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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29章 因祸得福
    根据和弗拉米尔的这一番交谈,王业倒觉得这家伙可能是真的被诺维奇给蒙骗了,批准游行的事情他并不知情,也没有背叛自己。

    要是这样的话,那王业就更加放心了,对付起莫斯科派系也更有把握。

    毕竟莫斯科警局这也是一个强力部门!

    帮自己明里暗里处理很多事情时,都是得心应手的,自己当初也是花费了不少精力,才把弗拉米尔推上了这个位置。

    要是他真的背叛了自己,说不上什么元气大伤吧,但也会让王业有点郁闷。

    相当长一段时间内,要是不能把莫斯科市局重新掌握在自己手里的话,那有些事做起来也是束手束脚的,不好施展。

    但弗拉米尔到底是真的如他所说被欺骗了,还是在演戏,王业还需要去求证一下。

    听其言,观其行!

    无论他说得多好听,那都没什么用,关键是看他后面会有什么样的行动,会做些什么事情。

    所以,王业没有再和弗拉米尔多说什么,只是点头道:

    “既然你刚从外地赶回来,那就尽快回局里吧,那边应该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处理。

    我这边没什么问题了,等你把局里的事情理顺后,再来汇报一下就行。”

    弗拉米尔也没有磨叽,“啪”地又是一个敬礼,向王业告辞,转身就出了办公室,风风火火地赶回市局了。

    从他进来,到离开,全程都是站着王业的办公桌前,并没有坐下……

    …………

    这一天,王业过得真挺充实的。

    也经历了很多他以前没有经历过的事情。

    被示威游行、背叛、反转……

    从表面上看,王业是风轻云澹游刃有余,但其实他脑子里的那根弦一直绷得很紧。

    事情突发时,他在紧张地思考如何面对,如何化解。

    面对示威民众时,虽然外人感觉王业很轻松就搞定了,但其实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经过反复斟酌的。

    整个过程中,大脑都在高速转动!

    甚至后面和达尼亚,和弗拉米尔对话时,他的脑子也没有一刻停下来,依然在不停思考,分辨对方说的每一句话到底是真是假,是何用意……

    一直到弗拉米尔离开后,办公室内彻底清静下来,他才长呼一口气,放松了下来。

    懒洋洋地半躺在沙发靠背上,习惯性地点了一支黑俄,只是夹在手指间,并没有抽……

    …………

    不知过了多久,手指一阵疼痛,才把王业惊醒过来。

    低头一看,点燃的香烟已经烧到了尾部,灼烧到了手指。

    掐灭手里的烟头,王业坐了起来,振作精神,接下来还有很多工作要做,自己可没那么多时间偷懒!

    刚回到办公桌后坐下,红色的座机电话就响了起来。

    能直接打这个电话的,那基本也没几个人了,都是熟人。

    王业顺手抄了起来,“你好……,噢,游行的事情啊?都解决了,现在已经没事了……嗯嗯,不用担心,就是个小意外而已。

    谢谢您和义父的关心,嗯,我会注意的……”

    电话是葛布列夫打过来的,显然克宫那边也知道了上午发生的事情。

    很明显嘛,那么大的事情,克宫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不过在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也只是表示一下对王业的关心吧,而且葛布列夫在电话里并没有追问这次游行背后的事情。

    对那些事情,葛布列夫不可能一点都不知情的,但他既然不问,王业当然也不会主动去提了。

    那基本上就代表着,这次对付莫斯科派系,克宫那边是不打算出手,或者提供不了太大的帮助,只能靠王业自己了。

    在这一点上,王业并没有抱怨克宫或者希拉维克集团不帮自己。

    毕竟现在是莫斯科派系主动发起进攻,要搞自己的事情啊,那自己去反击也顺理成章,这其中和希拉维克集团没什么关系。

    所以克宫没什么好的理由出手来帮王业对付莫斯科派系。

    毕竟克宫也只是希拉维克集团里最大的一个山头,或者一个代表罢了,他还不能完全控制这个庞大的“势力集团”,或者说这个集团里有太多山头和各种各样的述求和利益。

    就连强势如义父这样的人,在现在也没有办法让集团内所有人都听从他的号令。

    或许,克宫方面是愿意出手帮王业一起对付莫斯科派系的,但希拉维克集团内别的人并不这么看。

    因为在他们的眼中,要是能够趁着这个机会,把米哈尹尔的势力也削弱一番,甚至是让米哈尹尔和莫斯科派系斗个两败俱伤,那对他们来说,才是最好的结果!

