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刘病已并不觉得她们在跟自己说话,但看到那些妇女们都齐刷刷地朝他投来浓浓的眼光时,刘病已才知道那些妇人在跟自己喊话,一下子听懂了什么,脸上刷地一下子滚烫起来。
“哈哈哈……小俊朗害羞了!”
“哦!还是个雏儿!”
有人这般打趣,顿时引来妇人们的哈哈大笑。
先前的那名妇女又喊道“吆!俊俏的郎君也能害羞吆!不如今晚去我家吧!新置办的褥子还藏在柜子里一直舍不得用呢!”
“咯咯咯……”
“去我家!我家宽敞!以天为被,以地为褥!”
“那不是奶牛圈吗!”
“去你的!你才是奶牛呢!能压死人的奶牛!”
“咯咯咯……”
那些妇人们七嘴八舌地哄笑起来,大伙儿一高兴,竟然互相泼起了水花儿。
那飞溅起来的水珠儿被暖阳一照,更加地晶莹闪烁,放出光芒来。
刘病已本来以为古代人应该是封闭的,没想到这般开放。听着她们这般放肆调笑的言辞,脸上越发滚烫了。
身旁的狗三儿已经把魂儿丢了,就连元大牛险些沉浸其中,不能自拔。
“走啊!”刘病已转身已经来到了桥面上,元大牛也已经跟了上来。
狗三儿却望着那些妇女们“嘿嘿”直乐。
切!他还以为那些妇女们在跟他说话,自作多情地心里乐开了花儿。
他就差回复那些妇女们“俺狗三儿今晚有空了!”
两人来到廊桥的另一头时,兵卒上下打量他们的一身穿着,又见一人带一个护卫一个奴仆,以为是哪家富家子弟,也没有多加盘问,便将他们放行过去。
傍晚的余晖映照在天边,如同烧红的锅盔一般。
桥对面,平民区的岸上是黑压压的寂静没落。桥这边却是商业繁华,人潮川流不息。
虽然斜阳还剩下半个脸未被西山遮掩,但几座高大的商楼早已挂上了红灯笼,让这条繁华的街道顿时有了些许暖意。
夜市开始了!
“师父!俺们可以喝酒不?兜里还有几个大钱!够俺们喝一壶。”狗三儿望着琳琅满目的商品,一脸的垂涎。
“好啊,找一家特色店,咱们好好吃一顿。吃饱了,跟师父干活儿去。”
“师父,什么活儿?”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刘病已含笑不多言语,也不点破来此一行。
他心里明白,今晚的事儿一旦做了,将要轰动整个杜县。
而流民的仇恨也就得以报了。
“师父,那边有个包子铺!”
“好!就去吃包子!”
“好来!包子,我们来了!”
狗三儿得了命令,赶忙率先朝不远处的包子铺跑去。
而在包子铺门口高高的蒸旁边,赫然有一店铺幌子上写着“梅二酒庄”。
“梅二媳妇,吃了你这么多年的酒水,却连手都不让摸一下,你到底会不会做生意!”茶馆内,有一说话瓮声瓮气的大汉爽口喊到。
“就是啊,人家对面卖包子的有时候还搞个买三送一,买五送二,我们也不奢求多喝你几碗酒水,只求享受一下特殊的贵宾待遇总也可以吧!”有个尖细嗓门的男子附和到。
“就是啊!就是!”
“快给福利!”
“轰隆隆……”店铺里顿时传出来砸桌子的响声来。
“你们呀!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一个甜美的声音从店铺里间传出来。
而麻布门帘一调起,里面出来一位美艳的少妇。
她一出来,店铺内喝茶的众人齐刷刷地将目光投了去。
只见她二十岁出头,身子早已如蜜桃一般成熟。
“梅二娘,我后背痒痒,过来帮我挠挠!”瓮声瓮气的男子调侃到。
“这么尊贵的活儿我梅二娘可攀不上,还是回家让嫂子给你挠吧!若挠着不管用便用马鞭抽,一下不解气就一百下!一千下!”
她端着一木盆洗碗水边说着话,边往店门口走。
她对粗鲁大汉这么一说,茶馆里的人顿时哄堂大笑。
“就算我有色心帮你,就怕扈大哥没小命回去!”梅二娘一边说着一边气哼哼地将木盆里的水猛劲泼了出去。
似乎那盆水就是那个泼皮无赖,她要拿她狠狠地出口气。
“哗…”
“砰!”
刚巧,刘病已正好走到店铺门口,倾听着梅二娘的声音,回想着她的容貌,不料那水儿竟然直接朝他这边泼了过来。
“小心!”元大牛一把把刘病已拉到一旁,那盆水儿到底还是泼溅到了三人的鞋面上。
“你没长眼吗!”后面跑上来的狗三儿生气地刚吼一嗓子。他们刚刚穿上新衣,结果就被淋了脏水,哪能不生气,不过,等他一抬头看到拎着空盆子的女人是一位身材和样貌绝佳的人,顿时哑然。
嘴巴大张,双眼直勾勾地瞧着面前这位风韵犹存的少夫人。
“哎呀!”梅二娘赶忙丢掉木盆,慌乱地蹲下身子对着刘病已上下其手。
一个俏娘子这般对待一个少年,惹得店铺里面的男人们“嗷嗷”乱叫。
“放开他,让我来!”
