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公子挥手让身边的侍卫出去听消息。他则坐在那里和蝶衣对视。一双美目深潭无波。
此时,还不到正午,阳光自窗外斜斜的洒进屋内,似金线跳动,白色的袍子氤氲在一片光影里。
须臾侍卫回来俯身在白衣公子耳边耳语了几句。
白衣公子自锦墩上站起来,好看的眉毛皱在了一起。
他瞅了蝶衣一眼,朝另外一个侍卫说“送他回去。”说着就要走。
看他架势,难道是徐万里出了什么事?徐万里可千万不能有事,她心中一急,出口喊道“公子可知破围之法?”
白衣公子立时站定,转身看向蝶衣。
他命蝶衣起来坐到桌边矮凳上。
蝶衣站起来,朝白衣公子作揖道“劳烦公子派人通知我家人,说我一切安好,让他们在客栈静心等候。”
白衣公子盯着蝶衣,点点头,吩咐人照做。
蝶衣这才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伸出白皙的手指,端起茶杯,品一口。她此时不知,因着先前晕迷,那些人朝她脸上泼水想弄醒她,脸上的灰污已然尽去,只下巴上还残留些灰渍,露出白嫩的皮肤,清秀的脸庞。
“长蛇阵,威力在两翼骑兵,灵活机动……”她缓缓道来。
……
蝶衣回到客栈的时候,外面的天空还非常闪亮,阳光斜斜的透窗而入,照耀在她清瘦的脸上。
站在窗前,想着适才在白衣公子面前说出破阵之策后,他脸上毫不掩饰的惊诧——
“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白衣公子问。
家住哪里可不能告诉你,告诉你,你一查就知道我是女的,你们这些男人肯听女人的话?
蝶衣想了想说出了大牛住的镇子名字,“叫我楚蝶衣就行了,我哥哥大牛和徐城主是兄弟,大家都是一路人。”
她想攀关系,白衣公子或许就不会去查她。
白衣公子却露出怪异的表情,一路人?!
……
却说这夜,皓月如练。丰州城外,众多官兵安营扎寨,他们在此围城已快四十天了,吃着越来越差的军粮,心里怨愤渐渐滋生。
况且很多人都是被强征从军的农民壮丁,或者是迫于沉重的生活负担为逃避徭役不得不入伍的人,没有对朝廷的信仰,又有多少人肯真心为朝廷卖命呢?
夜里只听得田间地头熟悉的蟋蟀虫鸣,心中渐渐泛起思念家乡的惆怅。
“……郎心真如铁,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夜风中,不知哪里传来女子美妙的歌声,在众兵士耳边回荡,如倾如诉。
铁血几十日,如此美妙的女人的声音听在士兵耳中,简直如天籁一般,十分熨帖。
士兵们都听的痴了,抬头望望天上的月亮,有的人想起家中的恋人妻小,再看看自己身处战场,不知何时就没了性命,不觉悲从中来。
细看去,那巡夜的士兵都慢了脚步,神情呆楞,作为长蛇阵关键所在的骑兵,此时马放草场,盔甲落地,正是最松懈的时候。
歌声持续的唱着,丰州的城头上,一名高大威武,着虎头金甲的将军,趁夜巡视,与士兵交谈,命他们打起精神来。
只见他虎背熊腰,面容俊朗坚毅,男人的线条刚硬的勾勒出他脸上的沧桑,浓眉虽拧着,但一双虎目不怒自威。此人正是丰州的领头人,徐万里。
徐万里在城楼听到敌营周边的歌声隐隐传来,听曲意好似是思念传情,再看敌营灯火中人群似有松懈之意,不觉心中一动。
忽然,他察觉敌营后方似有异动,忙唤身旁一儒生打扮的人向前“蔡公快看!”两人急急圆睁双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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