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鑫宇讲完他的故事之后，四周有些安静。
只有夜晚河边的青蛙在呱呱叫着，应和着荒草间的虫鸣……
还是一向活泼的二狗先打破了沉默，他问我。
“吴小哥，这厉鬼说的话是真是假？”
我点点头，轻声道。
“应该是真的。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先搜魂确认一下……”
说话的同时，我已经发出一股炁，笼罩着卢鑫宇。从他的魂魄之中飞快地搜索着对应的记忆。
一般情况下，“搜魂”这种手段，正派修士不怎么使用。但师父说只要确定无愧于心，用用也无妨……
眼前这卢鑫宇毕竟是“杀人恶鬼”，虽然我能感觉到他应该没有说谎，但谨慎无大错啊！
更何况我的修为实力远远高出他，搜魂并不会带来什么损伤。
几个呼吸的时间之后。
我收回了炁，看向“厉鬼”卢鑫宇的表情比刚才稍微缓和了一些。
“说起来，你也是一个被命运愚弄的可怜人啊。”
或许是因为我这句话，他顿时感觉到了希望，抬头看着我道。
“高人，所以我……”
我抬起手，打断了卢鑫宇的话。
“虽然你很可怜，这宋志华也是一个渣男。但说实话，你女儿的死……主要还是自己过于轻信和脆弱。被渣男骗了，那就去报复渣男！自我伤害，上吊自杀，真不应该。”
“宋志华罪不至死，惩罚略重了……当然，因为我本身也痛恨这种故意欺骗别人感情的家伙，死了就死了吧。”
“还有你曾经作为邪修的鬼仆爪牙，相比也害过不少人。虽然是被邪修指使控制，你自己无法反抗，但终究是有害人的事实。”
“所以对你而言，哪怕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就这么放过你肯定不可能……”
我捏着下巴，思索片刻，看向老曹。
“老曹，这只厉鬼……你觉得该怎么处理？”
老曹想了想，慎重地开口道。
“它虽然没有多么大凶大恶，但身为杀人不少的厉鬼，还是让人有些担忧。既然邪修能够将其收为鬼仆，那么我想小吴你也可以吧？有一个正派的主人，想必能够很大的限制它。”
啪！
二狗拍了一下手。
“曹棺匠说的有道理啊！吴小哥你就收了呗。好好管教管教这水鬼。”
呃……
我有点无语。
本来是想问问大家的建议，结果全都让我把这只厉鬼给收了？
我简直是哭笑不得。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有些道理，便开口道。
“不如这样好了，我先施展符咒，将这厉鬼收为鬼仆，纳入我的完全掌控之下。然后，我会施展阵法，将他困在这段河域中十年好好反省！”
“这十年时间，不但不允许干任何的坏事儿、恶事儿，还必须做好事赎罪。比如有人落水，帮忙救人。有人船坏了，帮忙救人……等等。”
我一边说一边看向卢鑫宇。
“简单地说，就是罚你做一个专门救人、专门做好事的水打棒！你，做得到吗！”
水鬼赶紧点头。
“做得到！我能做到。高人……我大仇已报，在人世间也无亲人牵挂，本来就孑然一身了。只是不想魂飞魄散而已。高人收我为仆，给我指派差事，求之不得。”
见这水鬼还算识相，我也就不再多啰嗦什么。
当即便施展法术，和他订立了“主仆契约”——彻底掌控了他的一切——就和胡小月一样。如果叛逆，我只需要一个念头，就会灰飞烟灭！
接着，我又沿着旁边的小河岸布下了封锁阵法，将范围划定在南北三里长的流域内。
往后十年时间，这三里长的河段，就是卢鑫宇“生活”的地方。
他还需要帮助在这条河段出现危险的村民们，算是做好事赎罪……
“好了，事情已经安排完毕。你可以开始新的生活了。至于宋志华变成的这具尸祟，你就别打主意了。我会把它的尸气彻底磨灭，然后作为普通的尸体下葬。”
“是，奴仆谨遵主人命令！”
卢鑫宇抱拳拱手，只不过眼角余光偷偷看了一眼那尸祟，还是有些失望。
我当然知道他的心思，便解释说。
“你放心，既然知道这宋志华不是什么好东西，自然不会让他的尸体在风水宝地顺利下葬。但他的罪过也不能说穷凶极恶。所以我会略施小计，让那风水宝地变成普通的阴宅，既无好处，也无坏处。”
卢鑫宇脸上显出感激和羞愧的表情。
“多谢主人！奴仆这点小心思，瞒不过您的慧眼。”
我摆摆手。
“行了，别拍马屁了。十年的时间，好好在河里赎罪吧。去吧！”
说着手一挥，发出一道炁流。
卷着卢鑫宇，飞入了旁边的河水里……
接下来，抬棺出殡自然是要继续进行了。
二狗跑回梨树沟村，通知宋子周等人事情已经解决，恶鬼被赶跑，尸变也结束，可以继续来观看葬礼。
只不过经过刚才那么一番折腾，宋家的亲戚哪里还敢去？
死活不愿意再出门了——连宋志华的媳妇儿都抱紧了自己儿子，不愿意再大晚上的走夜路去看变成尸祟的丈夫下葬了。
只有宋子周夫妇，两个老人在二狗带领下，彼此搀扶着坚持要亲眼看到儿子的尸体下葬。
即使宋志华是个人渣，但也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
下葬之后，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
老两口千恩万谢。
夜晚山中危险，考虑到安全问题，我们把宋子周夫妇送回了家。几人这才慢悠悠地往两河镇走。
路上，大家又闲聊起来。
“吴小哥，我听说正统法术修行者，一般都能活得比较长啊？一些厉害的，甚至能活一两百岁。”
大牛憨憨地问。
我点点头，笑道。
“确实如此。基本上到【凝炁化实】稍微厉害一点，就能活个一两百岁了。如果是那种特别执着于活得久的，刻意修炼养生延寿方面的法术，活个几百岁都问题不大。”
嘶！
大牛等人倒吸一口凉气，显得非常羡慕。
老曹倒是看得开。
“人活一世，重要的是能否活出自身的念想，何必在乎那么长的寿命呢？”
二狗嬉皮笑脸地开玩笑。
“那估计等我们都老死了，吴小哥都还年轻力壮呢。咱们可说好了啊吴小哥！等我们老了，你可得亲自出手，给我们选一块上好的风水宝地当阴宅啊！”【1】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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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
【说】
老曹也逗趣。
“你们还早着呢，我怕是没多久了！”
我白了他一眼，有些不满地说。
“老曹胡说八道什么呢！你也才六十来岁，身上的腱子肉比年轻人还硬。活个百来岁问题不大，还早还早。就算你活不到一百，以后我用丹药吊命也给你吊过一百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