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宁南和宁慧雅的感情之路很坎坷,经历了家族反对,小三企图上位,“等我从战场上回来就娶你”,来自青梅竹马的未婚妻未婚夫的阻挠等多种狗血套路,最终在傅慧雅毅然决然地改姓,彻底和傅家断了关系之后修成了正果。
不过现在宁家和傅家的关系其实挺好的,主要是原来比宁云还要飞扬跋扈不干人事的宁南在结婚后一下子变了个人似的,不但在战场上屡建奇功,还以未及不惑的年龄就到达了天源的境界,让原本稍显颓势的宁家重回鼎盛时期。
所以这二人之间的感情就好比修成正果的梁山伯与祝英台,被王母娘娘封了仙的牛郎和织女,弑了母的焦仲卿和刘兰芝,此次宁南带着大军去那危险的死地,回来后二人稍微腻歪一点也是可以理解的。
“所以,能解释下我卡里为什么只剩三百块了吗?”
通讯录那边,大着肚子的宁慧雅和宁南正疯狂的秀着恩爱,好像他们离开的不是两天而是两年一样。
“哈喽?在吗?能意识到我的存在吗?”
“啊?哦。”宁南小声地“啧”了一下,嫌弃地瞅了宁云一眼“你们校长托人办的,说是为了学生的心性,暂时将你们学生的资金都投到专用的基金会里,当然作为补偿,这笔钱通常会往上翻个三五成的,还行吧。”
说着,他回忆了一下。
“大概等到你们毕业才会还给你们,不过好像说是到了假期会给你们资金的使用权,但外界的东西不能带到学院里,但刚入学是例外,所以大多数人在刚入学时会准备很多东西,因为周老为你研发的药属于治疗药物,可以邮寄到你们学院,所以我没给你说这条规则。”
这年头天赋不好都成病了吗?
宁云抽了抽嘴角,“那我现在买了东西没钱付账,你说怎么办?”
旁边,大概是学生兼职的采购中心店员正挂着营业性微笑,看着已经将挑好的单人床放到收纳空间里,貌似想要赖账的两人,手底下好像偷偷在向学校的保卫部报警。
“用积分点啊。”
“老公,来吃蛋糕,啊——姆!”
一口吃掉妻子喂的蛋糕,宁南向看傻子似的看着宁云,“你们特级班奖励的初始积分点有足足四百点,买只幻兽都都够了。”
“嗯”宁云转头,对店员说,“积分点可以吗?”
店员闻言,笑了笑,点了点头。
积分点是整数制的,最低消费也是一点,折算成现金大概能买五十多张这种价格的床了。
嘛,他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店员,提醒这些来之前没仔细看学院简介的新生不在他的业务范围之内。
“麻烦伸手。”
店员礼貌地用扫描仪读取了宁云的指纹,扣除了他的积分点。
“哟,算你请客哦。”
袁吉这个老不死的显然是知道积分点的,现在摆出一副恬不知耻的嘴脸,恶心的要死。
“那个,请问,这一个积分点能买几张这种床?”
“积分点和现金在官方银行的汇率是一比六十三万。”
当然因为亏得要死没有人会去换就是了。
“那能退给我多余的”
“校方规定积分点的最低消费就是一点实在抱歉呢。”
这个店员,说话没有停顿唉。
据说服务业干到最后就会出现各种问题呢。
“那我能用这一点积分余出来的价值买别的”
“交易已经完毕无法再添加其它货物了亲。”
“哦哦,那就,谢谢了。”
宁云挠了挠头,朝店员道谢之后离开采购中心。
“走去吃晚饭吧。”袁吉跟在他后面,也是笑眯眯的“我请客,绝对抵得上你这一点积分。”
“没胃口,快走吧。”
宁云抬头,太阳已经变得昏黄,赤红的晚霞即将送走白昼。
“快宵禁了。”
白帝学院聚集了整个星穹的人才,今天宁云能开着车从那个暗道里炸掉中央大厅,明天虫族就能带着几只翡石虫王穿过那个暗道屠戮整个白帝学院。
所以连夜加班填上那条暗道,在此之前实行宵禁是正确的选择,宁云也只能加快脚步,争取不要做宵禁之后的出头鸟,否则到时候别说那么一个小破屋子,能有个小帐篷都是万幸了。
宿醉的代价啊。
宁云想着,催动异能,再次加快了速度。
“唉,等等我啊。”
袁吉在后面用粗鄙的演技小丑似的伪装成一个和宁云差不多的中阶异能者,虚伪的喘着气,貌似跟不上宁云脚步地抱怨着。
唉。
在离宵禁还有两分钟的时候,二人堪堪跑到了那个破落的小院子。
“我就说完全来得及嘛。”
可能是做了太长时间的老妖怪,袁吉完全忘了年轻人之间该怎么相处了。
“你喜欢男人吗?”
