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是要分的,只是,她还以为不会来得这么快。
也许,长痛不如短痛?
莫颜脑子嗡嗡的,什么也没说,更没有问为什么。
她默默为冷北晨搭了脉,确认他的内力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抓起地上的衣服,进了卫生间。
冷北晨望着女人白得发亮的小身板消失在洗手间的门缝里,眼角一片猩红。
他一定是疯了,“分手”这两个字,怎么能轻易说出口?
越想越自责,他扬起手掌。
“啪!”一声脆响,他狠狠甩了自己一耳光。
他白皙无瑕的脸庞顿时被他自己打得高高肿了起来,五指印清晰可见。
冷北晨在卫生间的门外不断徘徊,他是该道歉呢,还是该道歉?
他凝视着紧闭的门,一丝他人生中罕见的紧张牵扯着他的神经。
这么久还不出来,女人一定是太难过了躲在里面哭泣吧?
冷北晨感到各种焦躁,度秒如年,对自己各种谴责。
他正想再甩自己一耳光,洗手间的门打开。
莫颜已经穿戴整齐,从里面走出来。
“莫颜,我刚才不是……”
冷北晨的视线落到莫颜没什么表情的小脸上。
她一点泪痕都没有?她的眼睛清澈如常,没有因为他提分手而哭?
“不是什么?”莫颜的秀眉微微一蹙,“你的脸怎么肿了?”
五个手指印,她看得很清楚,只是没有戳破他而已。
她淡定从容地从冰箱里拿出冰块,用毛巾包住冰块。
看着女人没事人似的,冷北晨身姿桀骜地靠坐到沙发上,像往常那样,等着她来帮他敷冰。
既然她没有伤心难过,那这件事就翻篇了,当他没说过分手,他也就不用拉下面子道歉。
冷北晨正琢磨着带莫颜去哪里散散心,裹着冰块的毛巾塞入他的手掌。
“你自己敷一下脸,不然会被你的手下笑的。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没等冷北晨说话,莫颜不带一点拖泥带水地转身向门外走去。
冷北晨,“……”她这也是当没事发生的意思,免得彼此尴尬?
然后,他们跳过分手的话题,自然而然和好。
“你去哪?”冷北晨一向自信爆棚。
何况现在的莫颜经常大大咧咧跟别人说她爱冷北晨,昨晚,她还主动了。
这令冷北晨深信,就算她有存在轻度背叛的情况,骨子里都是爱他的。
他颀长的身躯站了起来,打算跟莫颜一起走。
莫颜却头也不回,“我去找南木檐,你继续养伤。”
冷北晨抬起的大长腿僵在空中。
刚才提分手的自责、尴尬、内疚等所有的情绪都被胸腔里的怒火给烧毁。
他的俊脸阴云密布,黑眸里蹿起一簇簇火苗,“莫颜,你敢走出这个门试试?”
看到莫颜顿住脚步,冷北晨的怒火稍有缓解,“跟南木檐一刀两断。”
莫颜驻足几秒,缓缓转身,脸色依旧平静,“不行,我现在就要去找他。”
她必须快点去找南木檐,问到救冷北晨的办法。
“你敢走出这个门,我就去找其他女人。”冷北晨气红了眼,砸出狠话。
他以为莫颜一定会为他留下。
万万没想到,莫颜不但没停留,还加快了脚步,头也不回地跑走。
莫颜怕自己走慢了,会心软。
听到身后发出一声声巨响,她猜到是冷北晨在大发雷霆,估计病房里的豪华家电无一幸免。
坐到车里,她眼底强忍着的水光滚落下来。
长痛不如短痛,他以后会有其他女人,也一定会跟其他女人生宝宝。
莫颜抹了把泪水,启动车子。
他以后的事,她管不着,但他脑子里的炸弹,她管定了!
来到南木檐下榻的酒店,她敲开他的房门。
南木檐俊脸上的惊喜僵住,“你哭了?是他欺负你?我找他算账!”
