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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四 像鸟
    “本王不和醉酒的人讲话,你先把自己捋清楚。”

    秦怀瑾酒量很好,在他记忆中还没有喝醉过,和逾明绛衣他们喝酒也只见过烂醉如泥的人,何曾看见小姑娘这样娇娇俏俏的模样,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好在这时候有一阵风吹了进来,舒意似乎有些怕冷,躺回了贵妃椅,拉过一张狐皮毯子盖在自己身上。

    “王爷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喜欢什么?”

    “鸟儿。”

    他的声音很好听,带着一种沉稳的沙哑,这个时候有些无奈的语气令声音柔和了下来,像是有些粗糙的手指抚摸过柔软的丝绸,令人心痒痒的。

    “王爷喜欢鸟儿,为什么?”

    “那有那么多为什么?喜欢就是喜欢。”

    其实他是想着自己家的猫儿最喜欢扑鸟儿玩,为了糊弄过去才随口胡扯的,哪里有什么理由。

    “我告诉你吧!”

    也许舒意真的很愿意见秦怀瑾吃瘪的样子,也许是她真的很喜欢鸟儿,但是在那个时候根本没人在意那些,她讲话的时候神采奕奕,像极了冬日的雪花。

    “因为鸟儿可以到好多地方,我也想去好多地方。”

    “我记得从前有个人和我说过,一个人的口味最好杂一点,从上京城的腊味合蒸到新平的玉麟香腰都尝尝,耳音要好一点,能多听懂几种方言,合晖话,南越话,大渊话。否则,是个损失。”

    秦怀瑾觉得有些奇怪,怎么今天所有人都说这种话,好像都是在撺掇他去云游四方,走遍天下一样。

    “怎么说,你去过很多地方?”

    “比王爷多的多。小时候父亲带着我几乎走遍了大渊,特别是那些风景秀美的小村落。之后跟着阁主去了合晖,也看了很多地方,那里的山要险些,水要急些,人却内敛些。后来我中毒,哥哥带着我去南越求药,不仅带回了荆芥,也看见很多奇花异草。”

    “王爷在宫里长大,当然是不知道的,高高的宫墙那里比得上新平的青砖小瓦?要是以后有机会,我带你去玩!”

    秦怀瑾看着她这副不可一世的样子,真的准备走了,再这样下去他的表情管理可能要失效了,以后还怎么和他们玄雾阁谈事情?

    “行,本王先走了,你清醒了记得来摄政王府找我。”

    “秦怀瑾,我要杀了你!”

    “嗯?”

    刚刚不是还好好的,怎么转脸就要杀人了?难不成是在说梦话?

    “老皇帝死了,我要报仇的对象也没有了,但至少我不能让秦家人安安稳稳地坐在我父亲的尸体之上!”

    秦怀瑾看着叹了口气,睡着了还不忘这些事情。替她拉了拉毯子,留了个字条让舒意醒了找他,随手拿了个小酒坛子就放在纸条上,谁成想突然被舒意抓住了手。

    “放开,乖。”

    “王爷把这坛酒拿走吧!免得别人说我们玄雾阁小气。”

    看着她那不依不饶的样子,秦怀瑾只好取下身上的玉佩,把酒给拿走了。今天来的还真不是时候。

    “主子!”

    一回王府就看见伐漠在门口张望。

    “主子我等你好久了!……唉,这不是上京城城门口的那家女儿红嘛!王爷你大晚上去买醉了吗?”

    秦怀瑾才从舒意那里出来,已经没什么心力了,伐漠又来吵嚷,实在是受不住。

    “你喜欢赏你了。”

    “真的!谢谢主子!”

    伐漠抱着酒就要离开,没想到主子今天居然这么大方!什么都没干就赏他酒,以后还是多在主子面前晃晃比较好。

    “慢着,你来有什么事要汇报吗?不要说你是知道本王带酒回来,所以专门在这儿堵人的。”

    “怎么会,当然是有正事!……我,我好像忘了。”

    都怪主子今天脸上表情柔和,还难得和他说笑了几句,导致他一点紧迫感都没有,什么都忘记了。

    “那你就在门口吹着风冷静一下,想好了再进来。”

    伐漠苦着脸出去了,也不知道这到底算好运还是厄运啊!算了,有酒就好,可以原谅。

    “伐漠,把酒放下。”

    ……,这就是彻彻底底的厄运了,天呐他刚刚找主子究竟是为了什么来着?

    在外头想了一夜的伐漠昏昏欲睡,突然闻着房间里面的酒香,灵光一闪,冲进了正厅。

    “主子!想起来了,孙太尉派人送了块印泥来,你去看看吗?”

    秦怀瑾素来喜好广泛,印泥刻章算是一个,有好东西怎么会不欢喜,他当即跟着伐漠去了库房。

    伐漠还以为昨天主子是逗他玩的,没想到那坛酒还真被主子给喝了,心中有些痛,但也不敢开口。

    摄政王的名声响亮的很,所以一般东西都入不了他的眼,孙太尉昨儿来送东西都时候主子在和机变营的人商量,伐漠说不方便,那太尉就把印泥留下了,秦怀瑾这才去看,也免了一番应付。

    送来的是一块“大劈砂”,这是朱砂里最贵重的。大劈砂深紫色的,片状,制成印泥,鲜红夺目。秦怀瑾见过一些有年头的画,纸色已经灰暗,而印色鲜明不变。大劈砂盖的图章可以“隐指”,就是用手指摸摸,印文是鼓出来的。他的画室的书橱里摆了一列装在玻璃瓶里的大劈砂和陈年的蓖麻籽油,蓖麻油是调印色用的。

    “这一块成色倒是极好,难为他可以弄到这样的东西。孙太尉就没说有什么事要帮忙吗?”

    “这……”

    “该不会是他那个女儿又闹了?”这来来往往几回,秦怀瑾也算看透了这个孙宛芳的路数,还真是没见过这样死皮赖脸的人。他嫌恶地把那印泥丢到一边。

    “得嘞,我这就把东西送回去。”

    伐漠看脸色的功力已经炉火纯青,秦怀瑾这个样子,分明就是对这个孙小姐厌恶至极。

    “等等,不着急,我听说陆扬波前几天去了长公主府?”

    “是。”不过这和孙家有什么关系?陆少爷和长公主,这两个人和孙太尉怎么也扯不到一起去啊。

    “你去把陆扬波叫来,就说我有要事相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