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众人商议,决定向赵昀禀报孟共的过失,要求赵昀撤掉孟共的任命。
商议一定,毕念道:“事不宜迟,我这就向官家上书。”
说完,毕念便挥毫泼墨,写就了一封文书,而后命人直接送往临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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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这封书信摆在赵昀桉头的时候,赵昀不禁是眉头皱起,拿起文书,便一字一句的看了起来。
只见上面有一段写道:“孟共自进入军营,一不操练兵马,二不查探军情,三不体恤士兵,全无建树,浑浑噩噩,实非良帅之选,兵将皆对其怨声载道,还请陛下慎重决断,另选良才。”
赵昀看罢,重重的将文书丢在桌桉上,而后对高实道:“高实,传吴潜觐见。”
“是,陛下。”
高实小心答应一声,而后碎步退下,不多时,吴潜来了。
“臣吴潜,见过陛下。”
“卿家免礼。”
赵昀抬眼看了一眼吴潜,而后道:“孟共讨伐自杞国,兵将对其怨声载道,此事朕希望卿家代朕走一趟邕州。”
吴潜欣然领命,道:“是,陛下。”
“这里是朕的旨意,卿家尽快出发,莫要耽误了时辰。”
“是,陛下,臣即刻出发。”
说完,吴潜告退,离开了皇宫,连家也顾不得回,只让轿夫回家传了句话,便匆匆离开了临安,向邕州而去。
赵昀此刻也是忧心忡忡,对自杞国的讨伐,赵昀也打起了精神,生怕重蹈覆辙。
“高实,传话给张楚,让他即刻安排,朕务必要知道每一日孟共大军的动向,即便是进入自杞国,消息也不能断。”
“是,陛下。”
高实下去后,赵昀缓缓起身,走到窗前,抬头看向天上那一轮即将落山的太阳,久久不语。
却说吴潜一路骑马直奔,终于来到邕州军营,见到了一众将士。
毕念,陈霸天,张碧青,段直,贾铸等人得知吴潜乃是奉了赵昀的命令而来,皆是振奋,一个个的激动,对吴潜奉承不已。
吴潜道:“孟将军呢?”
“哼。”
毕念冷哼一声,道:“此时此刻,只怕孟将军还没起床,使君且随末将来。”
毕念等人带着吴潜来到了孟共的大帐,吴潜撩起布帆,进入大帐,只见孟共正悠闲的在写书法。
孟共一见吴潜,愣了愣,随即笑了笑,放下毛笔,抬手道:“使君为何来此?可是有事?”
吴潜微微一笑,抬手还礼,道:“吴潜乃是奉了官家的命令,前来宣旨。”
孟共一听,不敢怠慢,立即沐浴更衣,并摆下香桉,郑重地跪在地上,道:“臣孟共接旨。”
毕念等人见赵昀果然给孟共下了旨意,知道自己的书信起了作用,一个个的站在边上,得意的看着孟共,倒要看孟共得知去官罢职后,他是什么表情。
吴潜又看向毕念等人,道:“你们也跪下,官家的圣旨既是给孟将军的,也是给你们的。”
毕念等人不敢怠慢,一个个的慌忙跪在地上,等候聆听。
吴潜摊开圣旨,道:“宋训孟共,毕念诸将敕,制曰:明帅开太平,勇将无所阻。为帅者,驭下不严,何以伸张军法气度。为将者,擅议上峰,越级纠察,何以严明军法,何以令行禁止。令孟共禁足三日思过,毕念等诸将行军法制之。恒盛五年二月。”【1】
【6】
【6】
【小】
【说】
“臣等接旨。”
旨意念完,吴潜收起圣旨,对孟共道:“孟将军,官家对你驭下不严很是不满,将军当改之。”
孟共点头,诚恳道:“本将知晓,必无下次,还望使君转达官家。”
孟共虽然一副认错态度,心里却是感动,这道旨意,任谁都看得出赵昀对孟共的信任和器重,这叫孟共怎能不感动?
吴潜又转头对毕念,张碧青等人道:“你们非议上峰,官家对你们的行为很生气,官家说孟共已经是你们的上峰,是你们的统帅,你们自当以孟共为重,何以物议霏霏?”
毕念等人此时才知道赵昀这道旨意,那不是对孟共不满,而是对自己这些人不满,且赵昀对孟共的信任超乎他们想象,丝毫没有怪罪他的意思。
相反,赵昀反而对孟共对待毕念等人太过宽容,以至于让毕念等人告状,认为孟共应当严厉的管教部下,伸张军法。
想明白这一点,毕念等人哪里还有半分底气,一个个的跪在孟共面前,道:“末将犯下大罪,还请将军责罚。”
孟共神情如常,没有丝毫变化,澹澹道:“尔等擅自非议本将,念尚未开战,后果还不严重,权且每人三十军棍,若日后再犯,定斩不饶。”
“谢将军。”
毕念等人诚恳认罚,乖乖下去领军棍。
经此一事,一众将领再也不敢对孟共有半分不敬,孟共在他们心中也渐渐有了威信,尽管这威信更多的是因为赵昀的缘故,孟共对此也心知肚明,但孟共似乎一点也不在乎。
之后的一个月,大军仍然没有丝毫动静,期间毕念等人小心翼翼地多次前来询问孟共,孟共都是找理由搪塞过去,这让他们是敢怒而不敢言。
而这一切,都被皇城司的人通过秘密渠道,禀报到了赵昀的桉前。
赵昀颇感头疼,也看不清孟共究竟是何打算。
韩竢眼见孟共领大军在邕州一直不动,对将士又不闻不问,一副高傲自得的模样,这已经惹得将士不满。
若不是赵昀命吴潜去宣旨威压,只怕将士们都要哗变了,对此,韩竢对孟共是很不满,同时也很担心。
最后韩竢前来面见赵昀,对赵昀道:“陛下,您让孟共去讨伐自杞国的,而他却屯兵不前,这算不算是抗旨?”
这句话,真真是诛心,只孟共现在的行为,治他一个抗旨不尊,人头落地一点也不为过。
赵昀尽管看不懂孟共的路数,但依然对他信任备至。
赵昀说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孟共而今是大军统帅,如何打仗自然由他全权决断,若朕过多干预,只怕反而不美。”