    说到底,王业和他们依然不是一个派系的,而且王业这几年的快速崛起,在杜马中又拿到了那么多的席位。

    这可不是不止是影响到了莫斯科派系,就连希拉维克集团也受到了影响。

    看看这一届杜马,格雷兹洛夫率领的派系比起上一届杜马,少了多少席位就明白了……

    所以,希拉维克集团内部,或许对米哈尹尔也有不少声音的,只是暂时被压制了下去,没有爆发出来罢了。

    但是,这些东西都是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

    就算葛布列夫和王业关系很亲近,也不好直接说明,只能隐晦地表示出来。

    王业当然也是一点就通,明白了克宫的苦衷。

    …………

    另外一边,达尼亚已经回到了居住的小区内,她再次召集所有业主开了个会。

    在会议上,达尼亚满脸羞愧地做了深刻的自我检讨。

    说自己被利益蒙蔽了双眼,只看到了唾手可得的巨额补偿,而忽视了这个cbd项目对莫斯科这个城市,甚至是对国家未来所产生的积极意义。

    上午被米哈尹尔议长一番痛斥,她顿时如同醐醍灌顶,一下子就醒悟了过来!

    自己虽然只是一个普通小律师,不能为国家为民族做出什么了不起的贡献,更无法去和米哈尹尔议长这样的大人物相提并论。

    但是,当国家需要自己做出奉献时,自己绝对会眉头都不皱一下的挺身而出!

    现在,就有了这样的机会。

    所以,这个拆迁补偿合同,她等下就会去签。

    而且是无条件地签!

    哪怕是拆迁小组资金紧张,不给自己任何补偿,那自己也是毫无怨言,甚至是心生欢喜,因为自己也算是为了cbd项目的推进做出了一点贡献……

    最后,她挥舞着胳膊,喊道:

    “不签这个补偿合同的业主,恕我直言,那就不配做俄罗斯人!

    因为你只顾着自己的一点私利,而枉顾国家利益,甚至阻碍国家经济的发展,那你就是民族的罪人!”

    这番话,直接把小区众多业主听得一愣一愣的。

    怎么着,现在签不签这个拆迁合同,已经上升到了爱不爱国的高度上了?

    不签就不是俄国人了……

    也不是没有业主提出质疑,他们倒不是不想签这个合同,而是对达尼亚的言行前后不一致提出了疑问。

    有位业主就质问她道:

    “达尼亚,你上午可还不是这样啊。

    我记得你上午还说什么来着……

    哦,你说你并不在乎什么国家崛起,只在乎小民尊严。

    现在怎么又开口闭口就是爱国了,是不是米哈尹尔对你又说了什么啊。”

    面对质疑,达尼亚面不改色心不跳。

    她微微一笑,镇定自若地回答道:

    “这位业主,其实刚才我已经说过了呀,以前……不,是中午之前的我,鬼迷心窍了,太自私了!

    但在米哈尹尔议长的对比之下,我心生羞愧,打算痛改前非,改过自新不行吗?

    是的,我的想法改变了。

    以前我觉得整个社会,所有人都是自私自利的,大家都在为了自己的一点利益拼死拼活。

    但我完全没有想到,竟然还有米哈尹尔这样的人。

    明明他拥有无数人羡慕不已的条件,但他不但没有自得自满,反而在默默地负重前行,拼尽全力就是为了让我们的国家变得更好一点!

    所以现在我觉得,个人利益在国家民族利益面前,那简直不值一提!

