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有人在为寿诞夜紧锣密鼓地做着准备,刘病已也在忙着鼓捣着一些东西。
掖庭宫内分布着大大小小的作坊。刘病已这几日转了一下染布坊,终于找到了工匠们用以制造染料的硫磺。
刘病已又在茅厕附近的泥土中寻找一些白色霉状物。
刘病已知道,这些泥土里含有大量的有机物。
有机物以后,再经过硝化细菌的作用,就生成硝酸。
硝酸进一步与土壤中的砷、钙、镁作用,生成硝酸钾及其钙镁硝酸盐,这就是土硝。
只是各种土硝中含硝酸钾量不一,一般含百分之几。
刘病已要找的是厕所的土墙上析出蓬松白色的霉状物中,硝酸钾含量会很高,有时能高达百分之七八十。
至于提纯方法,根据土硝的成分,向土硝中加入适量的草木灰,利用灰中的碳酸钾使土硝中的镁、钙等硝酸盐转化为碳酸钙和碳酸镁的沉淀除去,溶液中剩下硝酸钾。再采用水溶解和结晶法提炼出结晶物来。
这样以来,硝石便获得了。
至于剩下的另一种成分木炭,便很好获得了。
冬季里,用于取暖的主要原料,几乎是每家每户都会聚集一大堆。
刘病已记得孙思邈的《丹经内伏硫黄法》中便有“一硝二磺三木炭”的说法,成为产生火药的“伏火硫黄法”。
真正配比起来,刘病已还是破费周折。
再根据不同比例配制好后,分别灌入细小的竹筒里。
竹筒外面写着三个材料的配比数,以便找到最佳的配比。
刘病已又将细薄麻布沾了面糊糊,裹了配比好的火药粉,捻成条状的信捻。
每个竹筒里插入一根,作为导火索。
凌晨,天还浓黑的时候,刘病已早早地起床,来到浓密的树林深处,找到早已挖好的深沟,将不同配比的竹筒深埋在坑洞里,擦着火石,点燃导火索。
“啪!”
最开始配比的竟然是极其微弱,如果噪音再大一点儿,这点儿响声根本听不见。
“嗙!”
第二个竹筒,炸起了一小片儿的土。
“砰!”
第三个竹筒竟然直接炸飞了一堆的土。
刘病已记录好第三种的配比,觉得再努力一把,或许就能成功了。
第二日凌晨,当土堆最上方的一块三十斤的石块儿被迸溅起来时,刘病已知道火药的配比已经成功了。
接下来,刘病已开始研究起了铜锣。
他想找到能够模仿打雷声音的器具。
而这样的器具还不能过大或者过于沉重。
刘病已找寻了几日,终于在一个废弃的铜锣上发现了类似于雷电的“咔”的声音。
准备齐全了这些物什后,刘病已便等待着王美人寿诞夜的到来。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王美人寿诞夜早已到来。
太阳刚刚落下山,兴庆宫内便张灯结彩,人头攒动。
酉时刚到,也就是十九点的时候,刘彻在一群宫娥太监的簇拥下来到了兴庆宫,坐在了高达的观演台上。
观演台周围搭了厚厚帷幔,里面升起了庞大的火盆,让里面温暖无比。
刘彻手牵着两岁的刘弗陵坐在软塌上。钩弋夫人赵婕妤坐在刘彻旁侧。
而今夜的主角王美人则坐在第一阶梯的旁侧。
王美人抬眼瞧着受宠的钩弋夫人和刘弗陵,眼里真喷火。
坐在更矮于她的刘闳更是吃醋不已,替母妃打抱不平。
刘彻宣布演出开始。
第一场节目是近百位穿着华丽艳服的宫娥跟着悠扬的音乐跳着舞蹈。
刘病已此时出现在了兴庆宫宫墙外,让他没想到的是,城墙上竟然满是肃立的士兵。
刘病已皱起了眉头,不过,好在昨晚他已经将几捆装满了火药的竹筒绑在了柳树树冠位置。
信子长长地耷拉下来,不仔细看还以为是紧紧地贴着主干的柳枝。
而巨大的废旧铜锣则被刘病已藏在了紧挨着城墙的小阁楼里。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剩下的便是等待最佳时机。
