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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渊嘴角抽了几下,看吴潜颇为厌烦,心说这还是自己的亲弟弟吗?
一点也不担心自己。
吴渊不愿意搭理吴潜,随即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马车一路来到小樊楼,吴潜邀请吴渊进去吃酒押姬。
吴渊不悦,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来这里?”
吴潜一脸苦笑,道“如此逍遥地方,兄长还是多珍惜一二,以后只怕是想来也来不着了。”
“你,,,”
吴渊气急,但也无言以对,无奈下了马车,跟着进了小樊楼。
这里,有几个与吴渊相熟的好友已经是在等待了,见到吴渊,他们个个对吴渊敬佩不已,夸赞吴渊乃是当代魏征,仗义执言,不畏生死,令人钦佩。
吴渊被众人吹捧,心情瞬间大好,颇为得意,一一抬手谢过,而后和众人欢快吃酒,高兴的看着歌姬表演,兴致皆是颇高。
接风宴席直至深夜才散,吴潜将吴渊接到自己府邸住下。
一路的劳累,让吴渊精神疲惫,很快他便去睡了。
吴潜毫无睡意,见月色不错,命人在花园摆上文房四宝,提笔画起了画。
吴潜如此,他妻子平氏见此,不禁劝道“郎君,如今官家对兄伯极其气恼,将其召回,欲殿前亲问,你还在这里赏花观月,若被外人知道了,岂不要说你无半点关心,议论兄弟不睦?”
吴潜一副随心惬意模样,继续手里毛笔不停,道“娘子旁边稍坐,待为夫画完这幅月宫图再说。”
平氏摇头,心道自己这郎君什么都好,就是太过随心洒脱,一点不知着急,也不知人情世故为何物。
等了一阵,吴潜的画作终于完成,高兴的将平氏拉来,道“娘子你看,这画如何?”
平氏敷衍道“画的好,画的好,郎君,该谈正事了。”
“呵呵呵,,,”
吴潜呵笑几声,平氏细心的为他倒了一杯茶,递给吴潜。
吴潜接过暖茶,喝了一口,吴潜道“娘子多虑了,为夫问你,你可曾听说官家滥杀一人?”
“官家仁义,不滥杀,奴家自是知道,然此次兄伯乃是上书反对新法,言辞激烈,惹得官家震怒,这可不能一概而论,若是官家见到兄伯,言谈不悦,气恼之下,福祸难料啊。”
“不会的,娘子多心了,兄长写折子自是胆大,激情所致,有什么说什么,可真要见到了官家,以他的性格,他还敢说什么?娘子以为“天威赫赫”四个字是白说的不成。”
平氏见吴潜对吴渊之事早有盘算,自是心中有了底,不再那么担心。
平氏埋怨道“兄伯既然无事,为何你不与兄伯明说,害的兄伯平添担忧。”
吴潜笑道“兄长吃饱无事,自寻烦恼,明知劝不住官家,偏要去惹官家,吓吓他也好。”
平氏听了,忍不住掩面嗤笑。
第二日,清晨,福宁殿,花园池塘。
赵昀正在垂钓,难得的休息一回,心情惬意。
这时一个小黄门过来,对高实耳语几句,高实随即碎步上前,轻声道“陛下,镇江知府吴渊奉召见驾,已在宫门外等候。”
“吴渊?”
赵昀一时还没想起来是谁,经过高实提醒,才把他想起来。
“宣。”
“是,陛下。”
很快,吴渊在小黄门的引领下,来了。
吴渊在来的路上,已经想了很多,心说万一和官家争论起来,官家听不进自己的话,自己说不得就要死谏了。
以一死,而留万世史书,也值了。
如此想着,吴渊的眼神更加凌厉,透着决绝。
然而见到赵昀,却见赵昀正背对着自己在垂钓,认真无比,一点也没有发觉自己来了。
垂钓最忌动静大,吓跑鱼儿,吴渊此时都不知自己该不该说话。
吴渊一脸为难,犹豫,最后他还是抬手,轻声道“臣镇江知府吴渊,见过陛下。”
赵昀没有理会他,将他晾在一边,自顾自的垂钓。
皇权与生俱来的威压,让吴渊压力陡增,吴渊心里砰砰直跳,不知道是赵昀没有听到自己的话,还是心里恼怒自己之前的言辞,故意晾着自己。
手足无措之下,吴渊只得老老实实的站在,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来。
赵昀嘴角翘起,露出冷笑,心说你这吴渊,不是嘴皮子很厉害,很硬气吗?
见到了朕,还不是的老老实实的待着。
如此半个时辰,吴渊那一点拼死谏言的性子,几乎都被赵昀给磨没了。
赵昀见时候差不多了,转身看向吴渊,装出一副惊讶模样,问道“你是何人,为何在此?”
吴渊心头激动,一脸热切,赶紧抬手道“回陛下,臣便是镇江知府吴渊,此次乃是奉召入行在,不知陛下有何事差遣?”
赵昀眼睛瞪的滚圆,怒道“你就是吴渊,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妄议新法,诽谤于朕,朕看你是不想活了,想诛族了!”
赵昀陡然大怒,吓得本就没了脾气的吴渊,下意识的跪在地上,急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臣怎敢诽谤陛下,这都是误会啊。”
一句话,就可看出吴渊此时的心态转变。
以前是拼死直言,现在是误会。
赵昀见此,心里好笑,面上神情稍稍舒缓,道“误会?那你说,什么误会?”
吴渊急忙解释,“陛下,臣言士绅也是您的子民,穷苦百姓也是您的子民,不能损士绅而肥他人,这一点并无不妥。”
吴渊被赵昀晾了那么久,又被赵昀一吓唬,哪里还有当初写奏折的底气,只希望赵昀不要怪罪他才好。
可以说,吴渊的心理,被赵昀拿捏的死死的。
赵昀听了吴渊的话,摇摇头,道“卿家此言差亦,整个天下的人都是朕的子民,但不能因为他们都是朕的子民,就不管理,不约束,不制裁。
否则,犯人也是朕的子民,还要不要坐监?土匪也是朕的子民,还要不要抓捕?”
吴渊听了也是点头,心觉有理。
赵昀抬手虚浮,示意吴渊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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