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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帝王向来多疑
    且说钟离宣一路带兵到了凉州城,倒是将整座城划成自己的地盘,凉州城易守难攻,想来就算是聂荣,想啃下这根硬骨头也得耗费不少力气。

    钟离宣能选择凉州城并非偶然,举事之前召集了诸多能人异士,其中不乏一些富于谋略之人,想来在此之前早已考虑好退路在哪里。

    虽然聂荣已经从盛帝那里要来了赐婚的圣旨,可一时半会儿倒也没法立即成亲,毕竟天盛未平,总之内忧外患。

    聂荣不会蠢到这个时候举兵兴事,总得先将大大小小的忧患解决之后,再考虑下一步。

    盛帝赏赐的大宅院是在京都城寸土寸金的地界儿,离着燕王府倒也不远。

    不晓得究竟是碰巧,还是有意为之,这事儿,恐怕也只有盛帝自己清楚。

    宅院里边儿倒是雅致得很,方一进去还瞧见正中央有个硕大无比的演武场,两侧的架子上摆着各种兵器,上面还站着两个人。

    正是聂荣和聂非罗。

    “父亲为何要将邵家那位姑娘同我放在一块儿,儿子分明就不识得。”聂非罗也是方才知道那圣旨上的内容。

    “不是邵家也可以是别的家,原本订的是顾家,只可惜被那谢家小子抢先一步,不过倒也无妨,现今那位顾家小姐不早就命丧黄泉了么?”聂荣仿佛是在谈论一件物品,聂非罗听得颇有些不舒服。

    瞧见聂非罗仍是皱着眉头,聂荣又接着道,“邵家官职不低,在这朝中也有立足之地,娶了他家的姑娘,对你是百利而无一害。”

    聂非罗看了聂荣一眼,总归他是拗不过自己父亲的,向来他都是这般独断专行。从小到大,自己的一切都是他安排好的,包括原本想着教他武艺。

    只是自己太没天赋,聂荣也是花了好长时间才接受了这个事实,正是因此,他才能读些自己喜欢的书。

    聂非罗自嘲般地笑了笑,“父亲是为我好,一切就都交给父亲来做罢。”

    聂荣全然没听出自己儿子语气中的讽意,或许是听出来的,只不过不以为意,也没必要特意提起来就是。

    回到自己房间之后,聂非罗屏退身边候着的小厮,一个人在窗前站了许久。

    顾家那位小姐他早就知道,原本听聂荣告诉他给他寻了个合适的人家,这件事情早在几年前就已经定了下来。虽然当时顾家小姐与钟离宣身上还带着婚约,不过那又怎样,到时候只管拆散了就是,不管用什么样的手段。

    听闻京都城顾家太傅的千金,自大骄矜,又是草包得很。

    聂非罗反倒是觉着很有趣,草包千金配上他这样一个废物,不也是刚刚好吗。

    后来晓得顾家小姐性情大变,甚至是名声大燥。原来她并非真的草包,便愈发想瞧瞧这位顾家小姐的模样,虽然也见过画像,可是画像上的又怎能和真人相比。在此之前,倒是连带着与钟离宣的婚约顺利解除,说起来,也算个意外之喜,不必他们再多费气力。

    再后来,便听说盛帝将顾家小姐许配给了燕王谢筠,正是那位谢大将军留下的儿子,是自己父亲一直想解决掉的人。

    聂非罗早就猜到他们会来京都城,于是想着借此机会见见这位顾家小姐。

    谁知道到了现在,竟是发生了这般事情,不单谢筠没法子同这位顾家小姐在一块,更别说他。

    来京都城这两日,倒是一直也没见着谢筠,说实在的,他十分想见见这位燕王殿下,一来总在父亲口中听到谢家,二来也想瞧瞧究竟是怎样的人会同顾家小姐在一起。

    见过了谢筠,总归聂非罗也没什么想再做的事情。

    只是终究可怜了那位邵家姑娘。

    若不是因为他,想来也不必嫁给一个莫名其妙出现的人。

    况且自己父亲究竟想做些什么,聂非罗隐约也知道些,虽然聂荣一直都是瞒着他准备各种,但是聂非罗时时都在聂荣身边,或多或少地也能猜出些东西。

    聂非罗也没见过钟离宣,不过对于钟离宣的事情了解的倒也不少,之前派人来调查顾淮叶的时候,自然是将这位三皇子殿下一并查了个清楚。

    起码表面上的事情都查了个清清楚楚。

    这位三皇子殿下从前还未解除婚约的时候,就同那位顾家的二小姐关系不明不白,两人之间定是有什么猫腻。

    记得顾家小姐似乎落了回水,那位三皇子殿下和顾家小姐这个妹妹可都是在场的。

    聂荣近些日子定然会去到凉州城,将钟离宣的事情了结,等再回来要面对的就不仅仅只是盛帝这边,还有其他人。

    至于这个其他人是谁,就得看哪方的利益更大。

    虽然万寅嵩打的什么心思他不清楚,但是只要暂时不会互相危及到各自的利益,就算是暂且合作些又有何不可呢。

    “对了,父亲可有听说太子殿下的事情?”

    聂荣点点头,今日京都城早传遍了太子府大火的事情,只说是昨日夜里混乱之际被人故意放了火,整座府上的主子下人全部命丧火海。

    “兴许是那位逃出去的三皇子殿下所为,毕竟也只有他的动机足以让他冒险去做这事儿。”

    聂非罗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如果真是这位三皇子殿下做的,未免也太蠢了些。

    那位太子殿下本就是苟延残喘,活不长久,何必现在多此一举。

    既脏了自己的手,实际上仍旧是什么也没做成。

    “父亲怎么看?”

    “无用之功而已。”半晌又道,“黄毛小子而已,不足为惧,你只管记住我说的,这整个天盛都是聂家的。”

    若是这话被盛帝听了去,抑或是被京都城随意一人听了去,只怕是都会引起轩然大波。他们心心念念的,英勇杀敌的聂大将军,竟是抱着这般的心思,实在是难以置信。

    “父亲为何要这般做?”聂非罗不止一次问过这个问题,只是聂荣从未正面回答过,甚至每回都是一副避如蛇蝎的模样。

    这次聂荣神色微微松动了些,只是依旧没有给出真正的答案,“自保而已,帝王向来多疑,最好的法子不就是取代帝王?”

    聂荣这话说得野心勃勃,试问满京都城谁敢将这话摆到明面上来说。

    自然是没人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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