哈哈哈…
茶铺里的人顿时亢奋不已。
梅二娘只顾着急地给刘病已擦鞋,嘴里还说着“对不起公子,我没看到。”
从这个角度看去,梅二娘的大圆规身材显而易见,那紧紧的裙子几乎要被撑地圆润了。
刘病已最担心狗三儿起了色念,赶忙去看他,果不其然,顿时有些不高兴了。
刘病已急忙笑道“梅二姐,我们之间总不能每次以这种方式打招呼呀!”
梅二娘一听这话,赶紧抬头,这次认出面前的这位少年是前几日解救自己的小英雄。
“哎呀!是你!你怎么……”梅二娘将刘病已上下打量一番。
“是不是还活着?呵呵,吉人自有天相!”
梅二娘一想起那日他被解救后,却突然昏迷了,醒来便不见了小英雄,便猜测他多半凶多吉少,没想到今日竟然见到了大活人,着实又惊又喜。
“吆!怪不得梅二娘不搭理咱们呢!她有个老相好,还是个漂亮的小白脸!”店铺内传出了刻薄的声音来。
刘病已听了心里又恼又气。
梅二娘回头对着店铺内吼到“吃你们的吧,再胡说小心给你们下了蒙汗药!”
“好啊,来吧!我吃点儿亏,就吃点儿亏!”
那人这般回复,顿时惹来一阵哄笑声。
“小英雄还没吃饭吧,进来坐吧。”梅二娘热情地招呼到。
刘病已看看后面跟着的两位似乎并不抵制,也便回答到“好!要一桌上等酒菜。”
梅二娘挑开半个门帘,让刘病已三人进店。
刚迈步走进去,刘病已便受到了屋内所有人的灼热目光。
坐在门口的一桌上赫然是一个官差打扮的男子,他的旁边还坐着几位差役模样的年轻人。
刘病已瞥开与这些人的对视,瞧见了店内最里侧有一张空着的四方桌子,也就迈步走了过去。
刘病已靠着墙面坐下,正好把视野辐射整个店铺。
梅二娘赶紧笑着过来擦拭桌面,“三位有什么忌口,要酒水吗?这次敞开吃,我梅二请客,答谢公子。”
“哼!”门口那名官差男子将酒碗往桌子上一顿,颇为不满。
刘病已冷眼朝那人望去。
梅二娘似乎懂得了刘病已那犀利眼神的意味,便小声说道“那是杜县当值的县啬夫扈大哥,别看他油腔滑调,耍嘴皮子,没个正行,但为人仗义,前几年我跟爹爹逃难过来时,多亏了他救济才盘下了这座店。别被他表面的撒泼蒙骗了,他在家最怕夫人了。如果现在我调戏他一番,估计他会躲得远远的,要不然今晚上他肯定进不了家门。就算进了家门也得把屁股打烂了!”
梅二娘这般一说,刘病已这才放下了戒备心思。
刘病已文质彬彬地说到“梅二姐,有好酒好菜尽管上,这钱该怎么结就怎么结。以后,姐若是遇见了流民,施舍一些饭菜给他们,就算是帮弟弟还了那份情了吧!”
刘病已这般说了,坐在门口的扈大哥这次抬起头来,无比震惊地望着刘病已,眼里的嫉恨已经没有了。
“好!姐答应你!你们先喝水,我马上去准备。”梅二娘说着便去后厨忙活了。
梅二娘一走,寂静的店铺内终于有人开了话头“哎!连年征战,加之灾荒不断,聚集到京城的流民越来越多了!”
“哎!可不是呢!杜县东南城里的流民恐怕快要到两三万人了吧!人一多肯定乱哄哄的,治安,瘟疫,都是避免不了的。”
“嗳!你这就错了!他们那里现在可归整了!我上午去东南城探望远房一老人,就见他们有护卫队维持秩序,有工匠们领着年轻人造茅草房,还有人领着妇女做针织,连孩子们都有书生教授读书。”
“是吗?今年县衙腾出手来管理流民了?”
“哪里是他们啊!听说流民营中出了一位奇少年。这些都是他的主意。今天上午我还听了他的什么‘病已评书剧场’呢,他说的那个评书,就是那个故事太好听了!我都听得入迷了!不过,他还没讲完,我明天一早还会过去听。”
“是吗?他讲的是什么?”
“讲的是一个故事……”
那人娓娓道来。
坐在里侧的狗三儿倾耳听着,撇着大嘴,朝刘病已伸出了大拇指。
连元大牛也欣慰地笑着对刘病已点着头。
刘病已却冲两位摇了摇头,低下眉头,盘算着晚上的这场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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