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病已心里虽然窃喜,不过,面对眼前的两位,他还是狂甩这种龌龊思想,做出极为矜持的态度来。
刘病已抱拳微微作揖,“两位尊贵的小娘,在下的名讳不足道也,还是别污了两位小娘的耳朵了。”
见刘病已这般不识趣,小丫鬟刚想发怒,不远处传来了暴喝声。
“好!”
“好诗!”
……
前方旁侧如潮涌般的喊喝声骤然响起。
“小娘,咱们去那里看看!”两位瞬间被眼前的擂台赛场景吸引住了,连忙朝那边走去。
那位小娘被小鬟拉扯着往前奔去。只是那位小娘边走还边回头,看着刘病已痴笑。
初恋的感觉?
刘病已似乎正站在风中,心里凌乱不堪。
她这种一步三回头,仿佛是自己前世里观看特别靓丽的美女一般。不管走多远也要回头多次,注目送秋波。可自己前世只有看别人的份儿,从来没有别人这般看自己的份儿,因为自己长相太过普通了一些。
“这两位小娘似乎对主公有意思……”程谦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恰好看到了刚才的一幕,有些难以置信地说道。
“别自作多情了,快把他们找回来赶紧赶路吧,再晚一会儿,恐误了挂匾额的好时辰了。”刘病已忙将这尴尬的话题扯开。
“好!我马上把他们找回来!”程谦说着转身又钻入那个冗长的杂货街巷了。
昨日得了桑弘羊签署的正式批文,静雅丝绸庄正式交割给了刘病已。
刘病已一大早便命唐壮壮驾着马车带着新匾额,还有一众伙计前去接应店铺,洒扫庭除。他们则在早饭过后,赶在算好的良辰前赶到。
一片轰叫声与鼓掌声起来,很多人一拥而上,让前面不远处分外热闹,将街道堵得水泄不通。
刘病已抬眼朝不远处望去,发现街道一侧高搭擂台,台上有两人摇头晃脑地不知道在做什么。台下聚集了很多男男女女,而且,场景气氛异常热烈。
“相声?评书?”刘病已第一想到的便是这个。“难道有人在模仿我的评书剧场?”
“小娘,那里有个赛诗擂台啊。”此时,耳畔传来一位行人的声音。说话之人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女子,她手里紧紧牵着一个岁模样的小女子,说到:“等小娘学富五车的时候,便可以上台亮相,展示技压群雄的本领了。”她说这话时,脸上洋溢着无限的憧憬和无比的幸福感。
听其话,瞻他人之貌。此时,围拢在赛事擂台周遭的众人,仰望台上的人,热切眼神如同看明星一般,眼里射出了甚为折服的崇拜感。
刘病已顿时感慨万分:在这考试选拔制度还未建立起了的西汉时期,知识分子只有借助这种“卖艺”的方式来张扬自我了吧。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士家公子哥,富家少爷,借着这种机会,登台亮相,一决高下的读书人便能获得名声,还有少女的芳心。
“古人也有自我形象包装的途径啊!”刘病已对此赞叹不已。
文采又当如何呢?满嘴之乎者也?或者什么兮什么兮?
刘病已的兴致一下子被拉高了。他来到人群外围站定,朝高高的台上望去。
随着欢呼声渐渐平息下来,一位十六七岁的男子手里攥着一个竹简,背对着大伙儿。良久,这人才缓缓转过身来,往前迈出去一大步。众人看他顿时有些无语。只见此人个头不高,头儿很大,嘴巴是地包天,长得让人印象深刻。
此人往一旁跺了几步,略有沉思,忽然停住了脚步,猛然转身,面朝另一个方向。
众人都瞪大眼睛,打起精神,听他赋诗一首。
“凤兮凤兮……”
众人屏息静听。
“凤兮凤兮……”
众人的眉头紧皱,有些已经闭上了眼睛,摇头晃脑起来。
“凤兮凤兮……那个……凤……”
此时,已经有不少人意识到了不妙,赶忙抬头望去,却见那位少年急得满头大汗。
站在他身后的公子哥微微一笑,似乎胜券在握,手中的竹简颤抖地更加起劲了。
“凤兮那个凤兮……”少年已经语录伦次。
众人开始不耐烦地骚动起来。
台上的那人还在尴尬着:“凤兮那个凤兮……什么来……昨晚写得挺好的,今日一早怎就忘了?哎,急煞我也!”
此时,台下一位四十岁上下的男子捋着胡须,滋滋称赞到:“这位郎君不但长得惊为天人,没想到智慧也是这般奇绝,真是般配,般配啊!”
台上的那位一听这话,赶忙抱拳,嘿嘿笑道:“多谢这位师父夸奖,多谢夸奖!”
“咦……”台下的人一阵起哄。
好话孬话还听不出来,脑残?还是脑障?
“哈哈,美貌与智慧并存的大帅哥!”
“确实很帅!”
“谢谢!谢谢!”
“智商没交税,哈哈!”
……
感受着这般热络的气氛,瞥见这群人,刘病已仔细观察着每人的表情。
大部分人个头不是很高,又因为营养不良而面黄肌瘦。
人群中突然挤出一个少女来,那人正是刚才撞在自己怀里的小娘。
一看到她,刘病已的胸膛处一阵温暖,清新的香气又在鼻息间绽放了。
她钻出人群瞥见了刘病已,赶忙红着脸低下头去。
她似是微笑着从刘病已身旁跑过,跑向一侧的店铺里去了。
刘病已顺着她的身影望去,店铺门口的巨大幌子上面赫然写着“田家布艺”。
刘病已立马想起来初见两位小娘时,嬉闹的同心结,他的脑海里不自觉地浮现了小丫鬟偷偷摸摸来到自己身旁,偷偷塞到自己手里一样东西,之后害羞地闪身跑去。那个时候,一抬手,便看到了象征着永世同心的同心结就躺在自己的手掌里。
“嘿嘿……”
刘病已竟然不自觉地陷入这种美妙的臆想中。
“驾!前面的人让开!让开!有紧急军报!紧急军报!擅自阻挡着格杀勿论!格杀勿论!”
街道一旁突然炸响了这惊雷般的喊喝。
“啊!”
不远处的人群突然惊叫着往四处逃散。
街道两侧摆放的摊位被慌乱的人群踢飞了,头花、包子、公鸡统统飞到半空中,跟着慌乱的人群一起加油助威。再看脚下的地面上,纷纷扰扰的货物滚得满地都是,又被慌乱的人踩上。瞬间功夫,原本干净的街道就变得狼藉不堪。
“啪!啪!啪!”抽打马的鞭子声音愈来愈近。
“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
马蹄声迫近。
刘病已早已站在路街岩石上,看着远处快速奔来一队人马。
而,擂台前的街道上,原本扎堆在一起的人群,立马作鸟兽散,此时不见了人。
“啊!我的脚……”
此时,空空的主干道中间,赫然躺着一位少女,她正手扶着脚踝,痛苦万分地痛叫着。
刘病已打眼一看,那位少女竟然是刚才碰见的那位富贵小娘。
而此时,那队人马正迅疾地朝这边奔驰而来。
二十米,十九米,十八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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