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乐瑶到了天盛,暗中派人送去密信给谢筠,约着三日后在望江楼见面。至于为何会选择望江楼,一来是望江楼人来人往不会引起怀疑,二来是就算中间出什么岔子,也能快些逃脱
“信送到了吗?”楚乐瑶由着身旁的侍女为她描眉。
屋里站着黑衣男子应声,“被那位管家接过去,想来这会儿应当已经到了燕王手上。”
“没有留下什么尾巴罢。”
“贵妃娘娘放心就是,方才那信也是寻得街上的小乞丐过去的,便是燕王来查,也查不到我们身上。”
“那便好,你且下去就是。”
且说现在燕王府。
谢尉一早起来就被被小乞丐塞了封信过来,又没说是给谁的,想着或许是给自家王爷的,可那信封未免太破旧了些。一时也摸不准,又怕里头是什么不好的东西,只得擅自打开瞧了瞧。
这一瞧可不要紧,那字迹分明就是女子的,娟秀小巧,只说了句“三日后,望江楼”。所以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哪家的姑娘来寻自己?
谢尉摇摇头,怎么可能,这京都城他认识的女子不过就自家王妃,还有长宁公主,偶尔搭过两句话,还是在同他打听上官鹤的事情。
不是他,那便只剩自家王爷了呀。
若问为何不可能是谢山,谢尉只有一句话,“他太丑了,姑娘家瞧不上!”
不知名女子私下约见自家王爷,这又是什么意思,谢尉思绪翻飞,设想种种。
此事决不能让自家王妃晓得,这才成亲多久,竟是勾搭上墙外的花花草草,未免太过分了些。不行,他得找找自家王爷,好生劝上一劝,顾家小姐不容易,现今他俩走到这一步也不容易,哪能教外头的小婊婊破坏了感情呢。
只是这会儿自家王爷在哪里呢——
顾淮叶堪一睁开眼就瞧见一双潋滟着情意的眸子,眼角带着些红意,唇角微微扬起,“醒了?嗯?”
谢筠将头埋在顾淮叶脖颈一侧,轻笑,“王妃昨夜睡得可好?”
现在的谢筠哪还有往常冷淡矜贵的模样,顾淮叶打算说些什么,却是倏地被人将唇封住。
只是下一刻,什么旖旎,什么缠缠绵绵,全数没有,就听着咣咣的砸门声,“王爷——”
谢筠颇为不耐烦地起身,阴沉着脸将寝殿的门打开,就瞅见谢尉在外头举起手还想着再砸上几下。
“王爷。”谢尉乖乖巧巧地站着,双手奉上那信封,语气有些古怪,“王爷好生瞧瞧。”
也不晓得是故意还是怎的,今日谢尉的声音似乎比往常要大上许多,瞧着倒像是生怕顾淮叶听不到一样。
谢筠拿着那信封缓步走过来,眸中闪过一丝冷意。
“怎么回事?”顾淮叶抬头看着谢筠,身上披了件薄薄的外裳。
谢筠顺手将那信纸递给顾淮叶。
“谢夫人吗?”
谢筠点点头,他倒是告诉了顾淮叶许多从前的事情,顾淮叶也知道了谢筠这么些年过得有多不容易。
谢筠稍大些便着手调查当年谢从南身殒之事,总之整件事透露着不对劲。依着谢从南这么多年的经验,决计是不可能剑走偏锋,带着那样少的人手去挑衅凉国。这其中定是有被埋藏在深处的秘密。
秘密越挖越多,距离真相也越来越近。
直到谢筠亲自出征凉国,而楚乐瑶找上了他。楚乐瑶当初把谢筠送到天盛,是怕谢筠拖累她,只是后来发现谢筠似乎还有些利用价值,或许可以帮着她走得更长远些。所以特意找上了谢筠,谢筠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而在楚乐瑶看来,谢筠对她还是有些情意在的。
只是不晓得楚乐瑶为何会这般觉着,毕竟当初抛弃谢筠的人是她,现下想利用谢筠的人也是她。
谢筠之所以会眼睁睁看着万寅嵩聂荣两人串通好对付盛帝,而后又愿意和万寅嵩一并对付聂荣,不过就是因为清清楚楚地知道了当年的真相。
只可惜不管是盛帝还是聂荣都当他查不到,当他不清楚。
自以为是!
除了盛帝和聂荣,楚乐瑶在当初的事情中也没做什么好事。
谢筠生得貌美,大部分还是遗传了楚乐瑶,那位凉国国主觊觎楚乐瑶的容貌,早就恨不得将楚乐瑶带回凉国。而楚乐瑶当然晓得白司的心思,也是偶然得知了聂荣和盛帝的计划,一来为了自保,二来为了今后的生活,立马便攀附上白司。
如今想也知道来天盛见谢筠是为了什么,无非就是想借谢筠完成自己的打算。
“去见她吗?”
顾淮叶拉住谢筠,静静地望着他。
“自然是要去的,就此了结罢。”谢筠没有告诉顾淮叶的是,无论是在大婚之前,还是在更早些时候,楚乐瑶都没闲着,迢迢千里派人来天盛想着做些别的勾当。
望江楼。
楚乐瑶早早便准备好一切,只等着谢筠前来。
良久。
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楚乐瑶备了一桌子的菜肴,瞧见谢筠进来,赶忙站起身来,“筠儿。”楚乐瑶是个美人,所以说美人迟暮依旧是美得不可方物,也难怪当初白司冒着风险也要得到楚乐瑶。
只是终究可怜了谢从南,到死都没看清这个女人的真面目。
“应当是贵妃娘娘才对,不必对本王这般殷勤,倒显得你我二人甚是相熟一般。”谢筠避开楚乐瑶,自顾自坐在一旁倒了一杯酒水。
“筠儿同母亲一起回去凉国罢,国主都答应下来了,只要是你愿意回去,他便将国主之位给你。”真不晓得楚乐瑶是天真还是蠢,白司这样说了,她竟也这样信了。
谢筠可是姓谢,是谢从南的亲生儿子。
“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本王是谢大将军谢从南的儿子,同那位凉国国主可没有半点儿关系。”谢筠微微垂眸,等着楚乐瑶接下来的话。
“国主他相信你是他的骨肉,你我二人是亲生母子,做母亲的又怎会害你?”楚乐瑶泫然若泣。
“相信?”谢筠眸中掠过一丝嘲讽,白司怎么可能相信,也就是楚乐瑶自己想不明白而已,“贵妃娘娘不必在这里装什么母子情深,您生我却未曾养过我,这些年怕是有用到本王的时候才会想起本王来罢。如今这会儿,莫不是那位国主心生厌弃”
楚乐瑶冷哼一声,既然谢筠这般,那她也就直截了当些,她就不信谢筠对国主之位没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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