了这么多年,中间发生了很多事都是我不知道的,你的母亲是我最好的朋友,在我失踪之后,我能想象她过得有多么艰难,这也是为什么我回来之后第一时间找的是她而不是我叶家的血亲。”
淡淡的语气,浓浓的情感。
这是亏欠,也是在尽量的弥补。
“今天我彻底弄明白了,这是他们老一辈的缘分,我看你刚才的表现,你知道真相,而聪明的你也应该能想到迟早会有这么一天,我只有一句话,当这一天来临的时候,请你不要阻止他。”叶初可谓语重心长。
一个还剩十年的生命,而另一个不足两年。
如果中间出现了什么误会,希望他们能够在最后的日子解开。
苏醒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喜欢大浓妆和旗袍,说话夹枪带棒的,在叶初看来,这不过是用来伪装自己的手段。这也是当年严诗意用过的手段,说起来还是叶初教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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