    怎么,你是不是还想着索取巨额补偿呢,所以才会故意质疑我?”

    那名业主连忙摆手道:“没有没有!我当然不会继续阻挡cbd项目的推进了,那个补偿合同我等下也会去签的……”

    没等他说完,达尼亚就打断了他的话,振臂高呼道:

    “各位!你们还在等什么呢!

    时间很紧张了,就因为我们这些业主的阻挠,整个cbd项目的落地已经耽误了好几天了!

    难道你们希望全莫斯科,甚至是全俄罗斯的人民都指着我们的后背骂我们吗?

    如果不想的话,那就赶快去签合同啊,不要再耽误时间了!

    我已经把拆迁工作小组的人都请来现场了,大家现在就可以排好队,有序签合同……”

    被她这么一扇动,加上本来大家也没打算再闹下去,都准备去签合同了。

    会场上一阵骚动,工作小组果然派了不少工作人员来到现场,摆好一张张桌子,开始现场办公起来。

    反正大家现在都是签一个意向合同,就是先确定补偿标准和拆迁意向,具体的拆迁合同后面还会根据每一户的情况不同而具体落实的。

    …………

    看着现场排起的签约长队,达尼亚心中有点小得意。

    这可是她能不能留在米哈尹尔议长身边工作的前提条件!

    看来自己不辱使命,以最快的速度,搞定了整个小区的签约工作啊。

    这一下,米哈尹尔议长肯定会对自己刮目相看吧,那自己以后在他身边工作时,也会得到他的器重。

    说不定呀,过个几年,自己也能平步青云,成为一个大人物呢!

    想到这,达尼亚就有点小激动。

    看来这一次自己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

    达尼亚是因祸得福了,但在市局里,诺维奇这会就不知道是福是祸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给我一个理由。”

    局长办公室内,只有弗拉米尔和诺维奇两人相对而坐。

    弗拉米尔脸色阴沉得厉害,闷声问道。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的,但诺维奇明白他在说什么。

    “啪”地点上一支烟,狠狠抽了两口,诺维奇才低着头咬着牙回答道:

    “没有为什么,我就是觉得这游行并没有问题,所以就批准了。

    请问,我是在程序上有什么问题吗,还是违反了什么规定?”

    弗拉米尔冷笑了两声,看来诺维奇还在装湖涂啊。

    怎么着,跟自己玩什么程序正义呢?

    他毫不客气地说道:“表面上看,流程没有问题,但是这种大型游行示威活动涉及到了重要政治人物,这就变成了政治上的问题,必须考虑到这些影响。

    】

    所以,这在实质上已经超出了你的权限,包括我在内,都没有资格批准这样的游行活动。

    必须向部里,以及杜马那边进行汇报,得到上面指示后,才能决定是否批准。

    这才是正确的流程!

    如果连这个你都考虑不到的话,那你也没有资格担任常务副局长的职务了,还是下去基层当个普通警务人员好了!”

    说到后面,弗拉米尔的语气愈发严厉起来。

    他不相信诺维奇会连这一点都想不到,更不会相信诺维奇没看到这场游行示威的对象是米哈尹尔!

    正常情况下,别说米哈尹尔是他们两人的“大靠山”了,就算没什么交情,平时也没打过什么交道。

    但就冲着米哈尹尔现在的地位,那也不是你一个市局常务副局就能随便批准活动的!

    就如弗拉米尔说的那样,这种活动,正常的流程是应该向上面部里汇报,同时通报给杜马那边,让米哈尹尔提前有个准备。

    当然了,这个流程确实不是明文规定。

    但都当局长副局长了,连这点“政治觉悟”都没有吗……

    弗拉米尔是绝对不相信诺维奇不懂的!

    所以,不存在真湖涂,那就只能是在装湖涂了。

    既然你装湖涂,那自己也不用客气了,这个常务副局长你不够格当,直接把你贬值为基层工作人员,看你还装不装湖涂了!

    果然,这一下算是打到了诺维奇的痛处,他再也没办法装湖涂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