他抓起外套就要往外冲去,被莫颜一把拽住。
“他没有欺负我,是我们分手了,我一时之间有点不适应。”
莫颜深做呼吸,努力平静自己起伏的情绪,
“你昨晚说过,今天会告诉我答案,说吧,到底如何拆除他脑子里的炸弹?”
南木檐的眸色暗了暗,把莫颜拉近房间,关上房门。
“既然你们已经分手,我们尽快完婚。”
南木檐拨出电话,“爸,我要跟燕子结……”
他话没说完,手机被莫颜一把夺下。
莫颜慌忙挂掉电话,把手机藏在身后,
“我是答应你离开冷北晨,但没有答应跟你结婚,我以后想享受单身生活,不要任何男人。”
南木檐的嘴角勾起一道迷人的弧度,
“无妨,我陪你单身,冷北晨这个大叔一把年纪了,他耗不起岁月,一定会去找其他女人。”
“这是他的私事,不属于我考虑的范畴。
但他只比你大两岁而已,你喊人家大叔,岂不是掉辈分?何况,我跟他还有一纸婚约。”
莫颜半调侃半认真,“乖,喊婶婶。”
南木檐修长的手指对着莫颜的脑门轻轻地戳戳戳,
“反正我就是看不惯他,一把年纪还抢我的女人。”
莫颜一阵恍惚,冷北晨平时也喜欢戳她的脑门,南木檐和冷北晨之间有太多想象的地方。
“你跟他,会不会有血缘关系?”
“怎么可能?我姓南木,他姓冷。再说,他阴险狡诈老狐狸一个,跟我怎么比?”
莫颜的秀眉微微挑起,南木檐大概常年在深山里的原因,虽然长着成年男人的强健体魄,却有点小孩子的稚气。
“你其实不是凶残的人,为什么想出这么损的招,把晶片改装成炸弹?”
南木檐清澈的眸子里渗出点点寒光,“他会比我更黑更狠。”
莫颜又忍不住为冷北晨发声,“冷北晨的确很腹黑,但他都是对该教训的人发狠。”
南木檐的眉头紧紧蹙起,“为什么我们说的话,三句不离冷北晨?你对他还念念不忘?”
南木檐想了想,以后,他必须让莫颜呆在他的眼皮底下,
“不结婚可以,但你要回归ISIR组织。”
“我不当杀手很多年了。”莫颜可不想再加入这个罪恶的组织。
南木檐看出莫颜很排斥ISIR组织,想尽办法打消她的顾虑,
“ISIR组织不是杀人组织,只是一个拥有理想,拥有高科技,人才济济的组织,不需要你当杀手,嗯?”
“理想?ISIR组织的理想是到处打劫,把人家辛苦几代人经营所得的财富占为己有?”
莫颜的话里饱含嘲讽,一个充满杀戮抢夺的组织,有什么资格谈理想?
南木檐被嘲讽,却一点都不生气,耐着性子解释,
“我们的手段是比较极端,但效率是无敌的。
而且我们是劫富济贫,全世界的贫困地区都有我们ISIR组织开设的慈善机构,帮助了无数流离失所的人。
只是,这项事业需要大量的资金,所以我们必须不断扩大财富积累。
所以,你当初成为ISIR组织的重要一员,是心甘情愿,认同我们的理念。”
“古代的侠义之士劫富济贫,所劫之人都是无良贪官地主奸商。
可你们呢?劫财毫无原则,利欲熏心,打着慈善的旗号做着罪恶的勾当。”莫颜对ISIR组织的谴责入木三分。
南木檐的长臂勾住莫颜的削肩,
“看来你对我们ISIR组织的误会很深,你跟我们深入接触了,自然会了解我们更多一点。”
紧接着,他话锋一转,“但我的要求,你必须答应,现在就加入我们ISIR组织。”
南木檐的褐色眸子深沉地凝视着莫颜,十分郑重地等待她的回应。
莫颜紧了紧牙根,当务之急是救下冷北晨。
“好,我答应加入ISIR组织,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吧,冷北晨脑袋里的定时炸弹,如何拆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