宁云板着死鱼眼问他,手上已经准备好了水球和纸巾。
“啊?没啊,咋了?”
“那能把手从我肩膀上拿开吗?除了基佬只有认识了至少两个星期的熟人或者骗子才会这么做,前者是为了表示亲切,后者是为了转移注意力。”
“额好吧。”
袁吉讪讪笑了下,尴尬地放下搭在宁云肩膀上的手。
现在的年轻人,好难搞哦。
他干咳了两声之后,从收纳空间里拿出床和被褥,“那我休息了哈。”的说了一声之后,倒头就睡下。
这个屋子,没有灯。
明天要装一个。
宁云也拿出床铺,随意地摆放在橱柜旁边以后,催动异能,在他和袁吉两边的交界处升起一道土墙,封闭式结构,完全隔绝了袁吉睡觉时的响动。
终于舒服了。
宁云放松地躺下,在自己临时创造的小屋里安心地睡着了。
他久违地做了一个梦,在梦里,他还是个孩子,那是他在地球的时候,最初的那张脸。
他从来都是一个配角,除了出生。
无父无母,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和那些因为天道的安排不能受家庭约束的天命之子一样,只不过不同的是,那些天命之子在最后总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家,而他,在别人的人生中,永远都只是一个配角。
喜欢的姑娘认为他冷漠无情,尽管她遇到麻烦时第一个站出来的永远是宁云。
从小一起长大的,可以称之为兄弟的人从不信任他,尽管即使在孤儿院最穷最艰难时,愿意将碗里四分之三的食物分出来的人从来都只有宁云。
一起上学,考上同一个高中,同一个大学的挚友,在最后也只会在一句“优胜劣汰,弱肉强食”之后,把宁云看在他还有个即将上学的妹妹而让出的机会视为自己的能力,理所应当的收下后和宁云老死不相往来。
到最后呢,那个姑娘嫁人了,婚纱照上的她笑得像是这世界最幸福的女人,婚礼上的她哭得又是那么伤心,带着一丝祭奠的意味,对自己这苦尽甘来的结局既不舍,又无奈的,任谁看了都会心疼。
而那个兄弟就在她旁边,满脸凶相地瞪着旁边的新郎,好让他和他的父母明白,这个看似孤苦无依的姑娘是有家人的,无论这场婚姻的结果如何,她都会有一个家,一个归宿。
那位挚友混得也挺好,妹妹上了名牌大学,自己也站稳了脚跟,据说已经成了那家公司的顶梁柱,老板将他视为亲生儿子,同事将他看作指路的明星。
宁云呢?
宁云呀,他就站在那场婚礼的门口,就坐在那间会议室的窗前,远远地看着,在超脱般的微笑之后,他转身,忘记了所有执念,从此只想安静地活在他的一亩三分地里,谁也不招惹,谁也不在乎。
他最羡慕的东西就是那锅中的咸鱼,瞪着大眼睛,无忧无虑,无法无天。
他在地球的所有时间都在为咸鱼一样的生活而努力着,谁知会因为以前的善念而招惹来一个天大的恶果,一切执着都化作了泡影,他开始在系统的指引下过上了近乎荒唐的生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也不知,在他的葬礼上,有多少人会哭呢?
不,哭也太奢侈了,只要难过那么一下下,一下下就好。
只要有谁能为他难过,伤悲那么一秒,甚至更短的一瞬间,那他最初的那段人生,便能圆满了,那他付出的那些感情,也就值了。
但,宁云是配角。
配角的结局,从来都是被遗忘,不是吗?
“宁云,起床了。”
“蔚老师让我来叫你们晨跑。”
“宁云!”
在粗鲁的呼喊中,宁云缓缓睁开了眼睛。
用异能构筑的墙壁已经被季清歌一拳打碎,这间小破屋那生了锈的门锁显然也没能阻挡住她的脚步,在确认了宁云苏醒之后,季清歌朝他扔了一个包裹着白帝学院校服的包装袋。
“赶紧换上,六点之前要集合的,洗漱吃饭,然后我载着你,快一点。”
作为一个根正苗红的年轻人,季清歌拥有着另外两个老妖怪梦寐以求的朝气和活力,袁吉看着这个符合他心中季家后人形象的小姑娘,一阵欣喜。
“小姑娘。”袁吉笑着朝她搭话,“能载我一程不?”
在袁吉心中,他是一个慈祥有趣的老前辈,在季清歌眼里,这个满脸猥琐的红发少年就是一个企图调戏她的死变态。
“你谁啊?”季清歌一副看垃圾的眼神,“滚远点儿。”
说完,她直接转身,拉着刚刚穿好校服的宁云向外跑去,骑上摩托朝食堂的方向飞去。
袁吉默默地捡起季清歌扔在他面前的校服,看着季清歌和宁云远去的背影,一阵无言。
我是你祖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