刘病已要等的就是人们的疲惫感开始翻涌。
歌舞,杂耍,独奏……一个又一个节目演绎下来,观看的人早已经有些困乏。
城墙上的士兵不少还连连打着哈欠。
刘病已借着去旁侧的厕所的当儿,刚走到小阁楼的位置,便转身藏在了阁楼的夹角后面。
城墙上的火把亮光找不见那里,便在小阁楼与城墙之间形成了一片暗黑。
刘病已找寻一番,发现信捻子完好无损,他便掏出了打火石与火折子。
几下便碰溅出了火花。
点燃了一堆枯草后,刘病已迅速将信捻儿点燃。
“刺啦啦……”
信捻儿被一团火儿追着一路往柳树树冠爬去。
由于歌舞声音嘹亮,周围的人又被舞台上的表演吸引住了,信捻儿燃烧的声音竟然被遮盖住了。
城墙头上的士兵由于必须背对宫殿内侧,所以正好背对着柳树。
信捻儿就算燃烧,他们也浑然不觉。
只是,一股冷风吹过,焦灼的奇闻让一些士兵猛抽鼻子。
那几名士兵正在寻找异味的来源时,突然听到一股响亮的打雷声“轰隆隆……”
一些听到这巨响的人们还是畏惧地朝天空望去时,突然听到一声巨大的雷电声
“砰!”
地动山摇,碎屑纷纷,烟尘滚滚。
在场的人有的吓得趴在了地上,有的猫着腰蹲在什么东西后面。
观演台上更是狼狈不堪。
刘彻紧紧地抱住了刘弗陵,脸色铁青地盯着不远处的一棵粗大柳树看。
那棵树懒腰断裂,树干上方还冒着靑虚虚的烟雾。
钩弋夫人则紧紧地趴在了刘弗陵的腿上。
王美人吓得瘫软在软塌上。
齐王刘闳则钻进了案桌下方,浑身打哆嗦。
“保护陛下!”此时,有人一声令下,两队一身戎装的羽林郎及时冲向观演台,将刘彻等人护卫起来。
此时,人群中突然有人大喝一声“天雷啊!是天雷!专门渡劫的天雷!”
人们一听这话,顿时喧嚣起来,人们惊恐万分,朝着宫门奔去,企图要逃离这是非之地。
“站住!谁也不能喧哗!”城门口有一员大将带着三排士兵将宫门牢牢困住,使得很多人无法出去。
“陛下!刚才是天雷……”苏文吓得双腿打颤,直接跪倒在地。
“天雷?大冬日怎么会有天雷?”刘彻一句反问,让在场的人顿时醒悟过来。
“是啊,大冬天怎么会能打雷呢!”
“可刚才明明听到轰隆隆的雷声!”
“还有刚才的那巨大声响分明是雷电击打在了那棵柳树上。”
“冬天打雷,可是不祥之兆!”
“哎呀,那棵柳树可是上百年历史了,一个人抱都抱不过来,只一下便拦腰斩断了,定然是那天雷!”
“天雷滚滚,只劈坏人!难道我们中间有恶毒小人?”
……
众人议论纷纷时,台上的刘彻则命右将军金日磾前去查看柳树到底为何折损。
金日磾拿着火把前去查探。
而当他转至柳树与城墙之间,仔细查验柳树断裂之处时,突然长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金日磾赶忙回到展演台前,施礼道“陛下,大树之上竟然有雷符文字!”
众人一听,顿时哗然。
“雷符文字?老天爷要杀小人了!”
刘彻一听,脸色更加地难看,赶忙将长袖一挥,怒道“上面写的什么?”
“写的……卑职看不清,恐怕只有真龙天子方能识得!”金日磾本来到嘴的话还是咽下去了,转而用了恭维的话作挡箭牌。
“把树干砍来给朕看!”
“喏!”
金日磾立马带着工匠士兵奔向只剩一个粗大树干的柳树。
现场的人无不露出惊恐之色,生怕那雷符文字与自己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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