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是,陛下。”
高实心情忐忑,心道官家将这两个案子一并说,难道是要将史弥远一党打成行刺大案的幕后黑手?
挥手让高实去刑部旁听,赵昀便站起身来,出了福宁殿,向慈宁殿走去。
虽然赵昀已经亲政,但是向名义上的母亲杨太后请安,这一点还是不能变的,因为这是古人最讲究的孝道,不管是谁都要遵守。
来到慈宁殿,远远的便看见贾充带着诸多小黄门和宫女在那里等候,还没有走到近前,他们便恭敬无比的跪在地上,迎接赵昀的到来。
“免礼,平身。”
赵昀轻轻一扬手,那种至尊无敌的感觉一下就出来了。
进入慈宁殿,当先映入眼帘的是昨天送还给杨太后的玉如意,此时正被摆放在正殿最显眼的位置上,旁边还有两个宫女负责擦拭看护。
赵昀嘴角露出微笑,一种报复后的快感让赵昀很是享受。
杨太后端坐着,看到赵昀,她凤眼本能的闪过一丝温怒,不过她也知大势已去,赵昀已经掌握了最高权力,她无法匹敌,所以她很快转变情绪,强自挤出一点笑容。
赵昀目光扫过杨太后,心里得意,没想到你也有假装笑容的今天。
“昀儿,看着你长大成人,顺利亲政,哀家很是为你高兴。”
“孩儿多谢母后,若非母后仁爱成全,孩儿也不会这么顺利。”
赵昀对杨太后依然很尊敬,话语里面没有那种高高在上,令人不舒服的感觉,这一点让杨太后和贾充等人都是心里踏实。
也许是赵昀的平易近人,让杨太后有了一种错觉,以为赵昀是个烂好人,于是她说道“史弥远虽然犯下大错,但他毕竟曾经有从龙大功,昀儿还是要对他网开一面,否则,只怕难堵天下悠悠之口。”
赵昀眼睛闪过精芒,怎么着,现在还不死心,难道想以后卷土重来?
赵昀脸色一下严肃,态度坚决,说道“功是功,过是过,史弥远已经享受了他功劳带来的尊荣,那就应该要为他的过错承担相应的后果,这便是圣人常说的那句话,叫赏罚分明,朕身为君王,更要将此严格执行。”
杨太后脸色明显变了,变得愤怒,吓得贾充在旁边不停的给她使眼色,劝她克制。
贾充心里叫苦不迭,心说我的娘娘啊,今时不同往日,你可不能再对官家无礼了。
杨太后怒视赵昀,想要发怒,赵昀坦然面对,丝毫不惧。
最后杨太后还是败下阵来,不再为史弥远求情,赵昀也离开了慈宁殿。
离开的路上,赵昀对贾充说道“贾充,你是宫中的老人了,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这一点朕相信你掂量的清,以后你还是黄门令,好好当差,朕不会为难你。”
赵昀出身贫寒,又刚刚掌权,属于自己的人手和心腹少之又少,不可能将所有的人全部都换掉。
现在保留贾充,也算是在安抚杨太后,让她知道自己不是那种赶尽杀绝的人,只要她不再插手朝政,自有她的富贵。
贾充感激涕零,对赵昀诚恳无比的跪拜。
“多谢陛下,多谢陛下,小的一定不辜负陛下的龙恩浩荡。”
赵昀挥挥手,让他起身,而后不再多说,回福宁殿去了。
回到福宁殿,赵昀继续拿起那本记载官员名册的本子认真看。
“为什么还没有看到孟珙的名字?”
赵昀嘀咕了一句,不停的翻找,好奇心旺盛,赵昀知道自己要想抵抗住金国和蒙元的进攻,改写宋朝命运,孟珙是必不可少的。
如果说夏贵对南宋的贡献值是80,那么孟珙的贡献值可以达到1000,这位大牛,那可是被许多人评价为南北两宋第一名将,功绩都盖过了大宋开国的那一批人,可见孟珙的影响和地位。
赵昀对他是很仰慕的。
过了一个多时辰,高实进来,手里捧着十几个奏本。
“陛下,这是政事堂送来的奏本,请陛下御览。”
大臣的奏本,一般都是先交由政事堂的几位丞相处理,他们给出处理意见,然后交由皇帝最终定夺。
皇帝看完,同意政事堂的意见,那就可以实行了,不同意,那就送回政事堂继续商议,或皇帝直接给出处理意见,交由政事堂执行。
这还是赵昀第一次独自批阅奏本,心里还比较多紧张。
赵昀拿起第一本奏本,上面是琼州知州苗兴的奏折。
苗兴以前因为琼州受到暴风影响,要求朝廷免除琼州一年的赋税,不过被史弥远驳回,并且还受到了史弥远的一顿训斥,现在又上同样的奏折,看样子琼州确实是困难,他顶不住了。
郑清之对这份奏折给的批语是“可以适当减免半数。”
赵昀想了想,对琼州暴风死伤千余人,受灾十几万有点印象。
赵昀心说这么大的灾情,苗兴没有问朝廷伸手要钱就不错了,减免一年就减免一年吧。
于是赵昀在最后给出评语,写道“可减免一年,若不足,亦可追加救助。”
一份处理完了,再翻开下一本,这本一看,赵昀顿时火冒三丈。
原来上面是御史王林写的,说的是史弥远纵然有罪,但史弥远先辅佐先帝,后拥立新君,对江山社稷有大功,当酌情给以优待,减免惩罚力度。
郑清之给的评语只有两个字,“不可。”
赵昀将奏折狠狠的扔在桌案上,说道“这个王林,搞什么名堂,史弥远刚刚垮台,他就急着来求情,他是怕朕的刀不锋利,来送人头了?”
赵昀很生气,史弥远不严惩,那自己扳倒他的正义性就要打折扣,且对自己的威信也将受到影响,所以史弥远是必须要严惩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气恼之下,赵昀正要给王林一点颜色看看,又想起这王林是个御史言官,有风闻奏事,言之无罪的特权,还真不能拿他怎么样。
赵昀最后在评语上也是写下了“不可”二字,算是给他的奏折划上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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