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启明星实际上是靠其庞大的稀有矿藏和宜居度适中的星球环境才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的,但民间却一直流传着“无尽能源”的故事。
相传在启明星还未被开发时,有一位边境哨站的战士在天际沙漠发现了无尽能源的存在,那位战士在得到无尽能源之后便获得了至高无上的力量,在虫族战场上屡立战功,最终成为了星穹历史上的大贵族。
当然,对于星穹大多数上过十二年制义务教育, 姑且算是知道“能量守恒定律”这个常识的人而言,“无尽能源”的存在仅仅只是个可笑的故事。
“我是说,我们当然知道无尽能源是违背已知定律的,但万一它是某种新的,具有良好蓄能性的新物质呢?”自称“阿煮”的少女眉飞色舞,异常亢奋,“又或者, 它是古文明, 或者智械时期最终程式留下的超科技产物, 具有什么强化人类的特别功能呢?”
“启明星的无尽能源这个故事绝对不是空穴来风,有太多证据表明历史上真的有那位从启明星出来的战士,如果那个战士真的存在,那‘无尽能源’,也未必是个故事。”
老实说,季清歌对这些年轻人在青春期说的蠢话毫无兴趣,但考虑到这些蠢话是她那挨千刀的姐姐说出来的,她还是委屈自己听一听吧。
“往常,我是说往常,启明星那些思想陈旧的管理层是绝对不会让我们去天际沙漠的,毕竟那里好像还蛮危险的,我记得有沙漠巨蜥、毒金蝎、疯液仙人掌...还有什么来着...我想...”
“我们能直接跳到季语柔那部分吗?”季清歌一把抓住阿煮的头,边用力边微笑道,“我的力气还蛮大的。”
“噫!”
可怜的少女打了个冷战,瑟瑟发抖。
“二公主用她的权限向管理层保证以后就对启明星全体青年发布了探索天际沙漠的招募令!”
“这样才对嘛。”
季清歌满意地拍了下阿煮的头, 然后用了地揉乱她的发型,“简单明了,多好。”
所以,那个常年不出帝宫的家伙,横跨了小半个宇宙来启明星当一个开明,友好,富有冒险精神的探险家?
可能吗?
“她绝对有什么阴谋...”
季清歌嘀咕着,一把抓住想要逃走的阿煮,捏着她的肩膀,重新挂上那副挺吓人的笑脸。
“你们什么时候出发?”
“额...下周一....”
“这个热情洋溢的天际沙漠索恋之旅,算我一份。”
“啊?哦哦。”
被吓得一脸煞白的阿煮连连点头,“好的好的,你后天下午来二十六号区域考核就行了...”
“考核?”
“要,要考核的,毕竟天际沙漠好危险的...我记得有沙漠巨蜥、毒金蝎、疯液仙人掌...”
“我有事,没时间。”
季清歌说到这,想到了什么,便从项链里取出一枚赤红色的印章,递给阿煮。
“你帮我把这个交给季语柔,她知道该怎么做。”
这是季清歌专有的皇家信物, 虽说不知道这次她那个善妒的姐姐又要干什么缺德事, 但相信她也不会介意自己的计划里多一个特级异能者做苦力。
于是, 在得到季清歌的允许之后, 可怜的阿煮逃也似的离开了。
“季语柔...就是那个把番薯说成稀世珍宝,然后你还信了的二公主?”
夕云人畜无害地微笑着,她还记得那天季清歌看到杨凡老家寄过来的烤番薯时,那张黑漆漆的臭脸。
“闭嘴。”
季清歌真心讨厌这个坑过自己不止一次的姐姐,而且不知为何,她总能在各种场合遇到她,比如说之前皇室和安格尔人一起举办的和平协商研讨会啦,那个红纹安格尔长老邀请自己参加的茶会啦,二哥把自己拉过去和安格尔人签署战争协议的时候,两边贵族进行的交际舞会啦...
那时候序言星还没消失,两族仍在打仗,但依然有不少在战前结交的异族朋友在私下里偷着联系,而且安格尔人的性格都很不错,就比如说那个红纹长老,虽然她是那种“你还记不记得你小时候来我们序言星的圣殿玩,我还抱过你呢”的长辈,但季清歌实在拒绝不了她在茶会上准备的那种,用花瓣和阿波羊乳制成的小点心。
话说,如果序言星消失了,那阿波野羊也灭绝了吧?
真可惜。
“喂喂,你的魂儿又飘到哪去了?”
夕云在季清歌眼前挥了两下手,把她的思绪从阿伊波古大草原的羊群上拉了回来。
“你吃饱了没?吃饱了咱撤了,八点多露娜主演的《夭寿的马》今天首播,我得提前备好零食。”
“饱了,走吧。”
十分钟后,工厂门前,宁云搀扶着杨凡坐上了飞艇。
就在刚才,杨凡成功用一句“唉对了狼我发现你最近怎么长得越来越像女人了是我的错觉吗?”毁了他的启明星之旅,此刻他刚从厕所出来,将近虚脱,浑身无力,若不是有帝劲在身,他大概会在几小时后因为食物中毒命丧黄泉。
“也就是说,这件事是真实的,没有经过任何艺术加工?”
“嗯。”
“生嚼?”
“嗯。”
“就因为狼说那玩意儿是启明星的特产,不吃对不起来的路费?”
“嗯。”
“你应该还记得我们是坐着学校的船来的吧?来之前几天你还问了蔚老师大概十来次‘学校包不报销路费’,并且还因为大半夜打通讯吵醒她睡觉第二天被我和夕云打进治疗仪十二次对吧?”
“...嗯。”
“你知道你银行卡里的零头都够你从白帝星到启明星跑几百个来回对吧?”
“咱能闭嘴吗?”
“那我能问最后一个问题吗?”
季清歌说这话时,眼睛明亮又澄澈。
“说。”
“晶角犀的膀胱,味道怎么样...噗哈哈哈哈哈哈,不行我忍不住了夕云你来哈哈哈哈哈哈乐死我了!”
一时间,飞艇内快活的笑声此起彼伏,仿佛欢乐的酒瓶突然被打开了塞子,只有唯一的受害者挎着一张生无可恋的黑脸,望着窗外无尽的黄沙怅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